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黄金海岸,谁在烽烟彼岸?
近日,澳门回归25周年,四分之一个世纪。
不论宏大叙事,婚嫁中见人间。
有趣的一个小角度。赌王嫁女。
去年,香港巨富何鸿燊三房宠女何超莲和演员窦骁在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结婚,引发社会关注。
虽然何家仍是豪门,何超莲的婚礼仍算得上豪华,但是,与她的其他姐姐比起来,何超莲的婚礼相对就低调多了。尤其是何超琼,当年的婚礼时,何鸿燊从哪个国外看空运了400多斤玫瑰花,堪比大国公主婚礼。
这是何鸿燊去世后,何家第一次嫁女。
这也是赌王女在澳门之外,举办的第一场婚礼。
何家的婚礼,从澳门,转移到南洋。
缤纷落叶,足以窥知天道。
何家的男男女女,终于挣脱了何鸿燊的羁绊,展翅高飞,但同时,一家独大到群雄竞争,何家式微肉眼可见。
而随着澳门回归日久,政治地位逐步下降,回归常态的澳门,失去特殊政治地位加持之后,能否持续繁荣?
世事如棋,濠江依旧。
大陆轰轰烈烈的反腐风潮,逐步波及到澳门,大批高端客人,尤其是地产上任和贪腐官员,都被整肃,澳门博彩业,有逐步沉寂的迹象。
烟花落尽之时,关于澳门未来走向的疑问,纷至沓来。
(1)赌王的终结:从一家独大,到群雄四起
至2009年,澳门已经超越拉斯维加斯,成为全球第一大赌城,达到开埠以来的巅峰时期。
但在繁荣的背后,隐藏着重重危机。
自1847年澳门政府将赌博合法化以后,澳门先后出现了三代赌王。而1962年之后成为新赌王的何鸿燊,既傅老榕和叶汉之后,把持澳门赌业近50年,成为澳门历史上享位最久,势力最为强大的赌王。
自2002年后,澳门特区政府决定开放赌牌,打破博彩业40多年来独家垄断的格局,当年,美国赌王史蒂芬·永利在澳门开设金沙赌场,其后,港商吕志和与威尼斯人集团合作组成的银河娱乐场股份有限公司,后者将将赌牌分拆给金沙,澳门赌业由此从一家独大的格局,变为三国争雄,后来,特区政府又批准三家公司将赌牌分拆,澳门赌业的竞争变得更为剧烈。
澳门开放赌权,澳门经济社会成功走出低谷:赌权开放仅四年的时间,澳门以二十二家赌场,五百六十亿澳门元的博彩业收入超越拉斯维加斯,成为世界第一大赌城。
同时,澳门的经济增长迅速攀升,至 2007年澳门的人均GDP超越新加坡、文莱、日本,成为亚洲最富有地区。
不过,在澳门博彩业蒸蒸日上之际,曾经的赌王何鸿燊开始日落西山。从唯我独尊到不得不参与诸雄争雄的游戏,何鸿燊元气大伤。何鸿燊重病入院后,开始了几房争产闹剧。至前年5月,何鸿燊去世,澳门终于告别赌王时代。
崩牙驹,洗米华, 只不过是民众想象中的江湖豪客,离所谓新的澳门之王,差的太远。
何鸿燊谢幕之后,无论是谁继任,何氏家族恐怕都无法保持以往的辉煌,而在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之后,澳门内部的争权夺利不可避免。
澳门回归后,为了证明中国管制之下优于葡萄牙政府,中央政府对澳门大力扶持,如放开签证等,而澳门开放赌牌之后,一度使其回光返照。某种意义上说,澳门的重新崛起,实际上全靠大陆游客。
而以往不同的是,随着澳门回归的完成,门的发展,将逐步回归到自然状态,最近十年,中国政治形态发生巨大变化,随着反腐的深入,内地政府开始严格限制官员赴澳游,对普通居民赴澳旅游收紧了签证,这些,都将打击澳门博彩业。
更为严峻的是,最近几年,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纷纷开放博彩业,对澳门造成了巨大的挑战。马来西亚的云顶集团,新加坡乃至台湾的博彩业,都将对澳门构成挑战。
三年疫情,沉重打击了全球各国的经济,各地纷纷希望出奇制胜。亚洲还有很多国家,纷纷表示要重新神池禁赌法令,未来也可能有更多国家开放博彩业。
何鸿燊的去世,也带走了澳门历史上的最盛时期。
不仅如此,继起的赌业新霸主吕志和也在前不久仙逝。
从此,澳门没有赌王。
(2)“千年老二”的阴影
在华人世界的称呼中,港澳从来就是一体的。而在这种连体称呼中,隐约体现了香港与澳门之间地位的对比,香港既为大哥,澳门只是小弟,其光芒被香港遮挡,成为“千年的老二”。
