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年了,潮州人还在数念他

财富   2024-12-27 17:52   广东  

2024年12月26日,

是清末爱国志士

教育家和杰出诗人丘逢甲

诞辰160周年的日子

丘逢甲的一生,

不仅以其卓越的文学成就闻名于世,

更以其坚定的爱国情怀、

推动教育改革的勇气,

在近代中国历史上留下了

不可磨灭的印记


丘逢甲

12月27日至29日,在丘逢甲的祖籍地——梅州市蕉岭县将举办纪念丘逢甲诞辰160周年系列活动。


在潮州市韩山书院庭前,为纪念丘逢甲而立的雕塑,安静地审视着他执教过的校园。


潮州韩山书院庭前的丘逢甲雕塑

据《潮州市志》载:丘逢甲(1864-1912),又名沧海,字仙根,生于台湾苗栗,祖籍广东镇平(今梅州蕉岭)。清光绪十五年(1899)登进士,光绪二十三年落籍海阳县(今潮州市),是清末一位爱国志士、教育家和杰出诗人。他积极参与抗日保台运动,并大力推动教育改革,是中国近代史上杰出的文化名人与民族英雄。


丘逢甲在潮汕地区任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扬弃旧式以时务、策论、诗、古文辞课士,摒弃八股试帖,创办了当时粤东潮属各县独一无二的新式学堂,开创了潮汕近代新学的先声。



东宁才子 保台志士

1864年12月26日,丘逢甲出生在台湾省苗栗县的一个小山村——铜锣湾,父亲丘龙章是一位私塾先生。丘逢甲排行第二,哥哥名先甲,因本年又适逢甲子,科场失意的父亲于是给他取名为“逢甲”,寄希望于将来他能够“科甲及第”,光宗耀祖。


丘逢甲

丘逢甲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在其父的亲自教授下,六七岁即能吟读、属对。八岁时随其父离开铜锣湾到彰化东势角附近的三角庄读书,期间结识了地方望族吕氏的汝玉、汝修、汝诚三兄弟。吕家丰富的藏书既使丘逢甲开阔了眼界,更与三兄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十四岁那年,丘逢甲参加了本年在台南举行的院试考试。考试中,丘逢甲一赋、一诗、一词不到一小时即交了卷子,让当时的考官十分惊讶。凑巧的是当时的本科主考官福建巡抚丁日昌也亲临考场视察,在得知这名叫“丘逢甲”的考生诗、词、策论都不错时,有心试试,遂出一对并一篇《全台利弊论》来测试。丘逢甲不仅应对敏捷,策论更是文不加点,洋洋洒洒两千言,让丁日昌大为赞叹。考试结束,丁日昌当即宣布是科院试第一名为丘逢甲,并赠“东宁才子”印一方,以资鼓励。东宁者台湾之别称,“东宁才子”也即“台湾才子”之谓也。十四岁的丘逢甲,不仅成为台湾历史上年纪最小的秀才,并且名扬全台。


1888年,25岁的丘逢甲在福州乡试中中举人;翌年正月,赴京参加己丑年会试,考取三甲进士,任工部虞衡司主事。但丘逢甲无意在京为官,很快即辞职返回台湾,先后任台中、台南、嘉义等地书院主讲。除了教书育人,丘逢甲还参与了唐景崧在台北的各种诗社活动,并参加了《台湾通史》的采访撰写工作,较多接触了社会的下层,增加了对台湾历史的了解。


丘逢甲故居内堂悬挂清光绪皇帝钦授的“进士”牌匾。图源:南方都市报

近代以来,海洋开始成为列国争霸的主要舞台,台湾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再引起列强的觊觎。1895年甲午战争后,中国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丘逢甲文坚决反对割让。1895年5月2日,丘逢甲率绅民奉旗,倡建“台湾民主国”,并尊驻守台北的将领唐景崧为“总统”,他则奉命驻兵南崁。日军攻占基隆后,唐景崧乘船逃到厦门,丘逢甲知事无可为,乃返回台中,后奉父母之命返回故里广东梅州。



入籍潮州 锐意新学

光绪二十三年(1897)春,丘逢甲奉旨落籍海阳(今潮安县),带着妻子儿女定居在潮州城大鱼市巷邱氏宗祠(今湘桥区辖区)。

1898年,丘逢甲在时任金山书院山长的温仲和的引荐下,受潮州知府李士彬的聘请,担任韩山书院(韩山师范学院前身)主讲。当时,远离省城的潮汕地区尚未经受维新思潮的洗礼,书院教育仍是老八股那一套。位于潮州湘子桥东边的韩山书院是粤东有名望的书院,但这里的教学风气死气沉沉,墨守成规,学生对国家兴亡、民族前途、科学文明,几乎都不关注。

