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之危不关即墨之天

民生   2025-02-04 20:47   山东  

今人介绍某地,首表空间方位。古言桑梓家乡,首置方舆星野。

星野即天际分野,与今人所谓经纬异名同理。据明末清初即墨人杨万晓考据,山东齐鲁大地,北海虚九、济南危一、乐安危四、东莱危九、益都危十四、高密娄一、城阳娄九、胶东胃一。清代莱州府所辖七县,掖县、潍县、昌阳在危,平度、胶州、即墨、高密在胃、娄之间胃一度,而不是《即墨县志》上罗列驳杂不敢明说却又似是而非的危九度。

杨万晓(生卒不详),字喆卿,廪生、星象家、明末清初即墨林戈庄(今北安街道南林戈庄)人。《即墨县志》中,载有其论述即墨星野长文,旁征博引对即墨县的天际星野作了论述。

在《星野通议》中,杨万晓驳斥《即墨县志》中列即墨天际为危九度之说:因为东莱危九,故以莱州府属县即墨也属危,那在此之前即墨曾属北海、曾属琅琊、曾属高密、曾属益都,岂不又别有天际分野?编纂方志不能明辩天际星野确定即墨头顶之天,何以传承文明,资政后世?

而《即墨县志》编纂者之所以不明说即墨星野危九度只含糊其辞说“今考莱州属邑,曰高密曰胶州曰平度曰即墨,分野为鲁,隶徐州”,实际上是出于历史上的政治考量。就像1978年之前即墨县曾属烟台专区,尽管即墨近青岛实为一体,是“青岛后院”,但即墨必须以烟台为中心,不能和青岛共一片天。


古代星野之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天文地理概念。古人的星野理论,实质上体现了“天人感应之机,莫非一理”。

古人之所以如此重视星野,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解释方舆的变化吉凶。天际星野的神圣性、权威性得以确立,地上尘世间的秩序就有了稳固的靠山。所以历朝历代国家设立钦天监,不单纯为了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必要时候还要用天象变化来解释、占卜人间吉凶祸福。而天际星野与地上州郡互相对应,也为地上区域性沧桑之变提供了天象依据。

在《星野通议》中,杨万晓更是从“天人感应”角度,为即墨头顶这片天据理力争: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

汉朝汉文帝后二年天象有变,戊戌水土合攻于危宿,所以景帝三年(前154)发生“七王之乱”,齐地(今山东)济南、淄川、胶东、胶西皆起战火,唯独今属即墨的皋虞、不其平静无事。

元至正十七年(1357)彗星出胃,红巾军毛贵由海州入海,北上山东克胶州,莱州(掖县),掠过即墨再克般阳(登州)入益都(青州),再次证明即墨属胃,不属危。

元至正二十二年(1362)彗星出于危,见于虚、危之间,白气起于危而扫太微,果然察罕帖木儿围攻益都(青州)时被红巾军田丰、王士诚刺杀,而胶州、即墨依旧无恙。

明崇祯四年(1631)危宿光焰如火,果然发生“吴桥兵变”,孔有德自河北吴桥突然兵戈回指,连陷山东多座县城并克登州围莱州,而胶州、即墨依旧无恙……

大量史实证明,即墨与莱州“不共盖天”,莱州之“危”不关即墨之天。即墨县与莱州府绝非同一星野。

接着,杨万晓又从方舆地名上,拒绝即墨与莱州同一星野:就像即墨距离墨水河近而名即墨一样,平度因为距离胶水河近,旧名胶水。而胶东国久废即墨别置,所以后人或以平度为胶东,以胶州旧城为胶东基准。实际上隋开皇十六年(574)即墨南移,距离原即墨(胶东国)、胶州都约一百里左右,而天文一度对应地上二百五十里左右,故天际分野应胶东胃一、胶州胃二,即墨在胃一、胃二之间。并

接着,杨万晓依据《演琴太乙》、《天文大成》、《律吕正声》综合考量,明确为胶东各地划分大致天际星野:莱、掖、潍、昌危宿也,平(度)、胶(州)、高(密)、即(墨)娄、胃宿也,胶之南、即之东,胃之余也。

也就是说,整个即墨大地一直到王村岛里、鳌山卫、千里岩,都是同一星野。在胃一、胃二之间,而不是莱州的危九度。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重要组成部分,天际四维二十八星宿在天文、宗教、文学、星占、星命、风水、择吉等不同领域,一直有着不同的内涵。

《史记•天官书》:胃为天仓。故胃宿为仓库囷廪之宿,于地象征富有、收藏,于人象征刚强、稳健、不屈不挠。

《史记•天官书》:危为盖屋。危,屋栋之上也。《礼记》:中屋履危,盖升屋以避兵也。故危宿为天市宫室,受避风雨。又为冢宰大臣,主哭泣、丧亡。于人则象征急躁、性刚、本真。

那么,即墨、平度、胶州、高密等地人是否就“刚强、稳健、不屈不挠”,掖县、潍县、昌阳(莱阳)等地人是否就“急躁、性刚、本真”?这话今人不便说,但古人却坚信不同天际星野综合代表了一方水土的精神风貌,“不共盖天”人们的性情必有差异。杨万晓以万字长文为即墨据理力争,是对家乡文化的坚决捍卫,也代表了即墨人对桑梓故土的真挚热爱。
三逸狂客,职业写作者、地方文史研究者、不平仄行吟者。微信:18866628259  视频:履痕犹在竹间苔 公号:姜泽华地方文史
来源 :姜泽华地方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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