自1557年开埠至今,澳门已有450余年历史,远远超过香港150年的历史,澳门地理位置优越,位于中国东南部沿海地区,接近中国大城市广州,加上澳门能为北上的贸易船作为中途站,占有了优良的航行地理位置,加上澳门水域风平浪静,提供贸易的有利条件。自明清时期一直到19世纪中期,澳门均为中国南方重镇。澳门的工业以传统的三大手工业-神香、火柴和爆竹为主,澳门一度成为当时中国南方唯一的对外租借的港口城市,成为中国与世界贸易的中转站。
但是,随着香港的开埠,澳门的位置被香港取代,香港比澳门面积更大,地位位置更为险要,同时,当时的英国国力,远比已经日落西山的葡萄牙强盛。
在香港的挤压之下,澳门不仅失去了中国南方第一大港的地位,其原有的经济体系,亦告解体。澳门的贸易,在香港开埠不久即被超越,其航运业务,被香港取代,不得已,澳门在1847年,宣布赌博合法,将全部赌注押到博彩业业上。某种意义上说,澳门今日的赌城地位,乃是拜香港挤压所致。
在其后的很多年,澳门除博彩业外,一直无合理的工业体系,一直到上世纪30年代,澳门的工业以火柴、炮竹、香烛等轻工业为主。农业方面则以渔业为主。而在上世纪四十年代,随着香港沦陷,葡萄牙政府的中立立场使澳门得以保全,澳门一度重新成为当时南方贸易中心,可惜随后日本战败,香港迅速重新崛起。
澳门经济的二次腾飞发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澳门抓住香港产业转移的机会,大力发展制衣、纺织、玩具等产业,同时发展建筑产业,加大出口,逐步形成了以出口制造业、旅游博彩业、金融业和地产建筑业为主体的多元化经济结构。
在香港的阴影下,澳门逐步衰落,乃至今天成为一个靠赌博维持生存的畸形城市。香港和澳门同为特区,虽然在政治地位上类似,但是,其在海外和国内的影响力,均不可同日而语。
在广东早期的招商引资过程中,来自香港的资金占到绝大多数,远高于澳门。
同时,香港与澳门对于大陆城市的辐射能力,亦导致了广东一些城市发展的巨大差异。珠三角东部的深圳,东莞直接接受香港的经济辐射,目前,均已崛起为中国重要的经济重镇,在珠三角的西部,珠海则相对发展迟缓。
广深已经超越香港,珠海经济总量也已经两倍于澳门。
(3)大湾区,澳门地位尴尬
自明朝开埠一直到鸦片战争,在当时中国大陆实行海禁的情况下,澳门一直是中国南方的唯一的海上贸易中心,而后,随着香港的开埠,以及内陆广州成为对外通商城市,澳门与香港一起,构成与广州分离的两大中心,一直到中国改革开放前30年,由于内陆的封闭,澳门与香港一起,成为当时珠三角乃至东南亚唯一的贸易中心。
而随着大陆的改革开放,珠三角大陆部分又形成了以广州、深圳为核心,包括珠海、惠州、东莞、清远、肇庆、佛山、中山、江门等城市所形成的珠三角城市群,是我国三大城市群中经济最有活力、城市化率最高的地区。但它是我国乃至亚太地区最具活力的经济区之一,它以广东3O%的人口,创造着全省70%以上的GDP。 新的珠三角中心为香港、广州、深圳三大城市,澳门已经找不到了身影。甚至在珠三角城市群中,澳门亦无险要地位。
当下,中国推出粤港澳大湾区战略。传统的珠三角城市:广州,深圳,佛山,东莞,惠州,中山,珠海,江门,肇庆,加上港澳。
在大湾区体系中,澳门已经逐步被边缘化。
论经济实力,澳门与广州、香港、深圳经济总量差距甚远。而其主体产业更游离于珠三角体系之外。
香港定位于国际金融中心,航运中心,打造国际大都会。
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促进经济适度多元化发展、打造以中华文化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
广州,国家中心城市,华南枢纽,国际商贸,综合交通中心,建设国际大都市。
深圳:全球创新中心,全球影响力海洋城市。
珠海,珠江西岸枢纽和创新基地。
佛山、中山、东莞、惠州、江门、肇庆等,均是制造业重地。
澳门的定位虽高,但并不强。澳门人口最少,经济总量目前也是忝居末位。难有纵横空间。
历史上,澳门在珠三角的崛起中,由于其本身工业体系的不完善,无法象香港那样,实现对珠三角的辐射。
现实中,随着珠三角城市的崛起,港澳的历史使命基本结束,而澳门势力的弱小,更使未来战略空间缩小,不仅难以成为粤港澳的中心,也不是成为最迅速的增长极。
