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看三明 | 老区振兴的三明启示：守护红色基因做强旅游，发扬苏区精神引来企业

首个采访红区的西方记者埃德加·斯诺在《西行漫记》（又名《红星照耀中国》）中如是叙述。

东经116°36′58″。

这是埃德加·斯诺所写的宁化县红军长征最远出发地的东经坐标。1934年10月，14000多名中央红军从这里出发，迈出了长征第一步。

90年后，在新中国成立75周年之际，长征国家文化公园三明段于10月12日集中开放。当天下午，在三明市宁化县淮土镇凤凰山村，9位革命先烈或开国将帅的后人来到这里，与百余位三明市、宁化县的党员干部“重走长征路”，重温长征精神。

宁化县长征精神教育基地里的红军最远出发地东经数字。   澎湃新闻记者 王珏玮 图

长征精神，历久弥坚。近年来，三明市牢记重要嘱托，大力传承弘扬长征精神，聚力打造长征文化三明地标，加快革命老区高质量发展示范区建设。

10月8日至14日，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重访三明，走进泰宁、永安、清流、宁化、建宁五座县市，记录这片原中央苏区核心区的振兴和变迁，探寻中国式现代化的三明实践。

而今迈步从头越，历史在三明身上留下的印记，已内化为城市独特的精神内核。90年后的今天，苏区精神、长征精神正引领着“风展红旗如画”的三明，快步走在高质量发展道路上，谱写着属于革命老区的发展新方法论。

重要的三明

“宁化、清流、归化，路隘林深苔滑。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

1930年1月，毛泽东写下这首脍炙人口的《如梦令·元旦》，为全党全军指明了“风展红旗如画”的革命锦绣前程。

全域为原中央苏区县的三明，其鲜明的底色无疑是“红色”。据三明市人民政府官网介绍，革命战争年代，有3.7万名三明子弟参加红军、1.12万名参加长征，承担起最艰巨的长征前卫和后卫任务，绝大部分在湘江战役中壮烈牺牲，到达陕北仅剩76人，为中国革命胜利作出重大贡献。2021年1月，三明被国务院列入革命老区高质量发展示范区。

在这片较早成立红色政权的土地上，曾涌现一批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泰宁县是原中央苏区向东挺进的门户，也是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的主战场之一。泰宁全县6万多人曾有5600余人参加红军，最后只有3位能活着见证新中国成立。

“泰宁是全域苏区，在当时，泰宁域内的百余个村都是革命基点村，每一个乡镇都有革命烈士。”泰宁县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副主任邱灿旺向澎湃新闻介绍，在革命战争时期，泰宁成为第五次反“围剿”的主战场之一，在这期间，泰宁境内发生过五场系列阻击战，大洋嶂阻击战便是其中之一。

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袁国平曾在《火线上的一年》上发表评论，赞扬大洋嶂阻击战“这一伟大的胜利，应该占着中国工农红军以少胜众战史上最光荣的一页”。

杉城镇南溪村是红军村，也是红色美丽村庄。     澎湃新闻记者 王珏玮 图

大洋嶂位于泰宁县城西北约10公里处的杉城镇南溪村，海拔上千米，地势易守难攻。据《中国国防报》报道，1934年初，国民党军汤恩伯部派3个师的兵力，途经泰宁向“中央苏区北大门”江西广昌推进，陈诚部也派兵从江西德胜关直逼泰宁，企图包围红军。当时，汤恩伯部约4000人兵力已向大洋嶂进军，而红军仅有红三军团第四师侦察队和正在驰援的十二团二营约1000人参战。就是在这场敌我力量悬殊的不利条件下，红军借助此地形，顶住数次进攻，创造以少胜多的光辉战例，击毙敌团长1人、营长4人，俘获100余人，打死打伤400余人。红军十二团侦察排因表现突出被授予“神鹰侦察排”称号，该排如今隶属于北部战区陆军80集团军某合成旅。

而在泰宁县新桥乡，同样发生过著名的红军战斗。“新桥反击战是泰宁历史上最壮烈、规模最大的战斗。”新桥乡文化站站长严建华向澎湃新闻介绍，这里不仅是被称为“长征铁流后卫”“万岁师”的红五军团十三师的诞生地，还是新桥反击战的前沿阵地，打败了陈诚、汤恩伯意图在建宁消灭红军主力的阴谋。

