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浙江省“千万工程”条例》审议通过，并将于2025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这是全国首部关于“千万工程”的专项法规，也标志着浙江将“千万工程”中蕴含的发展理念、工作方法和推进机制上升为制度成果。
扎实推进共同富裕，难点和重点在乡村，而“千万工程”是乡村振兴的一把金钥匙，这就意味着实现共同富裕离不开“千万工程”的牵引。昨天，省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围绕相关主题进行了专题学习研讨。
“千万工程”20余年来的迭代升级，给浙江农村百姓带去了切实可感的万千幸福，也生动诠释了共同富裕理想照进现实的科学路径。这是一条怎样的路径？“千万工程”如何加码万千幸福？
一
早在2000多年前，《礼记》就提到了“天下大同”；西方一些学者提出了“乌托邦”“太阳城”等概念，还有马克思主义所倡导的“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都指向共同富裕这一终极梦想。
物质财富可以源源不断地积累，但如何消弭个体之间过大的财富差距，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共同”却始终困扰着世人。放眼全球，缩小贫富差距本身就是个世界性难题。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的《人类发展报告》指出：不均衡的发展进程正在加剧全球性的不平等，这不仅导致最贫困群体在发展中掉队，也加剧了世界范围的政治极化。
对中国而言，地理空间的差异决定了资源禀赋的差异。比如，在人口地理学上，我国有一条“胡焕庸线”，其两侧人口分布和经济密度差距较为显著。其实浙江也有一条分界线，叫“清大线”：即从杭州临安清凉峰镇至温州苍南大渔镇，一侧群山起伏、耕地资源较稀少，另一侧则水网密布、土地相对肥沃富饶。
人文地理因素决定了共同富裕不能脱离现实差距整齐划一齐步走，而需要从不均衡逐步走向均衡，不能搞一刀切的平均主义，而需要因地制宜、整体协同。
当前，我国的发展差距主要体现在城乡差距、地区差距、收入差距三个方面。一定程度上来说，存在差距是合理的、相对的，我们能做的是把差距逐渐缩小到比较合理的空间内，关键是要打破政策制度的藩篱，推动“人地钱技”等要素在城乡之间、区域之间自由流通、对等交换。其中，实施“千万工程”就是关键之举。
“千万工程”绘就海岛渔村新画卷。图为舟山嵊泗的海湾民居 图源：视觉中国
二
“千万工程”之所以被称为牵住“牛鼻子”的“龙头工程”，就在于其系统思维和综合集成。它不是就农村抓农村、就美丽抓美丽，而是以人居环境整治为突破口，由改善生态环境催生产业、人文之变，最终带动更深层、更系统的社会变革。如何理解以“千万工程”为牵引缩小“三大差距”，从而推动共同富裕先行？
整体化解而非简单分割。要啃下缩小“三大差距”这块“硬骨头”，就要系统把握“三大差距”之间的内在联系，将其作为整体通盘考虑，而不是简单分割、各设指标、各搞一套。纵观一些城乡发展差距较大的地区，村民收入一般不高，整体区域发展也较为落后。“千万工程”作为20多年不动摇的“一把手”工程，体现的正是以县域作为重要单元进行统筹谋划的解题思路。比如，嘉善县主动拥抱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采取科创产业联动发展带动城乡融合发展与城乡居民增收，2023年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缩小至1.53：1，让百姓倍感骄傲。
尊重差异而非消灭差距。差距因差别差异而生，但差别差异不是差距。《之江新语》中提到，“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城乡始终是有差别的，有些方面如交通信息等城市会优于农村，有些方面如生态环境等农村又会优于城市，但终极的目标应当是，虽有城乡之别，而少城乡之差”。“千万工程”在推进中就坚持量体裁衣、放大特色、各美其美。比如，近些年各地兴起的网红“村咖”，就在挖掘乡土气质、打造个性体验上做文章，为乡村聚集人气。
据统计，我国常住人口中仍有近5亿人生活在农村，这就决定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城乡共存、区域差异都是现实国情。缩小“三大差距”，要在尊重差异的前提下，实现要素更加自由地流动、人更加自由地发展。
自我驱动而非依赖外力。共同富裕等不来，而要靠谋出来、干出来。有人认为，缩小“三大差距”是政府工程，财政投入的多寡决定了老百姓福利水平的高低，浙江经济实力强、腰包有底气，想打造标杆自然不在话下。然而事实上，浙江的共同富裕先行有政策撬动作先导，实践中更离不开老百姓思变求变的主观能动性。
比如“千万工程”的明星村——安吉县鲁家村，十多年前还是负债百万的“穷山沟”，硬是靠着村民团结一心闯出一条“两山”路，村两委带头找政策、跑项目、拉投资，成为集体资产过亿的“全国乡村振兴示范村”。
三
有学者指出：城乡失衡是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过程中最大的社会结构性矛盾，城乡差距是“三大差距”的集中体现。在笔者看来，推进城乡融合，要运用好“千万工程”的“集成打法”，让共同富裕看得见、摸得着，稳稳落地。
做好融合大文章。共同富裕包含方方面面，本身就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运用“千万工程”的经验和做法，把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乡村全面振兴统筹起来，既打造好摩登城市，也建设好和美乡村。比如余杭区的不少乡村就借助阿里巴巴等电商平台的优势，形成了一条农产品从生产到加工、流通一体化的工业链，农业园区也成了不少市民周末休闲旅游的“打卡地”。
让人才多多下沉。发展不平衡是推进共同富裕需要破解的第一大难题。让资源下沉，流动到薄弱地区、薄弱环节是打破困局的关键所在，这其中尤其需要发挥人才资源的作用。比如“实验室”里的技术人才，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创新推出科技特派员制度，打通了科技成果转化的“最后一公里”，到今天还在发挥作用；比如青年创业群体，浙江的很多乡村吸引了青年人“入驻”，乡村由此有了创意农场、数字社区、“村咖”等新业态。人才往乡村跑，并不是大材小用，而是与广袤乡村双向奔赴。
注重小切口里的大民生。共同富裕要的不是“三大差距”指标上光鲜的数字、亮丽的报表，关键还是群众的有感和认同。曾经“千万工程”就是依靠“垃圾革命”“厕所革命”“污水革命”等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得实惠的小事实事收获无数点赞，如今更有口腔种植医疗服务提质降费专项治理、“宁静小区”建设等民生“小切口”靶向施策，让百姓更好享受社会公共服务有了生动精细的勾画。
正如这16个字所形容的，“人人参与、人人尽力，人人享有、人人出彩”，在共同富裕的画卷中，人始终是核心要素，它与每个人息息相关。这趟先行探路的旅程，注定不会一路坦途，但既然认定了目标，找准了“千万工程”这把金钥匙，相信我们都能自信果敢、步伐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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