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谱收藏家薛老师最近有一篇文章(https://mp.weixin.qq.com/s/ZkB3wjehnXNcrL9Jyi3M5g)提到了《一九五九年全运会围棋决赛谱》这个抄本,抄写者的是胡平甫先生,里面对第一届全运会全部28局棋的时间、胜负,以及棋手的黑白情况都有详细的记录。
虽然图片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中第20局,也就是第五轮(9月24日)刘棣怀胜过惕生,却清楚无疑。
这就说明,刘过之局并不是在9月26日第七轮,而是9月24日第五轮,在最后一轮之前,不是过惕生领先刘棣怀一分,而是刘棣怀领先过惕生一分,第七轮只需要获胜,就可以获得冠军的形势。
按照胡平甫先生的对局列表,根据当年的《围棋竞赛规则》(这里参考的是1960年版)关于8人参加的单循环比赛的对阵轮次排列表,很容易得到以下的成绩表,而且棋手编号与每一轮的黑白情况完全符合。
这里面要提一句,当年的竞赛规则中对单循环的名次比较还没有小分一说,惯例是比较直胜,此处列出小分仅供参考。
那么,刘过之局是最后一轮的说法从何而来呢?
现在能查到的最早的记录是《围棋》月刊1960年1月的创刊号,第一个棋谱就是刘过之局,而当时的日期就标明的是9月26日,这大概是最后一轮最早的出处了。
不知道作为创刊号的编辑们当时是一种怎样的想法,把冠亚军的棋谱放在比赛的最后一天,虽然也是一种表现方式,但是是不是对于历史的一种尊重,就值得商榷。人民日报没有对全运会围棋决赛每一轮的详细报道,看不到全貌,因此胡平甫抄本反而成了最值得信赖的信息源头。
出版于1960年12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运动会围棋对局选注》,也同样将这一局的时间标注为9月26日。
27年后,王汝南在撰写《弈坛争霸三十年》的时候,采用的应该是以上提到的《围棋》月刊、《对局选注》等这些正式出版的资料,因此有了下面的论述:
从此更加坐实了刘过之局是最后一轮的史实,但是分析历史事件,需要符合逻辑,不能人云亦云,哪怕是当事人的口述历史都有可能出错,哪怕是“专业人士”也不能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一切需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合理为准绳。
在没有更多的信息能够准确的反映出历史的真相的时候,最合理的那一个应该是最应该被选择的。但是,如果有了确凿的历史记录,哪怕是最不合理的,也应该拿来还原历史的本源,这才是实事求是的探求真相的态度。
能够完整而准确地确定刘过之局历史的,应该是1959年全运会当时每日的新闻报道,不知道北京的地方报纸有没有详细地记载决赛每一轮的情况,这个可以与胡平甫抄本相印证,用以得到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