时任红军十三师三十八团1营3连指导员的开国少将鲁瑞林回忆，此役极为激烈，红军伤亡极大，三十八团从团长、政委到连、排级干部，除他之外全部牺牲。当时,《红星报》以《无敌的三十八团》为标题进行了报道，十三师也被称为“坚师”，并被毛泽东称赞“十三师万岁”。至今，新桥乡的森林里还留有当年红军战斗的战壕。

位于三明西部的建宁，更是与红军五次反“围剿”均有紧密关联：是第一次反“围剿”的筹粮筹款地、第二次反“围剿”的完胜之地、第三次反“围剿”的决策之地、第四次反“围剿”的指挥中心，第五次反“围剿”的重要战场。如今，中央苏区反“围剿”纪念馆就在建宁县，纪念馆前建有近百米长的大型红军群雕，气势惊人。

反“围剿”纪念馆的展示总结建宁对土地革命的重大贡献总结为：为红军输送了大量兵员；为红军提供了大量的特效和经费；是红军后方的转运中心，广泛开展各种支前活动；是中央苏区东北部的前进基地，是红一方面军领导机关和闽赣省领导机关的重要驻地。

历史上，一支仅存在532天的神秘部队——“少共国际师”曾长时间驻守建宁，而建宁也是扩红运动的重要阵地。据《学习时报》报道，1933年春，在粉碎敌人第四次“围剿”的关键时刻，中央发出开展“扩红”运动的号召，5月上旬红军总政治部提出创建“少共国际师”。

少共国际师在当时的红军中是一支最年轻的部队，战士平均年龄约18岁，很多只有十四五岁，“入伍时还没有枪高”，这支队伍中走出了24位共和国将军。

“我去了太多次建宁”，少共国际师原政委萧华将军的女儿萧霞，2024年10月在三明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提及，建宁对于她父亲而言，意义重大。

永安中央红军标语博物馆。      澎湃新闻记者 陈鑫露 图

“在1930年至1931年间，有多支部队曾经到过马洪村，写下了大量红军标语，其中，超过70%都来自少共国际师。”永安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主任郑毅向澎湃新闻如是介绍。

马洪村位于永安市洪田镇，这里奇迹般地保存有200多条红军标语，也坐落着全国唯一的“中央红军标语博物馆”。

“一条标语抵得上一支红军。”郑毅称，革命战争时期，标语口号是红军向群众灌输革命道理最常见、最有效的重要方式，也被称为“红军的第二武器”。

当前，中央红军标语博物馆内展示着全国数量最多、密度最大、落款最全的红军标语群，记录下苏区当年的峥嵘岁月，印证了红军的足迹，成为中国革命历史的“活化石”。

作为中央苏区核心区域的重要行政建置县，永安还是北上抗日先遣队的宣言发布地、集结出发地。

在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的危急时刻，由红军第7军团改编组成的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成立。1934年7月15日，北上抗日先遣队与护送的红9军团先头部队在永安小陶镇集结会师，同日，《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发布，队伍背负着160万份，一张张长56厘米、宽20厘米的油棉纸印的宣言，从小陶正式出发。小陶也被称为“北上抗日宣言的发布地”“红军北上抗日的亮剑之地”“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最早的出发地”。

据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公园讲解员黄光棉介绍，北上抗日先遣队曾深入闽、浙、赣、皖4省，行程5600多里，历时6个多月，进行六七十次大小战斗，牵制和减轻了国民党军队对中央苏区的“围剿”，策应和配合了中央主力红军顺利实施战略大转移，更是一路传播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

在抗日战争时期，福建省政府从福州内迁至当时只有3万多人口、不到2平方公里的小县城永安。在成为省会7年半之久的特殊岁月，永安短时间内汇聚了众多思想文化界的知名机构和著名人士，成为抗日战争时期三大抗战文化中心之一。

永安不仅是抗战文化中心，还是新闻圣地。虽是县级市，却曾汇聚过39家出版社、报纸杂志140多种，著名新闻人邹韬奋的故乡、羊枣的战斗地，成为中国新闻人的“朝圣地”之一。

