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充满京味文化的长篇小说《大台宫戏》

清同治十年，六月二十八这一天。京城四大傀儡戏班子在庄亲王府里唱堂会打擂台戏。昇平署庄亲王爷要从这四个傀儡戏班子里选出一位班主出任四品职衔的精忠庙副庙首，专管傀儡戏这一行。

庄亲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哪知擂台戏刚开场，就被长春宫大总管安德海突然闯进来给打断了。原来是西宫慈禧太后发现了半扣记注“大台宫戏”的折子夹片，痴迷戏曲的慈禧向昇平署问话“大台宫戏”是什么戏。

安德海仗着来传太后口谕的差事颐指气使地逾制坐官轿闯入王府西花园，擅自叫停了刚开演的戏。不料打断了同治小皇帝微服来看傀儡戏的兴致，安德海对着跪地一片的人群中站着的小皇帝赶忙伏地求饶。京城内最高规格的傀儡戏擂台赛，由于安德海的闯入，瞬间曲终人散。

夜半时分，京城太平街西头的醇亲王府小阿哥（光绪）出生，庆祝的烟花腾空而起，照亮了太平街，染红了湖水。

同一时刻，在太平街东头金麟班老宅的偏院儿也降生了一名男婴。但与醇亲王府的情形相反，男婴被金麟班小师妹古麒凤抱出后，偏院儿的房屋瞬时倒塌起火，烈焰升腾，吞噬了男婴的生母。

太平街上的烟花爆竹声和房倒屋塌人们救火声混杂在一起，惊动远近。

自从当年掌班师娘凌雪嫣嫁进金麟班童家，二十几个春秋过去了，眼见自己生子无望，丈夫童德枏又迟迟不肯纳妾。金麟班代代单传，虽已将次徒齐云岫收为义子，更名童麒岫，麒字辈中担当班主，顶门立户。但童麒岫终究是螟蛉之子，于金麟班的祖规不合。

于是，凌雪嫣设计让丈夫童德枏玷污了女徒弟虞麒煚。那一天恰逢中秋，八月十五云遮月。夤夜时分，酒醒后的童德枏独自登上八瞪眼戍楼，跳了城墙。

此时的掌班师娘凌雪嫣跟金麟班在场的三位徒弟商量给怀里刚刚出生的男婴起名字。小师妹古麒凤说，这孩子是师傅的骨血，又跨着麒、麟两个辈分，索性就叫麒麟儿。对外称这孩子是童麒岫夫妇所生。

昆山集雅班名旦九岁红随阿公来京寻城找金麟班的后人完成师门遗愿。没想到投亲舅舅的班子不成，老阿公却突然病倒了。九岁红无奈只能暂时栖身在天颐轩茶楼卖唱。

这一天恭王府大贝勒载澂和几个贝子慕名而来。京城四大傀儡戏班子之一的三義班凌子昺邀其他三班班主来茶楼品茗。九岁红刚一开唱，大贝勒载澂便一眼相中，执意要带回府内家班。九岁红自然不肯，天颐轩掌柜曾盼赶紧上前来应酬。

双方争执之时，顺天府尹李朝仪带着八名挎着腰刀的衙役快步走进大堂，直奔小台式戏台而来。坊间都知道恭王府权势滔天，却想不到大贝勒居然能为了一个茶楼卖唱的小女子动用顺天府衙门来伺候。

更另人想不到的是，李朝仪吩咐衙役，用铁链将大贝勒载澂给锁拿起来，直送养蜂夹道圈禁。众人惊愕之时，一心想拍大贝勒马屁的精忠庙管事却不依不饶，搬出梨园行的规矩继续为难九岁红。此时金麟班班主童麒岫挺身而出，为九岁红报庙具保。

病榻中的阿公听闻此事，做主将孙女九岁红嫁入金麟班童家。

昇平署庄亲王遵照两宫口谕查问有关“大台宫戏”一事。问到金麟班，童麒岫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惹恼了庄亲王，下令将金麟班封场。童麒岫吓坏了，多方托人以求在王爷面前有所通融。

