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时光:秋日红蓼花

文摘   2024-11-12 14:49   河北  


作者 | 吕瑞杭 朗读 | 高婧婵


  秋日红蓼花
一个秋日的早晨,在郊区漫步,路边的红蓼花开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串串紫红色的花穗,像一个个染色的麦穗,又如一群娇羞的少女轻垂着头,在清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这普通的花儿、熟悉的花香,将我的思绪拉到童年,想起家乡河渠边、田埂上这种随处可见的野花,想起故乡的蓝天、白云、小溪,想起曾经在旷野中无拘无束地玩耍。
玩耍是孩子的天性,但凡看到美丽的花朵我们便采下来,红蓼花自然也不例外。红蓼花在乡下称麦穗花,因为它长得像麦穗。池塘边红蓼花开放的季节,一群孩子采下一穗穗的花朵编成红色的帽子、手镯,戴在脖子上、手臂间疯跑,常常你追我赶,跑得满头大汗,一直等到家长在房顶上呼唤名字为止。
求学后,才知道红蓼花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它没有其它花草那么娇贵,只要有水、有土的地方便可肆意生长,茎干中空,如同细竹,节间膨大,根根亭亭玉立。说花是红色,其实用淡红色,或者是玫瑰红来形容更准确一点。
红蓼花野性、旷达,是一种常见的草本植物。路旁、田埂、荒地、河边,都可以见到它们茂盛的身影。它们自成一片,郁郁葱葱,生命力极强。秋天的河滩边,红蓼花像星星点点的火焰,燃烧着它们的激情。远远望去,沿河而开的红蓼花就像一条蔓延而来的红色长龙,十分壮观。很多年前,人们就注意到了这种高大野草。《楚辞芳草谱》中说:“蓼,生水泽。”只要有水和土,它就可以顽强地生长繁衍。红蓼花有一种乡野气质,越是荒芜僻静之处,它越是开得热烈动人。久处喧嚣都市的人们,若是在河草掩映的水边,看见那一片如云霞的红蓼花,像红色地毯般铺展开来,自然会喜出望外。
写红蓼花的诗人很多。红蓼花的坚韧与顽强,正是文人们所提倡的。宋伯仁《蓼花》诗:“秋到梧桐我未宜,蓼花何事已先知。朝来数点西风雨,喜见深红四五枝。”秋风秋雨,片片蓼花,摇曳生姿,充满野趣。曾经见过路边一处荒田,开满了红蓼花,蜂飞蝴舞,于是驻足下来,观赏良久,感觉意趣盎然。它们虽然不被人关注,任其自生自灭,但正是这种野性,带给人心灵的震撼。这种人们不太喜欢的杂花野草,在画家眼里,那红色艳丽的花穗,却成了画画的好素材。齐白石晚年十分喜欢画红蓼,他有《红蓼》《红蓼群虾图》等一系列作品。他画的红蓼花,有青蛙、小鸟为伴,有的只是红蓼花,但皆有乡野气息。红蓼花就是这样的野性,它生得自在,开得忘我,洒脱逍遥。
红蓼花的花语是思念。带有离别之情的红蓼花,似乎总和秋天联系在一起。在古代的诗词中,红蓼花常作为离别的代称。一方面,是因为它秋天盛开,而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另一方面,红蓼多生于水边,也是依依惜别之地。因此,红蓼花逐渐成了“离愁之花”。多愁善感的诗人,看到红蓼花,就会有一种惜别之情,写下了很多动人的诗篇。宋代诗人王十朋《书院杂咏·蓼花》:“秋色在何许,蓼花含浅红。客情禁不得,归兴逐西风。” 秋天的红蓼花十分迷人,但留不住游子的脚步。因为,他要在瑟瑟的秋风中返回,探望久别的家人。

红蓼花不仅可做观赏植物,给人带来诗情画意,它还有相当广泛的用途,浑身是宝。红蓼有辛味,古人常用它作调味品。红蓼的枝干可以用做调料,去除食材的腥味。唐代诗人贾岛诗《不欺》曰:“食鱼味在鲜,食蓼味在辛。”蓼芽的辛味,对于味蕾丰富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美味。
红蓼花,这样一种雅俗共赏的野花,诗歌的雅趣、生活的俗乐,在它的身上都能集中体现。它看似不起眼,却带给人无限的快乐和感恩。

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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