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违反时令,满树芬芳,竟是一场劫难……

体娱   文学   2024-07-18 16:16   山西  







秋风起了,带来徐徐寒风,不觉意识到天已经凉了。

街上除了偶尔几个捕快奔走,余下的便是天籁般的寂静,一片萧瑟,满目荒凉,伴着这缕缕冷风,好不让人凄怀感恻,往日熙熙攘攘的摊前,而今连一个鬼也不来光顾,都是让维新分子闹得满城风雨,无奈的“铁算盘”草草收起自己的八卦图,打道回“府”——关帝庙西侧的一间偏房。

屋里很冷,他刚上起了火,柴门便响了,一看是“钱豹子”,他继续烤火,也不让座,钱豹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几次开口,却没说出一个字。铁算盘终于冷笑一声 道:“钱老爷屈尊寒舍,不知有何见教?”钱豹子忙挤出笑脸:“岂敢?岂敢?无事不登三宝殿。”刚出口,又觉矢口,张口结舌许久方道:“此番小弟前来特望老 兄赐教一二,……”“钱老爷但说无妨,何必客气?”钱老爷战战兢兢道:“昨夜梦见祖坟被焚,犬子如今不知下落,吉凶难卜?”铁算盘大笑道:“好兆头,好兆 头呀!”钱豹子赶忙从袖子中取出十两银子,额头冷汗直出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若承蒙相助,过了这坎,小老儿感激不尽!”铁算盘止住笑道:“如何个感激 不尽?”“……”铁算盘哈哈大笑,提过毛巾道:“看把老兄慌张的,小弟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你回家只要将你家西偏房第二间那面铜镜擦干净,然后把门锁了,十日之内无论如何也不要打开,不然后果自负!”钱豹子还要问什么,铁算盘道:“你可要把门看好了,好自为之,不送!”已经下了逐客令,钱豹子不走就是自讨没趣了,便告辞去了……
鉄算盘失神的望着窗外,落魄的他,已不是当年的翩翩公子,除了满腹的诗书和莫测的谶纬让人望尘莫及之外,所有的一切已经烟消云散,淡然无存,只可怜举目无亲,一生碌碌无为,怎不叫人叹息愁肠?

又有敲门声,铁算盘有些不耐烦了,道:“怎么有回来了?”开门一看却见是一个女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只看衣着,便晓得出自大户人家,那夫人道:“请问鉄先生在家吗?”铁算盘道:“在下就是!”那妇人早已跪倒在地道:“求先生救命!”铁算盘让那妇人快快请起,妇人执意不肯,非要他答应才肯起来,铁算盘道:“容某尽力而为。”那妇人方才站起徐徐道出原委!

原来,这妇人乃当朝大臣莫天魁的儿媳,其婆婆一向吃斋念佛,三年前,一位云游道人路过,受老夫人施舍斋饭,发现庭院墙头生出一株桃树,观察琢磨良久,方对老夫 人说:“此桃树与老夫人性命攸关,此树枯尽之时,即夫人您寿终之日!”说罢,即从容而走。此后,全府上下格外关心,老夫人精心护理,竟然茁壮成长,今年乃第三个年头,这几天枝干突显鲜嫩,骨朵含苞欲放,后天便是它的三岁生日,老夫人特意嘱咐在后天进行一次隆重祭祀,不料在昨夜梦见:祭祀之时,满树桃花争相 斗艳,却霎时,天昏地暗,一只无名恶鸟从天疾降,直啄桃花,老夫人扑身相救,却见那恶鸟目露凶光,盯着老夫人道:“此桃花虽盛,可惜了满树芬芳,却不识时令,有违冥冥天道,飞雪漫天之际,便是你的亡命之时!”话音刚落,飞雪随之而来,那恶鸟大叫一声,扑向老夫人,直啄老夫人头部,待老夫人退闪出门外,头颅已经变成一片白骨……

说 罢,那妇人直求铁算盘测算后天是否真的有雪,铁算盘举头望外,天际的阴云早已散尽,余下尽是漫天的星斗和一轮弯月,于是笑道:“刚过立秋之日,岂会下雪?俗话道:‘秋后还有一伏’纵便这几日气温骤降,也不至于后天下雪,老夫人多虑了,梦境岂能全信?”妇人道:“还望先生仔细一卜,奴家感激不尽,定会厚报先 生!”铁算盘冷笑一声,心中叹道:我占卜岂是仅图厚报?也太小看我了!但还是先按经纬,后定乾坤,阴阳五行,天地雷木水火山泽,八卦定位。心中一惊,后天 果然有雪……心中一颤:天有异象,世间必有无妄之灾,难道大清真的要亡了?他尚自不信,又重新测算一遍,依旧如此,不由大惊。许久方才平静下来说:“夫人 所言不错,后天确有大雪!”妇人瘫倒在地。

几 个官兵破门而入,不是抓人,亦不是问卦,只是耐不住寒风,见到这座关帝庙中有火光便拥了进来,那领头的正是莫天魁的儿子莫子飞,带了两名小卒,奔到屋里, 见地上一个女子竟然是自己妻子,不由大怒,亏那女子已经醒来,忙解释如此如此,莫子飞方才息怒亦甚诧异。眼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妇孺童叟皆知的“鉄算盘”,向来一卦定乾坤,烤过火之后寻问铁算盘那里有维新分子?铁算盘徐徐答道:“老夫落魄至此,不敢妄言,亦不敢隐瞒,所知道的不过天顺街道66号钱家之子。”“哦,你怎么知道?”“哈哈……我要是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问我?如果我不知道那也妄称铁算盘了。”“那……”“他家西偏房第二间,有个秘道,人就在那儿,迟了人被转移,可就不是我的事了!”莫子飞听后大喜,夜已深了遂带了妻子领了跟班告辞去了……

