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图听书 | 混乱复杂的北洋军阀历史，这本书讲透了

提起中国近代的北洋军阀历史，很多人第一感觉就是混乱复杂，人太多、事太杂，根本理不清楚。

确实，北洋军阀历史尽管只有短短16年，但这期间各色人物如同走马灯似你方唱罢我登场，其间有军阀、政客、文人、遗老遗少等等。

这些人派中有系、系中有派，他们朝秦暮楚、时聚时散，关系盘根错节，如同乱麻。

而北洋军阀统治中国的时期，可以用八个字形容：“武夫当国、乱象丛生。”

按照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的观点，北洋军阀历史每四年为一段，共分为四段：

1.袁氏当国(1912-1916年)

2.段祺瑞的皖系主政(1916~1920年)

3.曹锟、吴佩孚的直系主政(1920~1924年)

4.张作霖父子的奉系主政(1924-1928年)

不过，普通人就算知道了这个“四四划分法”，对那段历史的了解依然多半浮于表面。

当然，上学时历史课本里也讲过北洋军阀史，但限于篇幅，不可能详尽细节。

2010年湖南教育电视台录制了十七集《北洋军阀秘史》电视讲座，在讲座文字稿的基础上形成了《北洋军阀秘史》一书。

这本书对北洋军阀历史进行了抽丝剥茧地讲解，梳理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各大事件的本末源流，皆是班班可考。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后，获胜的曹锟和吴佩孚信心大涨。

曹锟想登大位当总统，而吴佩孚接过段祺瑞“武力统一”大旗，想一统江山、青史留名，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但是曹锟眼下有两个障碍：一是现任大总统徐世昌还没下台；二是老徐下台后，曹锟以何名义上台。

在政治上，法统名分非常重要，何况当时还有诸多势力盯着直系；所以他不能明着硬上，必须顾及脸面，必须走通所谓的程序。

这时候有人出了个奇策，便有了民国史上所谓的“法统重光”事件。

何为“法统重光”呢？

意思就是，当初张勋复辟，黎元洪非常时期离任大总统、解散国会是不能算数的；应该迎回他补满任期，任期结束后重选大总统（候选人当然就是曹锟了），国会也当如此。

按此说法，现存的安福国会是段祺瑞操纵的非法产品，安福国会选出的大总统徐世昌也不合法，所以必须下台。

曹锟、吴佩孚认为此计可行，于是开始两头发力。

一方面向徐世昌施加压力，让他识相点赶紧下台；另一方面制造和推广“法统重光”的概念舆论，又派人去天津劝说下野的黎元洪重新出山。

徐世昌政治经验丰富，听到“法统重光”的舆论风声后，就明白直系想要赶他下台。

徐世昌也是要面子的，不能你让我走我就走，何况自己的大总统是正常选出来的；如果屈服于这莫名其妙的“法统重光”，岂不是带头违法？

不过，军阀可不会真的跟你讲道理，有的是手段逼你就范。

吴佩孚派出京畿卫戍司令王怀庆半劝半逼，大概意思就是：

“你要是体面，就让你体面；你要是不体面，就帮你体面。”

徐世昌被逼无奈，于1922年6月2日引退。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那一厢黎元洪已隐居五年，忽然从门庭寥落变得门庭若市，各路请他出山的邀请热情洋溢、纷至沓来。

黎元洪也不傻，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

曹、吴加大了邀请力度，先后派出各界代表赴黎府劝进，直系督军们也纷纷通电劝说。

中途，黎元洪已动摇松口，又被皖系卢永祥浇冷水清醒了，最后发表通电婉拒了出山。

不过，不想走的军阀都让他滚了，不想来的还能由得你？

又一轮轰轰烈烈的拥戴运动开始了，各方军政大员通电造势、盛情相邀，各路人马轮流上门软磨硬泡、死磕到底。

投资方志在必得，剧本已经编好，大戏就要开场，岂能容得主角辞演？

无奈之下，黎元洪和幕僚们商量，又发通电痛骂军阀时期各种恶政，要求各省督军解除兵权，还政于国家，自己才肯再次出山。

曹、吴恼羞成怒，但做戏做全套，只能假惺惺表示支持，其他军阀们也都敷衍附和。

又一番博弈后，黎元洪担心再下去收不了场，1920年6月终于返回北平。

议员一票五千元，贿选总统是曹锟

曹、吴本就当他是过渡，不会真想他长久，何况他们还被种种“倒黎”政潮弄得焦头烂额。

之前轰轰烈烈逼他上台，现在要轰轰烈烈逼他下台了。

他们先是鼓动内阁成员辞职，再是将领、军官300余人去总统府索饷，又有公民团府前闹事，接着是北京警察们罢工请愿。

黎元洪早有心理准备，他对身边幕僚说，他的任期应由国会决定，国会认为他任期已满，他立刻离职；但如果有人想用武力胁迫，他就要为国家维持纪纲法律，绝不能重蹈覆辙、贻害百姓。

他虽有气节，但是对付不了军阀的手段。先是内阁总辞职，然后军队将领、警察总监纷纷辞职，他的政令都出不了总统府。随后，总统府的水电、电话都被掐断了。

黎元洪无法立足，于1923年6月悄然离京前往天津，还在路上被人带兵围困，被逼交出总统印信、通电辞职。

曹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选举，当然具体的活有手下操办。

这次总统选举几乎是公开“贿选”，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议员投曹一票，就得5000元大洋支票，选上后兑现。