传承红色基因的三明实践

历史的车轮驶过，给三明留下众多红色遗迹，如今，每年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来到这里，追寻革命先辈足迹，感受那段峥嵘岁月。

“苏区人民没有忘记红军。”2024年10月12日，开国上将萧华的女儿萧霞在宁化县凤凰山村“重走长征路”时对澎湃新闻说。

14岁参加红军，17岁被任命为少共国际师政委，18岁踏上长征征途，解放后，萧华成为最年轻的开国上将，耳熟能详的音乐史诗《长征组歌》便是出自萧华之手。

10月12日，“重走长征路”活动在宁化县凤凰山村举行。   澎湃新闻记者 陈鑫露 图

“宁化对于少共国际师而言，是一个永久的记忆。”据萧霞向澎湃新闻讲述，长征开始时，少共国际师师长彭绍辉率队从宁化出发，萧华则领两个团从石城出发，在于都会合，再一同走上漫漫长征路。

两年前，萧霞首次探访宁化，而今重归旧地，看着已落成的体系化的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宁化段，不由感慨变化之大。她认为，长征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意义深远，它更是一个生动具体、可触可感的载体，用以激励年轻一代学习和传承长征精神。

萧霞所说的长征国家文化公园，是我国“十四五”时期深入推进的重大文化工程。2019年7月，党中央作出建设长征国家文化公园的战略部署。5年后，在长征出发90周年之际，长征国家文化公园三明段于2024年10月12日集中开放。

在长征国家文化公园三明段集中开放展示活动启动仪式上，三明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列平介绍了长征国家文化公园三明段的建设历程，“三明承载着丰富的红色历史与文化，因此，长征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对于三明市具有特别的意义。通过实施‘长征+’工程，推动文旅融合，促进乡村振兴，成功将长征文化遗存转化为发展动力。”

萧霞所参与的“重走长征路”，是“新长征 再出发”——长征国家文化公园三明段集中开放展示活动的八项主体活动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10月12日，长征沿线红色旅游城市联盟第四届工作会在宁化县举行，来自长征沿线14个省区市40多个红色旅游城市代表交流互鉴红色旅游工作，推动各地红色旅游共同发展、合作共赢。

三明市委副书记杨兴忠诚邀，长征沿线红色旅游城市进行融合互动，有效衔接红色文化资源，打造多样化、多层次的红色主题游，让红色火种播进一代代人的心中，让革命理想成为精神归宿、前行动力。

事实上，长征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是三明探索红色文化新“打开方式”的缩影。

不可否认的是，红色文旅产业当前在一些地方正面临同质化严重、缺乏鲜明特色、景点分散且规模较小等挑战，针对这些问题，三明各县已纷纷亮出了破解之道。

清流县的做法是“做大做强”，打造以“五馆一中心”为核心的红色旅游综合体。这也是清流近年来最大的市政项目——红色文旅教育实践基地及附属设施项目，于2022年12月开工，总投资约3.99亿元，现已完工90%，计划将于年底竣工。

清流县红色旅游综合体正在从蓝图变成现实。    清流县委宣传部 供图

清流县文旅局副局长张司南向澎湃新闻介绍，“五馆一中心”是由红色科技馆、客家民俗馆、苏区博物馆、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馆、苏区红色教育主题展示馆、游客与市民服务中心组成，总建筑面积约47000平方米，是名副其实的红色旅游龙头，综合展示清流红色旅游资源，进一步推动清流县区域旅游和服务业的发展。

在此基础上，为了进一步挖掘和发挥文旅资源优势，近年来，清流县大力引进一批“生态+”“红色+”“文旅+”的文旅康养项目，希望借助“五馆一中心”，整合散落在多个村镇的红色文旅资源、温泉生态资源、康养资源，全面推进文旅康养产业提档升级，优化线路布局，全力推动清流全域旅游向“更高、更红、更新”发展。

清流对“整合”理念的应用，与建宁的做法不谋而合。

位于建宁县客坊乡西南部的水尾村，是“中央红军村”，其东邻福建宁化县安远乡，翻过一座山就是江西省，是当年红军从宁化进入广昌的必经之路。

水尾村红军小镇讲解员谢荣富10月14日告诉澎湃新闻，水尾村是建宁县主要的老区基点村，在土地革命期间，曾两度建立县级红色苏维埃革命政权，在反“围剿”时期更是红军重要的后方主阵地，至今保留有闽赣基干游击队司令部、红军医院、红军银行、红军兵工厂、苏维埃政府旧址等红色遗址群。基于此，水尾村入选“全国中小学研学实践教育基地”。

