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划过观众席,窸窸窣窣的人群片刻便安静下来。人们不约而同望向舞台,只见一位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人,手执快板,上下翻飞,声音时急时缓,如同泉水叮咚,让人心旷神怡,又似马蹄疾驰,让人热血沸腾。他便是“快板大王”——刘长胜。
刘长胜今年已经76岁,是石景山军休四所的一名军休干部。这些年来,他发挥自己会说快板的特长,坚持演英雄、唱英雄、写英雄、做英雄,深入军营、社区、学校、农村巡回演出,累计千余场。
16岁那年,他偶然听到收音机里播放快板书,竹的韵律、板儿的节奏和表演者绘声绘色的演唱,让他从此迷恋上这项传统说唱艺术。于是,他用邻居家废弃的藤椅腿,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副竹板。1968年,他带着那副心爱的竹板应征入伍,那时部队文化活动如火如荼,凭着快板才艺,刘长胜很快成为石家庄汽车四团的一名宣传骨干。他自豪地说:“战士们有一个武器,而我有两个:冲锋枪消灭敌人、保家卫国;快板歌颂英雄、鼓舞人心。”
助民劳动休息时,他就在地头给农民朋友唱《大老王剃头》《油灯碗》,词句诙谐、贴近生活,既解乏又逗趣;野营拉练行进途中,他就将路边当作舞台,唱起“同志们,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让广大官兵士气大振。
还记得刚加入汽车四团宣传队时,刘长胜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快板作品《千锤百炼》,词句朗朗上口,描写了老兵陆大鹏与新兵马云龙之间“传帮带”的故事。他赶紧抄下来反复背诵、排练,最终在欢迎新兵入营的汇演舞台上表演了该曲目。
“……我唱老兵赞新兵,毛主席亲手缔造的人民子弟兵,新兵老兵出英雄……”随着快板哒哒、情节深入,战士们激情满满、气氛热烈。演出结束后,不少新兵战士表示要向杨连弟连的陆大鹏、马云龙学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国防建设添砖加瓦。后来每年新兵入营,刘长胜的《千锤百炼》都是保留节目,部队领导和战友们也都亲切地叫他“快板刘”。
戎马倥偬,匆匆三十余载。从战士到师职领导,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刘长胜的那副竹板渐渐被压进箱底。
直到2002年,刘长胜从北京军区退休,突然告别部队工作,让他无所适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参加一场文艺活动,看到有人表演快板,恍然大悟:“穿上军装我是一竿竹,奉献祖国绿色的青春;脱下军装我是一副竹板儿,把心中的热爱唱给祖国听。”
再次执起竹板,刘长胜心中激情一如当时少年。法海寺的北坡是他常去练板儿的地方,兴之所至,常引来游客驻足。渐渐的,他身边聚集了众多快板爱好者。2013年,刘长胜与同是退役老兵的姚志刚、杨梦生、徐光华组建了“老兵快板组合”,相似的军旅经历让四人产生了共鸣。
这一年,石景山区某地突发大火。在这场扑火战斗中,两位消防战士不幸牺牲。看到这则新闻,“老兵快板组合”坐不住了!两位英雄舍生忘死的气概在老兵们心中久不消散,大家即刻开始创作、编排、演练,很快就推出了对口快板《烈火双雄》。这是“老兵快板组合”第一次与观众见面演出,他们全身心投入其中,随着快板节奏将英雄故事娓娓道来。表演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在场的观众不禁流了眼泪。
从这以后,刘长胜找到了组合作品的方向,坚持让板点和时代鼓点结合,演英雄、唱英雄、写英雄、做英雄。建军90周年之际,他们带着群口快板《英雄连队英雄兵》走进军营,唱响我军的辉煌历程;为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他们创作表演群口快板《英雄飞夺泸定桥》诉说革命艰辛;还有《大刀将军赵登禹》《英雄血染马兰村》等作品,均受到广泛好评。
2023年“八一”建军节,“老兵快板组合”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中部战区进行慰问演出。这些年来每次进军营表演,刘长胜都觉得“好像我还是部队里的一个兵”。不料天公不作美,演出前突降暴雨,老兵们在赴场途中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顾不上湿透的鞋子,换上红军演出服就直接登场。那天,气氛比想象的还要火爆,《英雄飞夺泸定桥》的革命精神在传唱中重焕新生,快板声与掌声回荡在礼堂里,久久不息。结束后,刘长胜仍觉得意犹未尽,脚是冰冷的但心是热乎的。战士们的热情也未褪去,在后台争着要和四位老兵合影留念,并表示要向英雄学习,向老兵学习。
两手竹板声声,一腔唱词朗朗。多年来,刘长胜带领着“老兵快板组合”,全身心拥抱时代、歌颂英雄。他们的作品也先后在北京市文艺赛事中获得一等奖两次,二等奖四次,三等奖三次,以及区文艺赛事中诸多奖项。如今,刘长胜仍活跃在舞台上,快板就是他手中的“快反尖兵”,只要快板不离手,英雄就能越唱越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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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来源:石景山区退役军人事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