重金悬赏下，连一些南下的反直议员也纷纷返京打算领钱。

9月10日预选会上，出席议员500余人，但总统选举须3/4的议员投票，当时支票已发出去570多张，仍没达到法定出席人数。

曹锟为了能在双十国庆日举行总统就职典礼，加大了贿选力度，还派人成立“暗察处”，防止议员擅自离京。

反曹势力也以每人8000元价码收买议员，但财力有限，只收买了40个议员，竟然还有几人两头拿钱。

10月5日选举会正式举行，但上午签到者远不及法定人数，等到中午也才签到了400人。

这下，曹锟和手下急了，临时决定只要议员出席，不投曹也给5000元支票；又调来180辆汽车，派出可靠议员四处出动拉人头，规定每人至少得拉一个来。

因为曹不当选，支票就不兑现，那些贪婪的议员们拼命拉人，连好几个生病的议员也被拖来了。

挨到下午1点20分，签到了590人，总算可以投票了。最终，曹锟以480票当选民国第六任总统。

曹锟这次贿选花费巨大，除了花钱买选票，还有为他卖力的政客们的酬劳以及招待费、秘密费等等，前后不下千万。

最滑稽的是，他的贿选在程序上完全合法，并且完全公开，也没采取任何暴力。即使有人拿了钱不投票，他也不曾报复。

曹的一个部下评价：“花钱买总统当，比拿枪命令选举的人强多了！”

至于那些拿钱投票的议员，被时人骂作“猪仔议员”，那届国会也成了“猪仔国会”。

曹锟当选后，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颁布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正式宪法。

“狗肉将军”张宗昌，白俄兵喊他爸爸

张宗昌在北洋军阀史上知名度很高，很多人知道他的绰号“狗肉将军”，还有“三不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有多少钱、有多少姨太太。

而“狗肉”者，并非他爱吃狗肉，而是一说他喜推牌九好赌（牌九俗称“狗肉”），二说他曾被野狗惊吓，下令在济南全城打狗。

张宗昌是怎么发迹的呢？

他1882年生于山东，因家贫年少时就闯了关东，干过各种行当，后来到海参崴的华商总会当了协警，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俄语。

张宗昌高大魁梧、为人仗义，加上工作性质，很快就在当地黑社会中崭露头角。而当时辛亥革命党也有不少人混黑社会，张宗昌也认识了一些。

武昌起义后，陈其美派人来海参崴招募革命义士，张宗昌代为招抚了一股土匪，带到了上海闹革命，还挤掉了土匪头子当上团长。

军阀混战时，张宗昌几番跌宕浮沉、改换门庭，后来投了张作霖。

最开始，张宗昌并未受到重视，他的旧部一两百人也陆续到沈阳投奔他，一度他十分困窘。

直到他抓住一次剿匪的机会，带着旧部以简陋武器端掉了近千人的土匪窝子，才得到张作霖赏识，打算培养，任命他到中俄边境当了旅长。

这时边境上涌来了很多俄国沙皇的溃兵，只要一点钱就愿意交出武器。张宗昌一下获得了大批俄国军械，还编了支500人的白俄军，后来又扩充到2000人左右。

白俄士兵身材高大、作战勇猛，还有不少军械或技术专家，所以很受张宗昌青睐。这些人改造过的装甲车，在战争中往往能起到奇兵作用。他们用俄国武器，吃面包黄油，拿的军饷也比其他部队高。

有人将这支白俄部队称作“张宗昌的白毛子队”，这些白俄官兵也自认是“张宗昌的老毛子”。

白俄兵不会讲中文，只会说“张宗昌老毛子”这几个字。在作战的时候，友军问白俄兵口令时，他们就答“张宗昌的老毛子”。

当时很多人就和他们开玩笑:“你爸爸是谁?”白俄兵就答道:“我爸爸是张宗昌!”一时传为笑谈。

第二次直奉战争，张宗昌部表现出色，并大肆收编溃散的直军，部队一下膨胀了七八倍。

战争结束后，经过多番争斗博弈，张宗昌衣锦还乡，当上了山东督办。

张宗昌带兵打仗固然勇猛，但却是好赌好色、草菅人命的混世魔王。他督鲁三年，坏事干了很多，好事干得不多，还干了不少荒唐可笑事。

北洋军阀历史不长，期间政坛闹剧不断、军阀混战不休，怎一个乱字了得。

比如，短短16年里，北洋政府的内阁总理如走马灯似一样更换，共计产生了27任正式总理，还不包括数量几乎等同正式总理的代、摄总理，也不包括袁世凯改大总统制和称帝时期的三年。

那段时期登场的历史人物，有些人于公于私，也努力做过利国利民的事，知道爱惜个人名声，想过追求历史定位，但在民国政坛的超级大“酱缸”里，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北洋军阀秘史》的作者金满楼，以通俗幽默接地气的笔触，将那段混乱动荡的历史娓娓道来，如同展开了一副鲜活生动的画卷。

因为作者本人的喜好倾向，书中也有些观点和判断存在争议、值得商榷，需要仔细辨别。

有时间听听这本书，增长历史知识的同时还能够休闲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