(4)横琴开发为时已晚
公道自在人心,成败全在时势。
对于地域狭小,缺少战略纵深的澳门来说,租借珠海的土地,乃是其梦寐以求的宿愿。可惜,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赫然发现,横琴开发,已经失去了其最佳时机。
珠三角核心城市群的崛起的本质,乃在于改革开放初期,引领内地制度变革先声,承接香港及欧美产业转移。这一过程,从改革伊始一直持续到今天,而其真正的高峰期,却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后期。
香港的新生,在于其通过产业转移,造就了深圳乃至整个珠三角核心城市群,与此同时,工业向内地的转移亦使香港完成了产业升级和转型,并且使香港与珠三角诸城市之间形成了产业互补。
而澳门却缺少这一环节。注定其无法在当下完成真正的新生与再造。
珠海最需要澳门的时期,亦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至90年中后期。当时,整个珠三角城市基本处于同一起跑点,甚至珠海由于具有特区的桂冠,某种意义上具有先发优势。但是,当时的珠海和澳门,却错失互相成就对方的宝贵时机。
由于拥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珠海原市委书记梁广大曾把横琴岛称为“黄金宝岛”。1989年,珠海市就研究将横琴岛作为特区中最宝贵的一块地进行建设。1992年,横琴岛被列为省级经济开发区, 1998年被定为珠海市五大经济功能区之一,梁广大在任时期,曾主张保护横琴岛上的自然环境,发展软件产业、总部经济、研发基地、会展产业和旅游业。而其继任者中,有些主张开发工业,导致在横琴发展旅游业还是工业,存在广泛的争议,一直持续了将近20年。
同时,珠海和澳门之间的博弈,也造成横琴岛无法为双方共同开发。80年代,由于澳门产业结构单一,工业规模小,珠海不太看得起澳门,转而去追逐香港。甚至一度想修建珠港大桥,而澳门亦对此耿耿于怀。双方合作并不愉快。
在争议中被搁置的横琴岛,就此失去了其最佳发展时机,从80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末期,正是珠三角各城市起飞的黄金时期,珠三角的制造业迅速发展,成为知名全球的“世界工厂”,以广州与深圳为龙头的珠三角城市群亦完成了初步崛起。
而在第一轮的发展中,珠海逐步落后,珠海一度以深圳的对手自比,但是,直到今天,珠海已经远远落在深圳之后,2022年,深圳的GDP为32387.68亿,而珠海只有4045.45亿,相差八倍,深圳人均GDP也高于珠海;至2023年,深圳虽增速放缓,但格局未变。珠海的增速,曾长期在珠三角城市中靠后,近年才有起色。
如果横琴岛能够早20年开发,则情形大不一样,澳门与珠海,可以一起将横琴建造为工业中心,以澳门的技术和企业管治水平,珠澳共建工业横琴,这样,澳门可以在“赌城澳门”之外,再造一个新的“工业澳门”,而珠海,亦不用去投靠香港,更不用在工业立市与旅游立市的战略分歧中耽误宝贵发展时机。而事实上,对于一个南方海滨城市来说,在缺少内地故都城市的天然旅游资源的情况下,没有实业的旅游,往往是靠不住的。
在珠海与澳门犹豫的时期,珠三角其它城市的发展,却已风潮千里。至90年代中后期,珠三角的城市格局大局已定。形成了深圳,广州两大中心,以及东莞、惠州,中山,佛山,江门等几大次级中心,珠三角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的制造业中心。
历史已经给予了珠海和澳门机会,可是它们没有抓住,在珠三角城市已经崛起的情况下,澳门已经失去了未来战略调整的时机。
在未来,横琴被寄托厚望。但挑战重重。
发展工业?
珠三角城市已经初步完成了工业化的历程。
发展旅游业?
没有工业体系的支持,横琴就是成为澳门的外岛,亦难以有大的作为。
发展文化产业?
澳门大学已在横琴开设新校区。但是,同样的问题是,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的支撑,缺乏内地文化大城市上千年的积淀,其未来亦堪忧。
成为中西文化和贸易交流中心?