竖日,天更阴了,也更冷了。
钱 豹子大清早起床,便奔向西偏房二号间,门锁的依然如旧,尽管看的真切,还是使劲拉了几下方才安心。这时有人在砸大门,仆人还没有来得及开门,门已经被撞 开,钱豹子三跌两撞走到门口,却是三个大汉,为首的正是莫子飞,钱豹子当然认识,忙道:“是莫少爷啊,贵客!贵客!好久不见,可惜容儿他不在家……”莫子 飞一阵狞笑:“钱老爷,别来无恙!令郎今在何处?”钱豹子笑道:“莫少爷,近日我也正为此时茶不思,饭不想。钱荣已是几天未归,好不让人担心!”“钱豹 子,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窝藏朝廷钦犯可是死罪!”说完又是一笑,笑的人不寒而栗,钱豹子心里开始发毛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了,但毕竟莫子飞是钱荣 儿时的玩伴,于是钱豹子仍陪笑道:“莫少爷,你又开玩笑了,钱荣是什么人,你不比谁都清楚!”“老东西,少废话!弟兄们,给我搜!”“他真的没回来!” “跟我来,西偏房第二间。”“不能啊,不能,莫少爷!”后面的飞龙、跃虎早已冲上去砸门了,钱豹子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老贼,你到底是心虚 了,给我狠狠的砸!”,钱豹子还要阻拦,被莫子飞一脚踹翻在地。门被砸开了,屋里除了一面大铜镜外,就剩下一堆污秽不堪的衣物,除此之外,什么没了,铜镜 被钱豹子擦得雪亮,莫子飞缓缓转动铜镜,打开一条秘道:“就这里,快给我追!”三人同时跳下去,莫子飞道:“慢着!飞龙,你给我留下看守这老的,跃虎跟我 走!”在秘道走了约一里,方到出口,却连人影都没追到。“这老东西故意与我们纠缠,让钱荣这小子给溜了。”莫子飞恨恨的说。跃虎道:“不错,不过抓了他老 子,不愁他不显身!”“眼下只有这样了。”

两 人匆匆返回秘道,院中却悄然无声,喊了几遍也没人答应,这时方发现地上血迹斑斑,顺着血印寻到一间房子里,飞虎正躺在血泊中,已无气息,跃虎大哭不能自 已,莫子飞拉了跃虎道:“恶贼尚未走远,抓了人再哭。”跃虎摸了眼泪,相跟着追去了,不出三里,果然前面两个人影,一个是钱豹子,另一个正是钱荣。钱豹子 一大把年纪,早已气喘息息。钱荣连日奔波,有与飞虎一番恶斗,也脚下发软。两人很快赶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钱荣盯着莫子飞冷笑道:“莫大公子,你我从 小情同手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莫子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身为大清子民,熟读孔孟之道,却想着图谋叛逆弑君,天地鬼神尚且不容, 人人皆欲得而诛之,何况我等食君俸禄,岂肯以私情而废大义?容尔等逍遥法外,为祸天下?”跃虎那里还等的及,扑杀过去,直劈钱荣,钱豹子以身相档,立横血 泊,钱荣顿时疯狂,与跃虎肉搏,怎奈力不从心,莫子飞叫道:“抓活的,有赏!”跃虎那里肯忍?举刀狂砍,莫子飞忙以刀相挡道:“杀他是迟早的事,何不等到 领赏之后呢?”于是两人提了钱荣去邀赏了。

午后监斩的是莫天魁,莫子飞诵读了钱荣的十条罪状,钱荣大笑:“生亦无所乐,死亦有何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也无所相求,只恨与你无冤无仇,却惨遭家破人亡,纵便是化作恶鸟,也要啄你个家破人亡,哈哈……”身为刽子手的跃虎手起刀落,钱荣一时身首异处!

夜已是很深了,莫子飞才大醉回家,窗外袭着飞雪,院中隐隐传来奇异的鸟叫声,尽管家中早就派人去请铁算盘,却始终没有露面。老夫人疯了,渐渐神志不清,亦不能言语,知道病的不轻。窗外墙头上在风雪中呼啸的桃花,随风逐落,万般皆休!

竖日,天茫茫亮,铁算盘便准备去莫府,刚推开门,屋外积雪已有一尺之厚,天地间万里皓白,仰面雪花迷人眼,似乎地在为天准备一件丧事。铁算盘仰天道:“这是为大清朝举办的丧事!”

终于,走到了莫府,门前早已挂起了招魂旗,迎着雪花在狂风中招展。人,随风吧……老夫人已经随风去了,仅留下一具寒骨让子孙哭泣,院墙上的桃树已经枯萎,在强大的风雪面前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铁算盘走了,在回来的路上,特地去了天顺街道66号,这时门已经封了,也被雪埋葬了,可要知道埋葬的还有父亲的血汗,母亲的童谣,还有自己的青春呀!诺大的豪宅,人去楼空……钱豹子在赌桌上从自己手中拿走这一切,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支忧伤曲子:

    “风萧萧兮云漫漫,雪飘飘兮人长逝;
行子断肠兮,百感凄恻;
           天下难容兮,今生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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