但此次，竟连受过金麟班恩惠的醇亲王府内总管祁慧菛都说，追查大台宫戏一事，醇亲王府此次已经说不上话了。如果能托到长春宫总管安德海那里，事情会有转机。安德海在西太后跟前正红，庄亲王应该给面子。

三義班多年来一直觊觎金麟班镇班之宝“金麟童”。凌子昺趁火打劫，谋划一石二鸟之计，表面上替童麒岫张罗找人疏通关系，暗地里又将九岁红许给了大太监安德海。

童麒岫在凌子昺威逼利诱之下，为了班子的生存，忍痛让出了九岁红。成亲当晚，九岁红阿公一看事与愿违，气死当场。九岁红面对大太监安德海，虚与委蛇，答应安德海先送阿公回昆山安葬，然后再回京城与安德海成亲。安德海不疑有他，答应了九岁红的请求。

安德海出面为金麟班求情，庄亲王果然放了金麟班一马。安德海又将凌子昺透露给他的“大台宫戏”相关线索告知庄亲王，顺便在庄亲王爷面前为三義班争取副庙首。

庄亲王找来童麒岫，一语道破玄机，金麟班里有句话“男怕《金钱豹》，女怕《红佳期》，尘土衣冠《双麟记》。”童麒岫无奈，只得承认。奇怪金麟班这句压箱底少有人知的话，王爷又是如何得知？

庄亲王严令金麟班在西宫九九万寿节庆上，在漱芳斋搬演“大台宫戏”。

童麒岫沮丧地回到家，将这件事如实告诉了掌班师娘凌雪嫣。凌雪嫣心知肚明，为保护镇班之宝“金麟童”，又不便与众人说破底细，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台宫戏已经鲜为人知，凌雪嫣决定冒死以一出假大台宫戏进宫承应。

九九万寿节庆，四大傀儡戏班子进宫承应。金麟班在漱芳斋进行的假戏演出顺利进行，众人心中暗喜。不料想突然被曾在南府傀儡戏班裁撤后调入宫中造办处的边冷堂所指认，没有“金麟童”就不是“大台宫戏”。假戏被戳穿，事情急转直下，班主童麒岫当即被押往刑部大牢。

两宫要看大台宫戏，尤其慈禧认为当年给顺治爷承应的戏码，一定精彩绝伦，不然为什么顺治爷给了“大台宫戏”这样一个名号。问题是大台宫戏里的主要人物傀儡“金麟童”谁也没见过。

遂命顺天府和昇平署一同对金麟班老宅进行了抄检，仍是一无所获。只抄捡出为收徒所用拜匣一只，里面是早已被烧毁的“金麟童”的残肢。庄亲王只得逼迫金麟班派人去遥远的西域边陲寻找可以重新雕刻“金麟童”的阴沉木。

金麟班小师弟管班陆麒铖带几人拜别了沉疴病榻的掌班师娘凌雪嫣，背井离乡远赴西域边陲去寻找阴沉木。陆麒铖出发时，他的妻子师妹古麒凤已怀有身孕。

同治十三年，皇上因病驾崩。养心殿内御前大臣合议，最后由慈禧一锤定音，醇亲王府阿哥载湉承绪大统，继皇帝位。

阿哥被宫里接走去当皇上。一生谨慎、胆小怕事的醇亲王爷为避僭越之嫌，欲将侧福晋认下的干儿子，那个与载湉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一起落生的金麟班少班主麒麟儿处理掉。总管祁慧菛替金麟班向王爷求情，后天就是金麟班百年老班百年班庆的日子，是否能让过班庆这一天。

醇亲王点头应允，丢下一句话，三天后，只当那孩子病死罢，典恤从优。

醇亲王府内总管祁慧菛急打发心腹松九送信至金麟班。让班子那边早做准备，安排麒麟儿以假死混过眼前难关。

走街串巷“耍乌丢丢”唱扁担戏的老七头儿，自从在隆福寺庙会上结识了麒麟儿，他从麒麟儿给木偶头点睛这一细小的动作上深知麒麟儿与生俱来的天赋，便一心想要认下麒麟儿做徒弟。