丘逢甲对此很不满意,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他结合当年在台湾讲学的经验,积极进行教育改革。丘逢甲一到书院就栽种松树,并写下著名的七绝组诗《韩山书院新栽小松》四首,以树木喻树人,表示要继承韩愈办乡校培育人才事业,提出人才的道德规范,并希望能培育出国之大材的雄心壮志。他在讲课中,注意联系实际,“以实学训士”“课文外兼讲科学”,向青年学子介绍新思潮和东西方文化,对培育具有爱国民主思想的人才产生较大影响,但也引起了书院当权者和社会上守旧势力的不满和非议,被视为异端。丘逢甲不愿受制于人,于当年年终辞去韩山书院的教职。


2016年11月19日,为纪念丘逢甲归籍潮州并出任潮州韩山书院掌教120周年,潮州韩山书院,举行了“丘逢甲与中国近代文化学术研讨会”。并由著名潮籍雕塑家庄征设计丘逢甲雕像,正式落户韩山书院

1898年,对于丘逢甲更是失望和希望交织纠结的一年。辞去韩山书院山长固然郁闷,但丘逢甲却多了一些了解潮州民风民俗的机会,这一年他写了很多吟咏潮州的诗歌,《说潮》二十首即是其中的代表。这一年夏天,在遥远的京师,戊戌变法开始如火如荼地展开,丘逢甲亦撰写了《经武十书》,准备随时报效国家。然而就在八月中秋的前几日,平地一声惊雷,以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党悍然发动政变,囚禁了光绪帝,逮捕杀害了戊戌六君子,变法领袖康有为、梁启超外逃,黄遵宪等被罢黜回家,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戛然而止。在潮州阅报获得此消息的丘逢甲遭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在他这一时期的诗作中,即有多达数十首关于“戊戌政变”的诗。

大约本年末,丘逢甲又重新振作起来,接受了潮阳东山书院(今汕头市潮阳第一中学)的聘请,出任书院山长并兼任澄海县景韩书院的主讲(一说是1903年初至年底担任)。丘逢甲在这两所书院仍然坚持其讲学宗旨,始终以“新思想及有用之学课士”,大力推行新学,彻底打破旧式书院只注重经学的模式,全面引进西学,主张德智体三育并重全面发展,学风为之一新。丘逢甲主持东山书院时,反对埋头八股,致力培植有用之才。他主张“民气开、民气振才能强国”,在书院堂壁四周置格致(物理和化学)、算术等参考图书,悬挂地图和潘鸿轩百果挂图等新学资料,殷切寄望学生尽快成为强国人才。



创办新式学堂

开创潮汕近代新学先声

讲学实践中丘逢甲体会到,专重“括帖之学”的旧式书院难以造就人才,只有摒弃八股试帖,创办新式学堂才是出路。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丘逢甲辞去所有讲席,倾尽全力创办粤东潮属各县独一无二的新式学堂,借用潮州义安路镇平会馆(今城南小学分教处)作学堂地址开办东文学堂,聘日本学者为教授,使学生窥识维新学术。


东文学堂”开办后,报名入学的人数越来越多,而镇平会馆地势狭窄,无扩展的余地。为了扩大学堂的规模和影响,丘逢甲将“东文学堂”迁移至汕头并将学堂改名为“岭东同文学堂”。在创办该学堂过程中,丘逢甲倾注全部心血,克服重重困难,甚至还要与当地顽固守旧势力斗争,终于在光绪二十七年(1901)正式创办了“岭东同文学堂”,校址位于现在的汕头市外马路第三小学(外马路129号内),这也是广东省第一座新式学堂。


岭东同文学堂旧址,现为汕头市外马路第三小学。图源:南方都市报

岭东同文学堂是丘逢甲在潮汕办学的巅峰,他自任学堂监督,在他的精心指导与积极推动下,以讲授近代科学,宣传新思想为主旨的岭东同文学堂规模逐渐扩大,学校不仅在粤东地区产生广泛影响,成了广东省办学最有成效的新式民办学校之一,开创了粤东近代新学的先声,还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其中有不少人走上革命道路,成为辛亥革命乃至北伐运动中的中坚力量,对推动近代社会进步产生了深远影响。


然而,危机也在其中酝酿。岭东同文学堂在办学的过程中,由于潮、客不融合的制度以及背后的一些利益冲突,最后终于从丘逢甲和林仔肩在人事、财务问题上的争执开始,发展为1903年的“土客之争”大风波。虽然风波最终解决,岭东同文学堂得以继续办下去,但丘逢甲因此不得不在光绪三十年正月廿二(1904年3月8日)辞职,离开他呕心沥血创办的岭东同文学堂。



政教兼顾 顺应时代

1904年春,再次回到家乡的丘逢甲认准了兴办新式教育这个伟大事业,先在蕉岭县城桂岭书院创办专门培养小学师资的镇平初级师范传习所。1904年秋冬,经与族人商议集资,又在蕉岭东山(县城城东)、员山(文福白湖村)创办创兆学堂各一所(创兆为在文福定居的丘氏二世祖名)。此后,在黄遵宪等嘉应州开明人士的支持下,他又通过自办、鼓励别人办、派出得力弟子到各地活动等形式,先后在嘉应州以及江西寻乌、福建上杭、武平等地,劝办学校上百所。以至于当时嘉应州(今梅州)的新式学校数量成为全国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


