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封才知道菊花是市花，开封种植菊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00多年前的南北朝时期。唐代广泛种植和观赏。北宋时期，开封菊花的品种、数量和栽培技艺达到了巅峰，诞生了中国第一部《菊谱》和世界第一部菊艺专著。所以秋天的汴梁是最东京梦华的，一年好景也就在这橙黄橘绿之时。
清明上河图记录三月草长莺飞的汴梁，水贯通济渠，汴河上下顿得滔滔。城外一座木制的虹桥身形袅娜跨河而立，一艘大船正在改革春风荡涤中向东京进发。一千多年前，虹桥不是机场，没有高铁站，但它已然是交通枢纽，也是张择端笔下汴河上最宏大的基础设施。
虹桥是大东京的地标和大运河的雄关，几乎是赵家王朝生命线的大运河，在此不间断地上演船到桥头自然直。清明上河图船上民工见桥收放折叠操纵船只的肌肉线条和桥本身满月加蚕头燕尾的曲线相得益彰。桥上行人如织，薄衣轻纱的女子、斗笠玄袍的江湖人、引车卖浆的小市民、还有大宋朝的踢球者……大宋魔都淡定从容海纳百川，皆在虹桥。
上海来的客人站在复刻清明上河图的清明上河园中，春华秋实拿捏，着意寻找蹴鞠之处。大宋魔都或有两支中超，一名河港，二名汴花，在高俅太尉的亲示和分管下，在和北宋朱仙镇、汤阴县、洛阳、登封、邯郸、琅琊、沧州等蹴鞠发展比较好的地区的竞赛中夺得魁首和榜眼后，一千年眨眼就过去了。
大宋魔都上通特许经营，下连地摊经济，驼铃声声，扁担挑挑，成为全球GDP最高的城市。盐、酒皆专卖，羊肉为奢侈品，食肆、医馆林立，走街串巷的货郎和摆摊的店主齐飞。如今的开封包子、鲤鱼挂面、胡辣汤，传统美食之中还有纵贯千年的烟火气。开封城中占地600亩十几年前建的清明上河园，亦像是时空流中的矛盾综合体，简简单单地展示人类命运之复杂多变。
开封如今成了深度物价洼地与皇城根思维并存的旧都，一个据说是因为黄河泥沙淤积层层叠叠垂直埋着几个名都的四线城市。地表可以见到宋代的东西已然不多，古虹桥也早已不在，只有此刻满城尽带黄金甲时，那品种多多奇珍异宝般的菊花让你想起它们才是穿越者，春华秋实周而复始千年一握。
你不能宁愿相信一个简陋的草棚是人类的智慧创造，而认为这些精美的花朵是随机形成的。的确，在造物主神工的基础上，也已经多了不少神工智能的痕迹，神工智能就是人类，人类参与了花的培养，如同人工智能将来也将参与地球的改造。开封大相国寺内，高约七米全身贴金的千手千眼佛由一整棵银杏树雕成，看上去是人的力量，实际是神的算法。八角殿外，菊花满地早已不再单纯，姚黄魏紫纯白红蓝，如皇马巴萨蹴鞠争艳。
开封城中唯一的关联大宋宏大叙事的老物件是铁塔，位于河南大学一隅，此时有两条菊花拼成的巨龙环绕。塔建于公元1049年，有“天下第一塔”的美称。塔高55.88米，八角13层，是中国最高大、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琉璃砖塔，因此地曾为开宝寺，又称“开宝寺塔”；又因遍体通砌褐色琉璃砖，浑似铁铸，从元代起民间称其为“铁塔”。这一千多年岁数摆在那，那就是欧阳修、范仲淹、苏东坡、张择端、司马光、王安石、包拯……都见过登临过的塔，而此时你也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