高校林立,作为华南重镇的广州和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香港,显然比横琴更具有优势。
有时候,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世。
横琴开发,迟到了整整了20年,注定了其未来的坎坷与曲折。
去年4月9日,本人登陆横琴总部大楼,其入住率还没达到40%,而在疫情前,也难超过60%。
澳门再造,长路漫漫。
(5)世家势力:澳门未来的隐患?
澳门回归25年,已历6任四位特首,分别是何厚铧,崔世安,贺一诚。岑浩辉。
何厚铧,澳门何氏家族,为澳门第一大家族。
崔世安,澳门崔氏家族,为澳门三大家族之一。
世家政治一直毁誉参半。
在亚洲这些具有家族传统的国家,新加坡的李光耀父子、印尼的苏加诺父女、印度的尼赫鲁—甘地家族、斯里兰卡的班达拉奈克家族无疑被称呼世家政治的典范,而日本在过去一百年中,世家政治一直繁盛。出现了一些“首相世家”,鸠山的祖父曾为日本首相;福田康夫为已故首相福田赳夫之子;麻生的岳父铃木善幸曾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外祖父岸信介是日本前首相。
日本世代政治所引起的严重的官僚主义的横行,以及家族主义的蔓延,严重窒息了社会的生机。
澳门在回归之初,某种意义上也是选用爱国商家“太子党”治澳的方针。但是,当初的选择,乃是特殊时势所致。回归前夕,澳门矛盾重重,非得出身世家大族之人,方可为各方接受,也才可以震慑各方。何厚铧作为澳门王何贤的儿子,是比较理想的人选。事实上,无论是后来的打黑,还是开放赌牌,削弱赌王何鸿燊的势力,何厚铧的家族背景,对其帮助巨大,若换了别人,不一定搞得定。
自何厚铧治澳十年之后,当初的黑社会势利,基本上被肃清,而随着澳门赌业的开放,澳门经济被赌王一人把持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这个时候,新特首是否拥有世家背景,已不重要。澳门社会需要的是,是能够带领澳门实现经济和社会转型的新型领导人。
而对于澳门这种一个面积不满100平方公里(27平方公里),人口不满100万(56万)的小经济体,政治和商业势利垄断在少数几个家族身上,亦容易引起社会结构的失衡。
第三位特首贺一诚,贺田工业创始人贺田之子。贺家虽非澳门老世家,但贺田被成为澳门现代工业第一人,也是实力强大,贺一诚家族虽非旧世家,却是新贵。
贺一诚之后,澳门若继续由大财阀家族轮流担任特首,澳门未来有沦落到世家政治怪圈的危险。届时,澳门种种社会问题的解决,将希望更为渺茫。而畸形的经济结构,更无从改变。因为小经济体的经济不比大经济体,一旦某些产业如果过于集中在家族手中,很难出现制衡力量。
这次换马,岑浩辉经历特殊。
他62年生人,就读北京大学,直到1986年,他已经24岁,青少年价值观树立时期,都在内地学习工作。所以,他的价值观底色,身份背景,与以往特首大大不同。
2004年,何厚铧竞选第二任特首时期,澳门有神秘民间人士,雄心勃勃,欲与何厚铧一决雌雄,虽然最后失败,但说明民间有人敢于竞争。
至岑浩辉时期,他成为唯一候选人,民间无人再敢跳出来竞争特首。
(图,2004年神秘豪杰曾想竞逐特首)
至此,澳门世家势力也好,民间挑战叫板势力也好,都神奇地消失了。
(6)澳门启示:现代社会的天命——
如何既驯服权力,也驯服资本?
澳门走过了最鼎盛时期,但相对曾动荡的香港,澳门却可算得上是繁荣安定。
已故赌王何鸿燊,身后留下了一笔重要的遗产。即:
如何处理大财阀家族与国家之间的关系。
何鸿燊一生纵横华人世界数十年,是全球享位最久的赌王。
但是, 何鸿燊的另一面,却不为人所知。追逐财富与权柄与荣耀,高歌猛进,人人都喜欢,但是,在某些时候暂时后退一步,一般人却难以做到。
澳门回归之后,特区政府对于博彩业一业独大的现状,颇为忌惮,筹谋削弱一家一姓的势力。为此,将赌牌一分为三,重新招标,锋芒所指,不言而喻。何鸿燊面临严峻的考验。
何去何从?
