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锦绣】第1667期 || 魏述国《羊流之冬》主播：雪梅
文摘
文学
2024-11-22 14:23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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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流之冬
文/魏述国
说着拉着，羊流之冬悄悄地来了。也不知哪一天，忽然间就来了那么一阵风抑或一场雪，云出云没，天上浅浅灰灰；月亮也是冷冷淡淡，清清凉凉。山愈黄，水愈清，鸟儿的翅膀愈加硬起来，看得到飞鹰在旷野里追逐一只兔子。这时，地里已没有什么庄稼，只留一秆秆没撂倒的玉米秸或一垛垛地瓜、花生秧。稻草人破败，没落，被人冷淡。没有谁再指望它守护庄稼。然而，它并无任何怨声，依旧站在风里，依旧任雨雪洗礼，依旧等待来年的庄稼成熟。麻瘸子撵一群羊从沟下往上走，他挥着鞭，斜肩一支包，边走边拾地里落下的花生。几个大娘婶子模样的人在复收地瓜。突然间就有谁喊：“一个大瓜子呢！”之后，举一块红薯晃。南墙跟太阳地里一溜排着十几个上了岁数的老翁，或吸烟，或袖着手。另有两处牌场开局……还有一些人眼看着被雨水冲塌的石堰，闲不住。砌石、垒坝、包边、垫土，复平，硬是把一个雨水冲出的大窟窿补住。爷爷早在火炉里焠炼了铁镐，这个冬天，他计划开垦出半分荒地……羊流的雌山，冬天里瘦骨嶙峋，岩石裸露。天气总那么阴沉着，隔三差五下一场雪，羊流好像是雪的故乡。百合园里干枯的枝柯落满了雪，看上去浑浑圆圆。其它地方的树木也是，顶着一髻儿白，全被遮盖。羊祜公园的凉亭，檐角上挑着些雪，而羊祜雕像则站成了一具雪人。香水河河面上没有雪，两岸芦苇却净白了头。这些芦苇被雪压得喘不过气，一顺头儿低矮着连成一片天地。河面上满是冰。冰层好像已经融化了几次，又生出一些冰碴。薄薄的冰碴下面是默默的流水，黑黑的往南流，看上去是一抹曲曲折折的飘带。一棵歪柳下，吊着一只筐，筐里放一些豆饼，加了几块石头，一直坠进一个冰窟窿。这是谁放置的，隔半天来提一次，里面竟活蹦乱跳着几多小鱼小虾；也有鲫鱼，很小的那种。如果运气好，还可能爬进一只鳖来，冬天加了红枣、当归……熬汤，是很好的滋补。窟窿周围是一些薄冰，如玻璃罩儿。提筐放筐需小心翼翼。夕阳西下，一个人晃晃悠悠往这走，可能是喝多了酒，身后雪地上落下一些歪歪斜斜的脚印。张家二大爷过来收网，才知道冰窟窿是他砸开的。当他提出筐时，那些颇丰的收获，令他惊讶。“这么多，这么多！”一边说着，一边往袋子里抓。满面掩不住的笑容。羊流之冬，庄稼活儿已尽。就有些年轻媳妇儿及嫂子婶子们往李二嫂家里赶。有挎着花生来的，一些姑娘大多挽一胳膊辫子来掐。二嫂大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有些话语直羞得姑娘们脸红，她们反倒乐意来。羊流之冬静悄悄，一切都是安宁的。包括北面的雌山，苇池水库，香水河。黄昏的时候，一只褐色的狐狸出来觅食，一边迈着“旗袍秀”，一边四下里踅摸。它的尾巴很长，像是随时扫没身后的脚印。羊流的冬天，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再有一个月吧，村庄一下子活跃起来。年跟到，一些零星的鞭炮已开始散落着响。一些外地打工者陆续回来，这时间，有些人家，已置办了火锅，加足底料的羊肉汤沸腾着，白菜、菠菜，萝卜片，茼蒿……等菜蔬应有尽有，佐料也齐全，火锅转遭围满了全家人。一些村姑就拿出些新绣的鸳鸯鞋垫再检查一遍，再铰一边线头，盼情哥哥回家。雁翎关关沟阳光不到，一直积着雪，路上纹乱着车印鞋印，被踩出的雪路，硬硬滑滑的，人在上面走很容易滑倒。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坐在火炕上挑着太阳纫针，身下火炉正腾腾地响着，一壶水冒着热气氤氲在屋里。羊流之冬，大哑巴哥在白菜地狩猎。现在政府没收了枪，他只能依靠网子逮捕。也许哪一天，被剥皮去脏的一整支兔子挂在一个简易的架子上。他的兔肉特便宜，无论大小，一只10元。羊流之冬，冬之羊流，没有谁比你更有特色。当我念念不忘冬之羊流的时候，羊流之冬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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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成蹊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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