老七头儿的好友东岳庙住持曲六如说你一个串胡同“耍苟利子”的挑选徒弟居然如此严苛，那孩子可是京城金麟班的少班主，人家能愿意给你做徒弟？

大佛寺小乞丐九路車jū想起在什刹海经营茶店子的杜三娘的话，这扁担戏才是傀儡戏的祖师爷呢。眼下得知麒麟儿死讯，老七头儿岂肯善罢甘休，只是觉得麒麟儿死的十分蹊跷。

九路車派去在金麟班老宅盯梢的大佛寺乞丐帮的小乞丐油葫芦跑回来送信儿说，眼看着送葬的几个人拉着棺材出西直门奔西边儿去了，听说童家墓地就在西山樱桃沟一带。

夜晚，老七头儿带着九路車与曲六如摸到童家墓地。曲六如作法后掘坟开棺，正如老七头儿所想，是一具空棺。麒麟儿假死避难，看来金麟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文章”却作在一个六岁孩子的身上。三人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得怏怏而返。

长春宫总管安德海以接龙衣为名，出宫后到处索贿招摇。走到山东地界儿被山东巡抚丁宝桢正法。九岁红总算逃脱魔掌，却因求死不成又再次回到京城。她要完成阿公临终托付，一件有关师门遗愿的大事。

九岁红回京自己挑班唱戏。又逢麒麟儿避难，索性收做徒弟，让麒麟儿改名换姓安心学戏。

九岁红的集雅班在京城唱戏唱得风生水起。她作为一代名伶，使众多王公子弟想入非非。凌子昺也是暗中觊觎，非九岁红不娶。

贝子鄂多林台觊觎恭王府家班的一个秘珍曲本，不时在大贝勒载澂眼皮底下捣鬼。三義班多年来对金麟班腹诽心谤，一直要将金麟班的金麟童弄到手。凌子昺无意间在九岁红那里得知九岁红手里有贝子鄂多林台想要的秘珍曲本，于是便投其所好，勾结贝子鄂多林台，两下里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在一次赈灾义务戏的演出中，九岁红带徒弟麒麟儿反串了一出戏，麒麟儿因此一炮而红，却不慎引起了凌子昺的怀疑，疑心九岁红的这个关门弟子就是已经死去的金麟班的少班主。

麒麟儿迫于形势，不得已再次更名换姓潜身在昇平署雏伶班做了一名官学生。在这里他结识了从南方被挑选进班的那书香还有溪玥等人。

麒麟儿在昇平署的教习师傅姜玉瑛因腰伤不治而亡，临终前将麒麟儿拜托给自己的师傅长春宫本家班掌事孙福喜照顾。自此，麒麟儿跟着师爷孙福喜学戏。

小皇上光绪读书淘气，和看顾他的小太监们玩起了捉迷藏。夜晚，在漱芳斋的戏台上，无意间邂逅了迟迟未归的麒麟儿。

两个孩子一见如故，谈起了各自童年的事情。两个孩子悄悄爬在戏台的氍毹上，看传说中的彩娃子从戏箱里跑出来，独自在月亮地里玩耍。

清明节过后，两宫决定微服去庄亲王府梨园吃肉并再次观看四大傀儡戏班子打擂台戏。万喜班班主放牛陈和鸿庆班班主高月美联合了长春宫首领太监范长禄，更加有恃无恐。

为此次进庄亲王府承应，特意托范长禄指使太后身旁侍女偷出皮黄腔御制戏本《青石山》，这次一定要取代三義班做副庙首。哪知三義班也是通过长春宫本家班副掌事崔玉贵直接拿到了《青石山》戏本，两个班子承应的戏码撞了车，闹了一场大乌龙，谁也没得着便宜。

金麟班再次请来九岁红钻筒子帮唱。瘸着腿的童麒岫意外发现了班子里的窦五乐和凌子昺还有贝子鄂多林台勾结的预谋。童麒岫为偿孽债，替九岁红喝下了假传圣旨的毒酒。

场子里死了人，假传圣旨的人又趁机溜走。一场纷乱，结束了四个傀儡戏班子来庄亲王府的承应。慈禧嗔怒，罪责庄亲王办事不利。

大佛寺小乞丐九路車为救阿玛庄亲王不得不在两宫面前现身。九路車原是庄亲王府格格。因喜欢傀儡戏，一直乔装男孩儿混迹在市井当中。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眼见以毒酒谋害九岁红未果，凌子昺又唆使窦五乐深夜潜进西山樱桃沟金麟班家族墓地，刨坟开棺验看麒麟儿真死假死。不承想，窦五乐被身后摄踪而至的大佛寺小乞丐油葫芦等人埋葬于麒麟儿的空棺之内。

