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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波 | 怀念我的爷爷和奶奶
作者的爷爷奶奶
我的爷爷，名叫臧金望，生于1938年12月25日，山东诸城辛兴镇西公村人，2020年12月20日上午11时辞世，享年82岁。我的奶奶，名叫邢桂金，生于1939年12月20日，山东诸城辛兴镇潘家庄村人，2007年4月17日下午辞世，享年68岁。
在我印象中，爷爷奶奶是一对很和谐恩爱的夫妻。他们彼此之间从未吵过架，也不会骂人。他们所拥有只是朴实无华和安分守己。记忆中的两位老人身材都很瘦小，个头不高。但正是这两个瘦小的躯体，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而支撑起了整个家。他们不辞辛劳地把我父亲兄弟姐妹六人抚养长大，让儿女们不至于在那个战乱贫穷的时代饿死街头。如果当初不是他们两人的辛勤抚育，也断然不会有后来的我们。多年来，在我心中，爷爷奶奶不仅德高望重，更是伟大的。
爷爷生前常常告诫和教导我们说：“相比我们，你们是多么幸运啊，没有生在那个战乱频仍、饱受贫穷和饥饿的年代，但凡你们经历其中的一二岁月，就会更加珍惜现在眼前的幸福生活。”由于生不逢时，在那个命途多舛的年代，我的奶奶因为长期过度劳累和营养不良落下了病根，久而久之，身体便垮了。2007年4月17日下午，时年68岁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现在幸福美好的生活，便与世长辞。时至今日，奶奶离世前饱受病痛折磨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在我看来，那一段时间简直是生不如死，让我终生难以忘怀。而我的爷爷每当回想起这段记忆，总是自责不已。他常对我说：“你奶奶跟着我一辈子都没有享过福。一直以来，我的内心愧疚无比……不过，你奶奶这样也好，不用再受这种罪了，不用每天再忍受病痛的折磨。”对于奶奶的离世及爷爷的自责，作为晚辈的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看得出来，直到爷爷到了最后的时光，也没有完全解开这个心结。这就是爷爷奶奶他们那个时代的爱情吧——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可以一辈子，简单到可以是任何时候。
记忆中，爷爷常对我说奶奶很傻，人实在，脾气好，不喜欢麻烦别人。每当爷爷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当时也想对他说一句：“在孙子的心里，您跟我奶奶都是这样朴实无华。”
爷爷喜欢喝茶，最开心的就是和奶奶泡上一壶茶，然后一起品尝。小时候，我不喜欢喝茶，总觉得茶叶这么苦，他们却总说是甜的。虽然他和奶奶的文化不高，却总是跟我们说做人要和茶叶一样，沉淀下去，不能轻浮，要厚重而坚毅，要先苦而后甜，以至清香、清淡和清正。只有忆苦思甜，人生才能回味无穷。直到今天，我才终于真正明白那句话中蕴含的道理。遗憾的是，我已无法向他们再诉说了。我深知，现在哪怕只是想跟他们再喝喝茶，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小时候，由于少不更事，总感觉生离死别这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然而，当爷爷奶奶去世后，我才发现什么才叫生离死别。那种彻骨的心痛，让我的思绪久久难以平复。终于有一天，我才明白，有些人和事走了，散了，只能慢慢将之放在心底，剩下的留给永恒的时光。
爷爷走后，我三岁大的孩子总是会问我：“爸爸，您知道老爷爷去哪里了吗？我要去找老爷爷。”他现在还会经常去我爷爷生前住的那屋寻找。每每如此，我都不知所措，心中悲痛不已，更不知要作何回答。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孩子——“老爷爷去和老奶奶见面了，一起享福去了”。我想这善意的谎言，对于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回答了。
此外，我还清楚地记得，每到农忙时节，爷爷总会在休息的时候跟我讲述臧氏家族的历史、神仙妖鬼和战争时代的故事，解答我的困惑，指引我的人生。他每次都会告诫我说今天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要倍加珍惜。
农忙
历史对那一代人无疑是残忍的，对爷爷奶奶也是残忍的。现如今，有谁会想起，在那个颠沛流离的年代，爷爷奶奶不仅抚育了他们的儿女们，更是不求回报地悉心照顾那些在抗日战争中英勇牺牲的英雄战士们的后代……当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多想再和爷爷奶奶喝一次茶，多想再和爷爷奶奶说一句话，多想再听爷爷奶奶讲一段故事……只是如今，我们阴阳两隔……
爷爷奶奶，您在那边还好吗？
孙儿永远想念您！
（臧波撰于2020.12.21）
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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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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