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电视剧《三体》在CCTV8播出。
小说《三体》作为中国当今最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科幻IP，以其宏大的叙事、深刻的哲学思考以及对科学与人性的探讨赢得了广泛的读者群体。
在电视剧版权卖出之后，很多人都认为《三体》这样一个科幻故事，要拍出来，基本不可能。但它不仅被拍出来了，还斩获了第34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电视剧奖。
其中有一个灵魂人物，更是在中国电视剧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她向三体人发出了地球的回应信号，引发了人类的覆灭；也是她参透了黑暗森林法则，并将其传递给罗辑，最终为人类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个灵魂人物，就是叶文洁。
对于叶文洁身上的复杂性，有人认为她是因父亲惨死、屡遭背叛而感到绝望，进而黑化成 “灭世派”；也有人认为她是出于对人类深切的悲悯，才按下了回应三体文明的按钮。
无论持有哪种看法，都无法否认她身上有着一种理想主义的“纯粹”。这种极致的纯粹，和12星座中的其中一个很像。
那就是水瓶座。
01
水瓶座必经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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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喜欢给水瓶座贴上“特立独行”“叛逆”“古灵精怪”的标签。
在12星座中，水瓶座好像是唯一的外来物种。但一个成熟的水瓶座，是同时兼具“脚踏实地”与“天马行空”两个面向的。
水瓶座是摩羯座的下一个星座。从季节流转来看，在摩羯座对应的冬至期间，生物进入蛰伏状态，将能量维持在最低的消耗水平。树木的汁液不再运输分散到每片叶子，而是聚集在根部；动物通过死亡、冬眠的形式将个体、群体的活力降到最低。
对应到客观世界的发展，人们建立了大城市、官僚系统、社会阶级等体制以方便管理。个体被要求尊重权威和规范，努力工作，由此才能最大效用地利用好有限的资源。
到了水瓶座阶段，个体很难再被所属的阶层，所从事的职业，创造的物质财富总量定义。个体参加具有共同利益的社会团体，并对当前不支持个性和自由的不公平结构越来越不满。
人们开始设想所谓的“理想社会”应该是怎样的，并进而萌生出改善社会甚至地球的渴望。越来越多改革者、科学家、政治家涌现，TA们以团体或团队的形成采取行动。
平等，自由，博爱，这些普世性的价值观将彻底改变过时腐朽的旧制度，让人从群体中解放出来，做出自己的选择，创造一种非传统的生活方式。
但是不要忘记，水瓶座并不是春天的开始，它是冬天最寒冷的时节。我们仍然可能遭遇资源的耗尽、暴风雪的来袭、敌人的入侵。
这也是水瓶座的守护星有两颗的原因：一颗代表物质现实的土星，一颗是代表创新变革的天王星。若非对现实社会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切身的体会，盲目行动很可能会将自己引向灾难，而非美好的未来。
在希腊神话故事中，水瓶座的现代守护星天王星对应的神祗是乌拉诺斯。
他曾把他与大地之母盖亚所生的子女禁闭在地狱。因为他的子女面目怪诞丑陋，冒犯了他的审美。而他最终遭到了盖亚和子女的反击——克罗诺斯用镰刀阉割了他，并推翻了他残暴的统治。
这代表了水瓶座在“觉醒”前所必须经历的试炼：来自世俗环境的排斥，当下体制的野蛮镇压甚至迫害。
虽然在这过程中可能会遭遇“理想”幻灭，遭遇精神危机，但不如此，就无法彻底激发对解放人类、找到救赎的不懈追求；不如此，所谓理想国度也只是无法实现的“乌托邦”而已；不如此，所谓“独立自由”也只是想要更多个人空间的欲望而已。
叶文洁是一个在疯狂的时代，极度憧憬理性的人。她遭遇过奉献目标的缺失，切身地感受过人类的极恶，亲眼见证过斑斑血迹装饰着的人类历史。
但她从不回避，作为一个科学家，她用理性的目光直视着人类本性中潜藏的疯狂与偏执，尽管这让她不寒而栗。
她是极度纯粹，也是极度理性的。
可是，只有理性就够了吗？
02
在理性的尽头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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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座的那象征着情感一面的“水”，并不是亲缘性的，个体性的，世俗性的爱，而是广泛面向于“人”这个群体的一种慈悲与怜悯，一种面向更高级智慧的赞美与朝圣。
在水瓶座的原型神话故事里，除了乌拉诺斯，普罗米修斯——这位传说中为人类带来火种的神祇，也被认为与水瓶座有关。普罗米修斯教会了人类各种技能，并盗取火种给人类带来光明。
他的牺牲与奉献来自于这样一个愿景：他希望人能离神——这样一个完人的状态更近一些。但是不要忘记，普罗米修斯还有一个代表后知后觉的弟弟埃庇米修斯——水瓶座的阴影面向。