慈禧为看大台宫戏，特旨成立长春宫本家傀儡戏班，傀儡戏班掌事边冷堂点名九岁红进宫任昆腔总教习。九岁红拒绝，庄亲王不得已与九岁红定下昇平署戏班和九岁红“轧戏”。九岁红如果输了，只得进宫教习昆曲。

大贝勒载澂自从在天颐轩茶楼被圈禁后，又被恭亲王放逐离京。一别数年，大贝勒载澂从海外归来，性情大变，可对于九岁红始终念念不忘。

恰逢九岁红与昇平署“轧戏”，大贝勒载澂不失八旗子弟顽劣习性，为讨好九岁红，就在“轧戏”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场比试中，载澂赶来一群羊，帮九岁红搅了昇平署唱戏的场子。

庄亲王一听是大贝勒载澂所为，只得作罢。九岁红因为此事，对大贝勒载澂产生好感。

两宫为大公主指婚摆半副銮驾来到恭王府。载澂借机向两宫提起要娶九岁红之事。恭亲王大怒，再次将载澂圈禁在养蜂夹道的刑部火房。

九岁红带阿玉和靳伯来刑部火房探望大贝勒载澂，载澂见是九岁红亲来探望，喜不自胜。话还未说几句，贝子鄂多林台使人抬着一只大食盒走了进来。九岁红没有想到在这里与鄂多林台不期而遇。

当着载澂的面，鄂多林台有意向载澂提起自家车王府与恭亲王府两府隔年一次的重阳节菊榜之争一事，载澂忧心忡忡，担心他阿玛这次真的动了怒，不会再放他出去。鄂多林台说恭王府到时不唱，就算输了，必须交出秘珍曲本。没料到，九岁红却将“轧戏”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九岁红为童麒岫中毒身亡之事伤感之余，看破红尘，遣散班子，交回题名牌，准备带着生病的载澂回南“天养”，远离京城是非之地。临行前将师门遗愿托付给麒麟儿。

九岁红将阿公临终前托付给她的木匣交给金麟班，并说出有关这只匣子的来龙去脉，苏州集雅班与京城金麟班的历史钩沉。金麟班祖师爷童春秋给后代留下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匣子，各盛一只傀儡，一名“金麟童”一名“玉麟锦”。这就是金麟班里的三句话，所谓尘土衣冠《双麟记》的由来。

当年掌班师娘凌雪嫣心思缜密，既然知道“拜匣”是为掩人耳目所用，临终前却没有交待“金麟童”的事情，众人推断当年烧毁的一定不是“金麟童”。想到能够打开匣子的钥匙应该就是麒麟儿假死时掌班师娘凌雪嫣挂在麒麟儿脖子上的“天璇玑”。

毓庆宫院内，作为教习谙达的麒麟儿正在给皇上教戏，不料想慈禧突然来到毓庆宫查看皇帝功课。太后突然驾临，众人跪倒一片。慈禧想起副掌事崔玉贵前几日跟她说起过麒麟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与皇上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的孩子。

慈禧让顺天府尹李朝仪带人去西山樱桃沟金麟班家族墓地，开棺验看，有无尸骨，立等复旨。如果确如崔玉贵所说当年金麟班少班主是假死，那里一定是一具空棺。

西太后转而吩咐李莲英，去宁寿宫让本家班准备戏。半个时辰后，她要在畅音阁看崔玉贵和麒麟儿比试《挑滑车》，看看这“普天同庆”班正掌事孙福喜教的这个手把徒弟戏唱的如何。

一场戏比下来，麒麟儿险中求胜，崔玉贵却摔断了腿。

金麟班查响爷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一件事就是在德和园大戏楼为金麟班救场的人，并不是什么走街串巷“耍乌丢丢”的老七头儿，而是当年背班出走的大师兄慕麒涵。

