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为了好身材、阳光、沙滩,宁可少活40年,错了吗?

文化   2024-11-07 20:58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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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馆

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先后因为两位女士的死亡,让一种叫红斑狼疮的疾病进入了公众的视野。一个是周海媚,另一个是上海一位叫沙白的女士。


周海媚的死引起公众的留意,是因为她是大明星,是一代人的记忆。


而沙白的死亡引起公众注意,是因为她离开我们的方式。她在自己43岁壮年的时候,选择了远赴瑞典安乐死。


周海媚的死是一种面对疾病的被动与无奈,公众对此表示遗憾和感伤。


但沙白却是以一种主动的方式奔赴死亡。何况她正值壮年,父母尚在。这无疑挑战了中国传统观念中对死亡一贯谨慎,甚至是避讳的态度。从而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特别是听了沙白对自己选择安乐死的理由以后,反对的人就更激动了。


她说:我不愿过这样没有质量的日子。


她说:我要美,要自由,要一切,也愿意为此承担代价。


她说:我宁可少活40年,也要享受阳光、沙滩,享受美好的身材给我带来的各种男性的爱慕、爱情和自由,如果我不能再晒太阳,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沙白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确诊患上了红斑狼疮,这种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二十多年来,她饱受折磨,现在肾脏受损,每周要去医院做三次透析,才能维持生命。


她觉得这大大影响了她的生活质量,因此选择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劝她的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觉得这是对她的贬损。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红斑狼疮确实大概率可控。


但面临吃激素药可能会身材发胖,她从来没有遵守过医嘱。


她选择了去旅游,去享受阳光、沙滩,以及各种男性的爱慕、爱情和自由。


她坚信,活就要好好活。如果不能好好活,不如选择永远离开。很多人觉得她不尊重生命,但她却觉得,这正是对生命的最好尊重。


有人问她此生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她回答说没有。她觉得自己度过了极好的一生,因为她一直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人说她太自私了。完全不顾及爱她的人的感受。


更有人说,她不孝,让父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沙白回应说:这一辈子,她不亏欠父母任何东西。


在她的观点里,不仅她不亏欠父母任何东西,天下所有的子女都不亏欠父母任何东西。


她说,每个孩子都没有提过要父母生出自己的要求。反而是很多父母,如果不生孩子,他们将度过极其空虚、无聊又失败的人生。所以父母也别说对孩子做出了多少牺牲,要子女懂得感恩,反而可以说是孩子成全了父母。



毫无疑问,这对我们传统的观点又是莫大的挑战。


所以她又受到了很多网友的非议和批评。


为此,沙白还特意讲述了她的原生家庭。


从她的讲述中,我们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她和父亲的关系非常好,但是和母亲的关系却很淡漠。


她在已经确定了安乐死的具体时间,生命进入具象化的倒计时以后,还特意去做了两次基因检测。


为的就是要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确定红斑狼疮的疾病基因到底是遗传于父亲,还是母亲。因为这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她非常明确地说,如果检测的结果是来自于父亲,她就觉得没有什么。而且如果有下辈子,她依然愿意做父亲的女儿。她甚至说,父亲是她的精神伴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父亲给了她无限的关爱和快乐,反过来,她也带给了父亲无限的快乐和幸福。


但如果她的疾病基因源自母亲,她就无法释怀。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前后经历了三次红斑狼疮的复发。有一次因为肾脏损伤,造成全身水肿,躺在床上连自主翻身都无法完成,大小便也只能在床上解决。



她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只好回到父母身边。


但她并没有得到母亲的关心和照顾,反而是被埋怨。


她的母亲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你得这个病,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吗?”


她说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个月,母亲没来看过她,也没通过其他途径表示过关心。


所以在基因检测的结果出来,证明她红斑狼疮的疾病基因确实源自母亲时,她第一时间找到母亲对峙。她质问母亲:“你当时说因为我得病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是你知道吗,我这个病,本身就是你给我的!”


