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邢台即将消失的地方…

乐活   2024-09-17 18:25   河北  
生活像是一片幽暗的森林,人们置身其间,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喜悦的风,吹过闹市,吹到太行山,给那里的山和水增添了初秋的诗意。中秋前夕,我们去了邢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花园里的房子:院子很大,主人仍穷尽每一寸土地、每一处空间,让各色花卉长在地上、藤蔓爬满棚子和墙壁。
穿过院子,走进唯有的一间正房,仿佛闯入了一座私人博物馆:墙上花花绿绿的,贴满各类陈旧的报纸、年画、福字,还有钉在墙上的、一页一页翻上去而不舍撕掉的日历本;靠墙桌上有不走的时钟、早已打不开的黑白电视;一颗生锈的钉子上挂着经典的维维豆奶包装袋,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热闹的感觉:白色蚊帐独占靠窗一大块空间,剩下的也都牵绳引线,横七竖八地垂着吊扇、悬着竹篮、挂着衣服,一排衣服的最外侧,是一件鲜艳的粉红色。
这家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今年都已八十多岁。没有多余的话,见到陌生人来,他俩默默微笑。在这幽静的空间里,他们已生活了很久。

去年,他们唯一的儿子死了。据说,儿子走时六十岁,有精神残疾。

西黄村镇北河村,距市区30公里,常住人口百人左右。一条小河从村中穿过,当知了不再鸣叫,潺潺水声成了主角,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这里,有野猪出没,松鼠探头,兔子奔蹿。四处弥漫花香和草的气息。

但走进不同的房子会有不同的味道。

有时候是霉味,走出门时再看,树荫下、墙根边、院子满目是青苔。

有时候是墙壁的潮味夹着木头家具的腐味,屋里黑漆漆的,外边阳光明媚,屋里来了客人还得拉一下灯绳。

有时候是臭味混着药味,房主一个人生活,身子不好,根本没有体力或眼力打扫。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房间里的肥皂味。房主人是一位独居的、六十多岁的阿姨,家里干净又整洁,仿佛她把收拾屋子当成了爱好。她说,她眼睛不好,视力非常差,还有一堆别的病,所以几乎不出门,整日在这屋子呆着——打扫成了她在这个小宇宙里唯一的事业。

老人指着旧沙发上新买的一大袋药对我们说:每天得吃药,一天吃药得花50多块钱。

是啊,在这里,药像床、像锅碗一样家家必备;家中可以没有电视、没有手机,但桌子上总会摆几盒药。
甚至有的老人会把药盒、药瓶储存起来,当有人走进屋时,他指一指地上满满的塑料袋,说:看,这是我吃过的药。

曾经邢台的农村,每到秋天,树上的枣还没来得急红,就被我们用竹竿敲下,或爬到房顶薅走,如今只默默成熟、落下、腐烂在泥里。而在北河村,这片摇曳着被酸枣和核桃的一方水土,也变得冷清和寂寞。

周末,穿越山路,踏过青草,魅力牛城公益爱心团带着月饼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来到这个山村,看望村里的贫困和孤寡老人,为他们送来远方的问候。

这世界很小,交通、网络将我们连接。这世界又很大,我们困在信息茧房里,难以窥见近在咫尺身边人的生活。
祝愿邢台所有的老人们中秋节快乐。虽然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但月圆夜时,举头望天,我们能照见那共同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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