麒麟儿出关的当天晚上，金麟班一众人去了朝阳门外东岳庙。麒麟儿率先跪了下去，随即金麟班所有人随班主都跪了下去。事已至此，老七头儿忽然仰天一声长啸，这是梨园行讲究的最上乘的一声风雷音的长啸，震人心魄。

当年就为了掌班师娘跪地的一声恳请，为了一个百年傀儡老班的技艺传承，为了一种有关血脉延续的传奇重托，放弃了与自己即将成婚的师妹虞麒煚（麒麟儿生母），忍别人所不能忍，受别人所不能受。

麒麟儿将祖师爷遗泽匣子放在案子上，告诉大师兄，这匣内就是闭关三个月复刻出的傀儡“玉麟锦”。古麒凤不由得热泪盈眶，注视着用阴沉木雕刻的玉麟锦，叫了一声师姐。麒麟儿一听，浑身一震。古麒凤回身拉过麒麟儿，将麒麟儿搂在怀中，孩子，姑姑没有说错，你成了角儿，就见到了娘。

麒麟儿没有哭出声，脸上滚淌着热泪。

大师兄慕麒涵从师妹手中接过玉麟锦，仔细端详，慕麒涵也是不由得轻声说道是师妹。

古麒凤快人快语，告诉大师兄师娘临终前说她一生中只做错一件事，就是对不起你们的大师兄。又说掌班师娘临终前好像还有一件有关“金麟童”的事情没有交待。

慕麒涵未等古麒凤说完，从“扁担戏”担子一头的架子中间取出那只粗腰筒形老牛皮双面高堂鼓，划开老牛皮鼓面瞬，慕麒涵探进双手，从中取出一只匣子。

慕麒涵将这只匣子和那只匣子并排放在一起。两只匣子一模一样，恰成一对。金麟班鼻祖祖师爷童春秋的一对遗泽匣子终于并排在一起，散发着幽幽墨色光泽。

大师兄慕麒涵取出这只匣子慢慢打开，木偶江湖风闻百年的绝世孤品“金麟童”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众人惊诧造化弄人，想起响爷常说的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感叹麒麟儿自落生从未见过双亲，闭关复刻玉麟锦，居然刻出娘亲的面貌，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光绪帝病死，麒麟儿满腔悲愤。后在九路車格格的帮助下，在瀛台涵元殿前搭台唱了一出“大台宫戏”，戏名《夜深沉》。

戏中说的就是光绪戊戌变法的故事，最后情景再现了光绪涵元殿前击鼓明志；梨园行的那些名角儿争相配唱“钻筒子”坐“关防”。杖头傀儡戏中的每个人物傀儡经麒麟儿之手雕作的都是栩栩如生，与真人所差无几。

此事当时轰动京城，名闻遐迩。过了没多久，“杖头神”这一名号，传遍坊间。

麒麟儿

金麟班第十三代传人。

麒麟儿生下来就背负着传承光耀金麟班的重担，他历尽磨难，习艺过程几乎灭顶，最后才挣扎出来，他的一生恰恰体现了杖头傀儡传承的艰辛。

凌雪嫣  

六十五岁 金麟班掌班师娘。性格爽直，处世沉稳老辣，见微知著、洞烛机先，遇事杀伐决断。为了血脉传承，作为掌班师娘，深夜跪请于自己门下就要成亲的徒弟慕麒涵和虞麒煚，硬是“棒打鸳鸯”，设局使自己的丈夫童德枏有了血脉。

慕麒涵

二十八岁 金麟班第十二代传人 童德枏门下首徒。性格坚毅，为人豪爽,行事果敢，大有

侠义之风。本该与师妹虞麒煚成亲，却因掌班师娘凌雪嫣之请，忍辱负重，远离师门。易容后变身六十岁的老七头儿栖身东岳庙，唱扁担戏混迹于京城胡同深处。最终与金麟班众人相认。将祖师爷遗泽及半部曲本亲自交到金麟班第十三代传人麒麟儿的手中。

童麒岫

二十六岁 金麟班第十二代传人 童德枏门下二徒弟。即是金麟班班主又是师父的螟蛉之子，一心想守护金麟班却几次因为性格软弱坑害他人。最终落得摔残腿还替九岁红喝下毒酒，算是偿还了一笔孽债。

