深秋的芦苇
张维清(武汉)
就像父亲的花发,被芦风翻读人生的过往
凌乱的芦花,压低了水影
我把芦苇荡看成了泥碗,端给你的是一壶芦花酒
芦花荡掉进了冷秋,装满了冷清和冷水
宣布破产的,就是站立于风中,摇摆最亮的那朵芦花
我去裁块宣纸,在梦里邀回张大千
去寻找水乡的水墨和丹青
我去捡回白霜,放点寒露和霜降
熬成偏方,一种乡愁不见好转
它们坐在黄昏里,仿佛静坐在自己漂渺的迟暮里
被一泓秋水,喧染凄美和孤寂
经不住风语的诱惑
把一个完美的秋撕成了碎片
它们的家在哪里
我从不追问河流,山水,野沟……
四月
张维清(武汉)
谁能扑熄,山头上映山红放纵的火
谁能止住,梨花带雨,发泄的殇口
梅花远道而来,被四月婉言谢绝
玫瑰相会,也被四月拒之门外
用火柴尖儿的嘴,擦亮春色的燕
衔回呢喃,种在犁铧水响的季节
水沟的蝌蚪,晕染那滴水墨
一撇一捺的浓淡,勾出我生命中的水乡
是谁翻开泥土,安放谷雨,清明和雨水
是谁家的布谷鸟,唱响春之歌
那个心爱的姑娘,十指尖尖
在茶叶上跳动
采回大山和云雾的梦想
背篓里背回阿哥的情歌,醉了人间的四月
只要春风走过的地方,定会交出花花绿绿
你在琴房去弹,挂在天空上的玉弦
从指尖滑落都是你的春梦,或悲或喜,或酸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