丘逢甲故居正门,门匾“培远”二字取自丘逢甲所书的两侧对联“培栽后进,远继先芬”各句首字。图源:南方都市报

1905年,清廷政府正式下诏废止科举。鉴于丘逢甲在粤东潮、嘉地区兴办新学的实绩,本年春,两广总督岑春煊聘请丘逢甲出任两广学务公所议绅和惠潮嘉道视学员。夏天,复又聘请丘逢甲出任广州府中学堂监督。1906年秋,丘逢甲被公举为广东教育总会会长,至此,丘逢甲已成为广东省乃至全国有声望的教育家,而他活动的中心也逐渐转移到广州这个更大的舞台。


众所周知,广东是近代中国民主革命的策源地,而广州又是这个策源地的中心。初到广州的丘逢甲主要从事教育方面的活动,工作之余,除了与文人墨客以诗会友之外,因其当年抗日保台的义举,许多地方绅士乃至官方人士都乐于和他交往。因此,丘逢甲也就逐渐旋转到政治舞台的中心,成为广东地方上的知名人士。1909年10月,丘逢甲被公举到广东咨议局副议长这一重要位置。他积极参与地方上的各种事务,如上任后即雷厉风行地首倡禁赌。“于地方积病,尤日思所以构陷而廓清之,如禁赌一案,其最著者也。”(江山渊《丘仓海传》)在思想上,丘逢甲也与当初的保皇派康有为、梁启超逐渐拉开距离,而倾向于同盟会的革命主张。1906年,他与朋友谈到国家的未来时说:“至保皇之说,非不稳健,但时机已过,人心已去清室,康有为等无能为矣!”(丘琮《怙怀录》)


青年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丘逢甲一直十分重视引导和推荐优秀青年学生加入同盟会,鼓励他们投身革命,并以“男儿要展回天策,都在千盘百转中”等革命诗句,勉励他们为振兴中华而奋斗。邹鲁、陈炯明、朱执信、姚雨平等都深受其思想的影响。在形势险恶时,丘逢甲还以自己在广东的声望和特殊地位,多方掩护和拯救革命学生。1911年黄花岗起义失败后,一批革命党人于深夜相继退入小北丘家祠,数十人攀墙而入。翌晨,两广总督张鸣岐闭城搜捕革命党人,惟丘家祠是丘逢甲寓所,门首高悬钦赐“工部主事”木牌,清兵不敢冒犯。邹鲁、陈炯明因有证据也牵涉其中,丘逢甲及时通知他们脱险。姚雨平被捕入狱,丘逢甲亲自参与营救。


1911年,武昌辛亥起义成功,在这场席卷全国的革命风暴中,饱经忧患的丘逢甲振奋不已。“内渡十七年,无若今日之快心者。”(丘复《丘仓海先生墓志铭》)然而,当时的粤省当局还妄图挣扎。作为咨议局副议长的丘逢甲当机立断,于11月8日在咨议局主持召开有张鸣岐以及满汉八旗及绅商参加的各界人民代表大会,9日即正式宣布广东省正式脱离清廷而共和独立,为广东省的和平光复大业做出了重要贡献。广东军政府成立后,丘逢甲被推荐为广东省军政府第一任教育部部长,并与王宠惠、邓宪甫三人同被推选为粤省代表,于11月下旬赴南京参加筹建中央临时政府会议。



诗界革命一巨子

在中国近代诗歌史上丘逢甲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他的一生共写过5000余首诗,传世的现尚有3000余首。他的诗都是有感而发,情深意切,绝无无病呻吟之弊,故能辗转传抄,广为传诵。即使在160年后,人们读他的诗集,仍能激发爱国热情,如临其境。江泉的《丘仓海传》对此曾概括道:“仓海暨内渡……日以赋诗为事,而故国之思,以及郁伊无聊之气,尽托于诗。诗本其夙昔所长,数十年来复颠顿于人事、世故、家国、沧桑之余,皆足以锻炼而淬砺之。”梁启超的《饮冰室诗话》中对这种豪放激越、震撼人心的诗风同样有很高的评价,称为“诗界革命一巨子”。


1912年元旦,丘逢甲在南京开会期间肺病复发,告假南归。是年2月25日(农历正月初八),病逝于镇平县淡定村。临终前留下遗言:“葬须南向,吾不忘台湾也!”他的爱国情怀和坚定信念,至今仍激励着无数后人。


丘逢甲雕像,图源:南方都市报

奋斗一生的丘逢甲
是新思想的先锋者
是潮客交融的传播者
是粤东教育的领航者
是值得后人铭记和
尊敬的潮州先贤


天下潮商综合

来源:方志潮州、潮州日报、梅州日报、南方都市报等

文中所用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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