陆麒铖  

二十三岁 金麟班第十二代传人 童德枏门下三徒弟。金麟班管班，为人忠厚老实。与小师妹古麒凤成亲，生有一女。陆麒铖在金麟班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历经七年寻到阴沉木，为麒麟儿复刻镇班之宝奠定了基础。

古麒凤 

二十岁 金麟班第十二代传人童德枏门下小徒弟。生性率真，是非分明，嫉恶如仇，遇事敢作敢当。对麒麟儿来说，“凤姑姑”不是母亲，胜似母亲。

凌子昺

二十五岁 相貌清秀，阴狠狡诈，性格多变。

凌子昺一心想争夺副庙首，得到金麟班的镇班之宝“金麟童”。他不惜勾结太监安德海，几次三番暗中设计陷害金麟班，破坏九岁红与童麒岫的姻缘后又对九岁红贼心不死。

庄亲王奕谌

五十五岁 管理昇平署大臣。掌管梨园行内外两学。外表粗犷，心思细密。

十几年前超蒙拔擢，成为内务府总管大臣兼署理昇平署。几代袭爵，看似是托庇“黄带子”祖上的阴德遗惠，实在是装傻充愣“难得糊涂”的苦心经营。

九岁红

十七岁 出身昆腔集雅班世家，自幼工花旦，九岁登台，出道即红，名满江南，故艺名九岁红。或歌或舞，妙极自然。幼年父母双亡，遵师门遗愿，随阿公来京城许亲金麟班。后历经磨难，与浪子回头的大贝勒载澂互生爱慕之心。偕大贝勒载澂回南“天养”。临行前，九岁红将师门遗愿半部曲本郑重托付给了麒麟儿。

1、《大台宫戏》这一题材影视化，具备了上星正剧的资质。这一题材和前几年畅销荧屏的《大宅门》、《甄嬛传》可以相媲美。而清末民初梨园行里发生的传奇故事，又是极具吸引力的商业题材，这使人想到了电影《霸王别姬》。

近几年，玄幻仙侠、魔幻神妖等题材作品充斥网络电视，同质化现象极为严重。情节雷同，似曾相识。相信《大台宫戏》如果影视化，一定会给电视荧屏留下一部不可磨灭的作品。

2、《大台宫戏》属“城市文学”，文本涵盖了老北京的庙宇殿堂、胡同里的四合院、茶楼戏园子、老字号八大堂的饭庄子；从市井中的戏班子到宫廷中的本家班；从精忠庙管辖下的戏班子到皇家昇平署。

3、《大台宫戏》是写非遗传统的杖头木偶的原创故事，属稀缺题材。绝对避免了题材撞车。

4、《大台宫戏》是一部具有沉实的文化底蕴、浓厚的京味文化为特色的作品。作品以具体的地名为坐标，写生一般描写紫禁城和具体的活动场所，更使小说中的人物真实可信。

小说中人物详细的活动，反复出现的地名、建筑物名，通过对于老北京城四合院细致入微的描写，从而构筑起老北京市井生活的一种表层结构。使读者渐渐沉浸在清末民初那个时代的老北京城生活的烟火气的氛围中。极具城市文学的典型特征。

现在的人常说文化传承。那必是先有了文化，而后才能谈到传承。

说到京味文化，什么才是京味文化？而真正的京味文化其实就是两个方面，一是北京城的古代建筑（故宫和四合院还有三山五园的园林建筑），再一个就是京剧。前者是物质形态的文化遗产，而后者则是非物质形态文化遗产。

《大台宫戏》完成了这两个方面的刻画。故事，也是紧紧围绕着这两个方面展开。

5、《大台宫戏》中的情节在充满着老北京市井烟火气的背景中展开，小说侧重描写了老北京梨园行伶人生活中的故事和百年老班金麟班几代人物的命运。作者以碎片化的描写展现拼接出一幅幅老北京人生活的图景，深刻详实地映射着人物背后的时代。

作者简介：

20世纪80年代曾在宁夏大学任教，教授戏剧理论。后留学日本，就读于日本大学，主攻电影美学。回国后，一度曾任中国国家话剧院签约编剧。现从事戏剧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