近3年来，水尾村红军小镇已经吸引研学团队200余批次，游客总数超过10万人次。

据水尾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谢国清介绍，当前，在水尾村红军镇推出了包括瞻仰一次红色旧居，重走一次“长征路”，重温一次入党宣誓词，听一场红军课，看一场红军剧，唱一首红军歌，读一本红军书，出一次红军操，吃一次红军饭，宿一次红军营在内的共10项研学内容，村内已设有农家乐，并拥有可容纳100余人的红军宿舍等配套设施。

然而，即便研学团队人数更多，水尾村仍能有效应对，这得益于“四联四促”的跨村联建模式。

谢国清进一步介绍，自2017年起，客坊乡整合了水尾村、中畲村、湾坊村和龙溪村的4个村党支部，成立客坊乡红军小镇联村党总支，旨在发挥水尾村红色资源优势，促进四村团结合作、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同发展。

为了解决水尾村住宿条件有限的问题，党总支首先鼓励水尾村村民将闲置房屋改造为民宿。同时，邻近的中畲村也将一所闲置小学改造成研学住宿点，容量超过百人。此外，通过客坊乡的“人才回引”计划，村里的乡贤谢经德从福州返回家乡中畲村，将自家的老宅改造成一处能容纳36人的民宿，为研学活动提供了更多的住宿选择。

目前，整个联村范围内可以一次性接待近400名学员同时入住，仅此一项，就可以为联建的4个村带来每年约15万元收入。

建宁县客坊乡一处以红色研学为特色的民宿和莲叶。      澎湃新闻记者 王珏玮 图

为了进一步丰富研学活动的内容，水尾村将村里的特产荷花种植作为一大特色，推出“百亩莲田”农作物采摘项目。该项目采用“村集体+企业”的合作模式，引进专业的第三方公司，通过流转村民的闲置土地，实现莲子等农作物的规模化种植。

此外，联村党总支探索“一村一策”产业，整合中畲、龙溪、水尾、湾坊4个村高山片区的闲置农田资源，打造高山茭白、高山槟榔芋、高山八重樱花、高山木槿花等种植，来访的研学团队可以体验到丰富的农作物采摘等活动，让学员和游客在这里体验红色之旅的同时，又能体验到农耕的魅力。

据谢国清透露，2023年红军小镇接待研学人数约1.7万人次，4个村共增收约35万元。

不难看出，三明已在保护红色文化基因与促进文旅经济发展之间找到了“平衡点”。

三明再出发

然而，更具有深远的意义是，历史在三明身上留下的印记，已经内化为一种独特的精神力量。90年后的今天，苏区精神、长征精神正引领着“风展红旗如画”的三明发展前进。

在清流县“红军村”里田村，如今每天有14万-15万斤鸡蛋销往全国各地。

“福建人吃到的每10个鸡蛋里，就有一个可能来自里田。”在里田乡里田村锅蒙山战斗纪念馆前的瞭望台上，里田乡综合执法大队大队长黄毅华向澎湃新闻介绍，在这片朱德曾经亲自指挥红军战斗的土地上，已经吸引了多家现代化企业投资，带动里田乡振兴发展。

一座乡村为何能招引来上亿的项目？黄毅称，企业之所以愿意来到这里投资，主要是因为代表着营商环境形象的“里田速度”。2019年，和丰瑞蛋鸡场落地里田，这是里田第一家蛋鸡养殖场，从签约到开工仅用了2个半月的时间，总投资1.5亿元，建设存栏60万羽的蛋鸡养殖场，这也是三明市的重点项目。

两年后的2021年，总投资10.8亿元的里田第二家蛋鸡养殖场“鑫丰强蛋鸡场”落地，建设24栋育雏育成鸡舍、年存栏120万羽的蛋鸡生态养殖基地，配套建设年产2万吨饲料、2万吨无害化有机肥加工生产线、近3万平方米的冷链物流中心，从签约到开工仅花了2个月。