何鸿燊坦然面对。他没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改变澳门未来的走向,而是参与了澳门向新时代的转型。
何谓赌王?不赌即赢,天命最高。
澳门回归20年,何鸿燊的财富占澳门财富总额的比重虽然下降了,但是,仍处于增长之中,而在何鸿燊之外,大批富豪崛起,澳门普通人也收获了福祉。澳门人均GDP排名全球第五,亚洲第一。同时,澳门特区政府与平民共享发展成果的举措。多次向居民发放红利。
何鸿燊得保安全落地,澳门经济欣欣向荣,摆脱了对一家一姓的依赖,双赢。
知进退,知时势。
反观香港,众多大财阀的表现,与澳门的何鸿燊截然相反。
部分财阀既昧于时代大势,也昧于天命。
就历史潮流而言,走向是市场经济,走向阳光经济,是必然趋势。
最近十几年,香港的部分财阀,没有主动拥抱市场经济和阳光经济,在大陆和香港,均大搞权力经济。囤地居奇,吃权力经济的饭,不吃市场竞争的饭。
高科技,先进制造业转型?对不起,都不搞,就搞套利快的。
回归前期,为了稳定香港局势,国家采取了扶助豪族的政策,豪族不仅获得了经济资源,更获得了政治资源,造成香港豪族热衷需要政治资源的行业,比如地产,垄断公共服务业等,普遍看不起搞实业。
在回归前和回归初期,这种政策可以理解,但是,这种政策需要随时势调整,本世纪第一个十年间就可改变豪族政策,逐步向平民阶层倾斜。国家迟疑了十年。
同样,香港豪族财阀也迟疑了十年。他们没有主动放弃这种模式。或者说,觉悟的太晚。
香港十大富豪的财富,竟然接近香港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大量财富被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近几年来,香港贫富分化严重,社会撕裂严重。香港基尼系数最高峰值竟达到0.53以上,在发达国家和地区属于最高水平。香港的社会结构失去了平衡,贫富分化日益严重,不仅经济活力被压制,且青年的创造力因为沉重生存压力而萎缩。对地产和金融财阀的过度纵容,有极大干系。
在大陆,最大的挑战,是驯服权力。在港澳,最大的挑战,是驯服资本。
无论国内国外,社会动荡的本本源,乃是真理、力量与人心三大逻辑的脱节所致。
真理的逻辑是自然存在,不以为人意志为转移。资本和权力的两大力量,以力多取胜。
人心向背,则基于个人价值的平等。
现代国家困局的根源,就在于资本和权力两大力量体系,不仅罔顾真理的逻辑,比如破坏环境,损害公平,而且,也侵犯了第三大逻辑体系,践踏了人心。未来的治理改革必然要求制约权力和资本,将权力关在笼子里,将资本限定在市场中。
中国需要完成的现代化,包含三个方面,一是必须遵循真理体系。二是驯服权力和资本,使权力和资本为民众服务,而不是凌驾于民众之上。三是调整阶层结构,确立平民主导的阶层格局。
服从必然的天启真理;
尊重应然的民心民愿;
驯服实然的权力资本。
对于香港的弊端,其实很多有识之士已经洞见,并且意图做出改变,但是,香港财阀的势力庞大,有意无意中成为改革的阻力,板结的利益格局,换了几个特首都没有打破。
如何驯服大财阀,如何培育健康和富有活力的社会经济体系?
老问题:为了谁,依靠谁?
若香港未来目标是为了千万民众,则必须建立起来利益导向平民阶层而非豪族的政策,改变畸形土地政策,抑制垄断,打击投机。
香港的公共服务,基本被几大豪族所控制,应该学习澳门分赌牌一样,将各个业务分散,并且定期更换。
结盟豪族财阀,虽短期见效。但是经济被绑架,体系单一且不独立。最近几年更是出现了新动态, 一旦香港遇到困难,大财阀可全球转移财产,倒霉的是留下的香港万民。未来治港者需适度疏离豪族,扶助香港平民。
香港未来要依靠的,是多数大众,是平民阶层。
底层若无活路,精英必无出路。社会动荡,暴力频发,必然之象。平民不振,也会影响富裕阶层。
香港管理层应推出新政以消弭过度贫富分化现象,加大为平民托底的力度。
新世界的郑氏集团主动捐地,新鸿基和恒基均表示跟进,首富李嘉诚则表示要捐出10亿资金,帮助中小企业主。也算是呼应了关于“豪族应主动向平民让利”的倡议。
何谓彼岸?
求远:天涯海角之隔;
就近:民心向背之间。
提出系列前瞻性战略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