埃庇米修斯没有听从普罗米修斯的警告，迎娶了潘多拉；潘多拉打开盒子，放出了可能会给人类带来痛苦折磨的种种伤害：老龄、劳力、疾病、疯狂、恶行、激情。
在这世间没有人能达到水瓶座期待的模样，水瓶座更看重的是一种普世的价值、品德，而非具体的，鲜活的个人。水瓶座对人性，物质的局限与低卑之处是如此地厌恶，可能生出一种优越感，一种傲慢，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疏离。
丽兹·格林认为，水瓶座热衷于意识形态话题，强加上自己的伦理标准，道德准则和理解，而没有看到在任何情况下，个人都无法仅凭自己的力量实现理想。
当叶文洁宣告了她对人类的判决：“人类已无力解决自身问题，需要更高级的三体文明介入”时，她就将引入三体文明视为自己能为之献身的事业。
她可以为这个理想付出任何代价——不管是自己的，别人的，甚至是全人类史无前例的巨大牺牲，都不在乎。
然而，极致的理性真的是通往美好幸福的路径吗？在理性的尽头，真的存在完美和谐吗？
叶文洁相信一个科学昌明的社会，必然拥有更高的文明和道德水准。但就像审问者提问的那样：你认为这个结论，本身科学吗？
三体星拥有远高于地球的科技文明，是极度理性、冷静的世界，但也是一个极力抹杀恐惧、悲伤、幸福、美感等情绪的世界。因为后者会导致个体和社会精神上的脆弱，不利于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三体监听员“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的警告，一方面是对地球——这个遥远的天堂，遥远的梦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他对 “没有文学，没有艺术，没有对美的追求和享受，甚至连爱情也不能倾诉”，只有强烈生存欲望的三体世界感到厌倦与恐惧。
在理性的尽头，我们依然能看到混沌的兽性，人性，神性。完美的道德不存在，任何善恶放在宇宙的尺度下都是相对的。
双鱼座是水瓶座的下一个星座。从季节原型意象来看，双鱼座是冬去春来，乍暖还寒的时节。大地将重新迎来光和热，山上的冰雪开始有融化的迹象。雪水浸润土壤，种子埋在黑暗中等待发芽，像在母体的羊水里孕育。
但春日阳光里还残存着冬的凛冽，气温起起伏伏，种子能否成功发芽，动物能否成功苏醒，充满了不确定性。非生即死，充满了矛盾的两极性。
在这个阶段，人类已经厌倦了意识形态的诸神之战。彼此互相区隔的社群、集体瓦解，价值观不再霸道，都混在一起。现在占据统治地位的是大众心理。
双鱼座像大海一样无边无界，让一切“好的”“坏的”“善的”“恶的”都得以溶解，无论是人性的疯狂还是人性的光芒。
把水瓶座从理性的“诅咒”中解脱出来的方法，也蕴藏在水瓶座自己的瓶子里——流动的水。
如果水瓶座愿意拥抱非理性和未知，偶尔沉浸在诗意和神话般的感性氛围之中，用自己的感觉去活在当下，而不是用自己的头脑去把握当下，或许水瓶座能更好地在天地之间的生命流动中取得平衡。
就像叶文洁产后在大兴安岭齐家屯短暂生活的那段时光。她无法用科学家的语言与村民交流，但那些与村妇一起，边闲聊边做针线活，有星星的夜晚却也是如此难忘。
在这段像梦一样的日子里，在这段仿佛是从别人人生中飘落而来的片断中，叶文洁心灵的冰原渐渐融化了，融出了小小的一汪清澈的湖泊。
03
水瓶座的纯粹，
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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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它风象星座，水瓶式的沟通，不是面向一个个具体的人。
它是面向整个人类社会，面向浩瀚的宇宙天空的。水瓶座总是在思考一些“大问题”，有时TA们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人听不懂的概念，词汇，但在这其中可能蕴藏着TA们对未来，对宇宙的深刻洞见。
叶文洁在“背叛”地球文明后的数十年里，并没有停止思考，静待命运宣判的那一天。她隐约觉得这不是最终答案。
她继续沿着理性这条路往前走，最终她悟出了宇宙社会学两大公理：第一是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是文明不断增长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不变。并由此引出两个重要概念：黑暗森林和猜疑链。
这两条公理彻底颠覆了她先前为之奉献全部的事业，它震慑住了三体人，阻止了三体人对地球的入侵与屠戮。她的理想再一次覆灭，但是她的理性，她的思考无法欺骗自己，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不去思考。
这也是水瓶式理想主义的纯粹之处——
它并不真正在意自己是否完美，是否完全正确，它从头到尾只是想要构建一个更好的世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