同年年底，里田村第一家家居生产企业“鑫友家居生产线项目”落地，总投资1.4亿元，年产30万宠物屋舍、庭院家具，投产后产品远销欧美国家。

里田乡里田村锅蒙山战斗旧址上修起的观景台。   澎湃新闻记者 陈鑫露 图

黄毅华向记者介绍工作思路时称，要用真心、诚心和“保姆式、妈妈式”的态度服务企业，帮助企业尽快完成公司注册、项目备案、用地预审、林地报批和环评审批等前期手续，目的是要让企业少走弯路，让项目早日落地开工建设。

当前，敢闯敢试的里田，已发展为远近闻名的现代化产业村，带动当地发展的同时，也解决了就业难题。澎湃新闻了解到，里田总人口现有约2455人，里田的上述三家现代化企业，可以解决四分之一以上人口的就业。村民在这三家企业上班，月薪可高达6000元左右，比一些外出务工人员的月收入还要高，因此吸引了里田周边宁化、连城等县市的村民来工作，企业甚至开通了通勤大巴，定时定点接送附近县市的居民上下班。

苏区精神和长征精神，指引着新时代的里田村，落实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自强不息、顾全大局等思想内涵，而这又在无形当中，为提升营商环境注入了“活水”。

很难想象，“比稿”等做法会出现在乡村工作中。每季度，里田乡都会针对村两委干部、后备干部和产业带头人，开展“头雁比武 村村竞赛”的党员活动。此外，还会通过项目观摩、PPT路演、互动点评等形式，让各村党支部书记“登台打擂”，亮特色、晒成绩、评实效、比差距、促发展，由清流县分管领导、里田乡党委书记逐一点评，明方向、定举措。里田乡的两个蛋鸡养殖场和家居工厂项目的最早想法，均来自“头雁比武”活动。

在三明，类似里田这样拥有现代化产业的村庄，在革命老区中正不断涌现，它们各自以崭新的姿态续写着新时代的辉煌篇章。

“我期望有更多年轻人，不仅仅能用双脚重走长征路，更能用自己的实践，来经历好自己的‘长征路’。”萧霞说道。

欧阳丽英，是众多在这片热土上，踏上并坚定行走在自己“长征路”上的奋斗者之一。

2021年，时年22岁的欧阳丽英从泉州职业技术大学毕业之后，报名参加“福建欠发达地区计划”。次年7月，欧阳丽英来到宁化县淮土镇，在镇团委开始了为期2年的志愿服务。

按照合同规定，今年7月，欧阳丽英的志愿服务期已满，但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留下来创业。

宁化县淮土镇红军街，欧阳丽英经营的文创馆坐落于此。   澎湃新闻记者 王珏玮 图

目前，欧阳丽英在“红军街”经营着一家名叫“征忆馆”的文创馆。她说，这两年的生活，让她对这里产生了感情。服务期结束之后，她便考虑如何利用自己的专业，留在镇里做点什么，开文创店的想法随之诞生。

“希望来到淮土镇的人，有可以带走的文创伴手礼。”欧阳丽英从长征元素切入，融入淮土特色，设计出六色印章套卡。此外，她还设计了2个系列的冰箱贴，目前正在处于打版阶段。

为何没有选择去大城市，欧阳丽英说，不管是出去打拼，还是留在乡村，其实各有所长，“我想留下来，这就是我目前全部的想法。”

在宁化，还有在红军第四医院旧址群所在地——宁化石壁镇陈塘村，有乡土情结的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张燕彬玩起自媒体，为乡村引流，助力其发展。

他运营的“宁化客家人”公众号，在当地客家群体中小有名气，主要宣传宁化的风土人情、旅游、客家小吃、挖掘宁化特色、弘扬宁化客家精神，目前有9万多粉丝。

如何引流？张燕彬的做法是，结合陈塘村客家文化和红色文化，规划多条旅游路线，举办多场线上和线下活动，邀请粉丝来到陈塘村旅游观光。“我早些年以乡镇为单位做了很多私域群，聚集了一大批客家在外人员，包括各类商会、协会、村里举办的研学、旅游活动，每一条信息我都会发群。”张燕彬希望来宁化的人看到信息后，都能在陈塘村停留一下。

当被问为何选择这样做时，张燕彬说：“用我自己的平台，为家乡的发展助力，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