直到沙白离开这个世界,都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她的母亲自始至终都还在逃避,狡辩,完全是一幅“那又怎样呢”的态度。连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遗憾。

她只是想说明,她这一生,没有欠父母任何东西。



她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所要求的。


得到父亲的爱的同时,她也回报了对等的爱。


母亲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她自然更没有亏欠一说。


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在沙白的观念中,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尽管血脉相连,但她并不受传统孝道观念的束缚。


相反,她讲求的是一种相互对等。


母亲对我不好,那我当然也可以怨恨她,即使她是给予了我生命的母亲。


父亲对我好,我就回报以爱。在她有限的生命里,特别是最后的时光里,她依然带着父亲周游世界各地。


她选择让父亲陪伴自己生命最后的旅程,或者说她在生命的最后旅程里选择陪伴父亲。这是相互的。哪怕自己的疾病是被父亲遗传的,她也可以接受,毫无怨言。


在最后,她决定带上路的三件东西分别是父亲送的围巾、朋友送的项链,还有自己和他人合著的一本书。



如果我们仔细看过沙白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所表达的所有内容,我想,至少会对她表示敬佩。


她的选择错了吗?


纵然因为三观不同,人生阅历不同,生长环境不同,等等各种不同,我们也许不赞成,但却也没有理由去抨击,甚至是谩骂。


一个人强调生命的品质比生命的长度更重要,这有错吗?


沙白的一生,虽然只有短暂的43年,但确实是很多人活83岁,甚至103岁,也达不到的高度。


单从世俗的名利来讲,她从外国留学回国,先是做了考托福的老师,后来自己创业,都非常成功。


就从她最后能选择远赴瑞士,申请安乐死,我们就能知道,她一定是在物质财富方面取得了相当成就的人。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虽然疾病缠身,但她走遍了世界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她会钢琴、拳击、街舞、潜水、跳伞……多才多艺,精神世界也非常丰富。



她看过其他很多人没看过的风景,体验过其他很多人没体验过的美好事物。


所以她可以坦然地说自己度过了极好的一生,没有任何的遗憾。


我们有很多人,纵使享受了比沙白更漫长的生命旅程,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未必有说出这句话的底气。


她的离开,对父母来说到底是不是不孝呢?


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我们无法去言说。很多我们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事情,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闭上嘴巴,予以尊重。


对于她的父亲来说,她的离开,肯定是会令他伤心难过。


但我们要知道,即便伤心,最后他自己也是表示了对女儿的理解和支持。


我们为何要执着于去定义沙白到底是孝顺,还是不孝呢?


沙白自己也说过,二十多年来,因为她生病,让父亲很辛苦。


她离别时对父亲说:“再也不用辛苦您来照顾我了……”



她的父亲已经七十多岁,要继续照顾病入膏肓的女儿,确实是客观上的巨大的负担。


我们又怎么好说,她这样选择,不也是在为父亲着想呢?


何况,她还给父亲留下了足够保障生活的物质财富。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无法理解,对于至亲的人来说,看着家人在濒死边缘苦苦挣扎,所要经受的不仅仅是精神上巨大的压力,还有物质、时间、精力和体力上的巨大考验。


这是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沙白选择和父亲好聚好散,我们实在不能因此就把她钉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如果我们自始至终对这些问题都不能和她达成一致。


那至少我们应该明白,沙白的选择,是一个独立的成人的选择,得到了家人的理解与支持,并未对旁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那对我们来说,当然可以不认同,但也应该予以足够的尊重。


我们怎么好因为别人的选择不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就去攻击、谩骂!


沙白的事情,之所以引起了如此之大的争议,背后还有一个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很难面对的问题:如何面对死亡?



好生恶死,在我们的传统观念里表现得尤为突出。


以致于我们其实心里明明都知道,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死亡必然到来。


生是偶然的,死是必然的。


但我们却对此讳莫如深,自欺欺人一样避之不及。


这其实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孔子曾说:未知生,焉知死?


其实未想明白死,也很难活明白这一生。


至少,生命不是一道简单的几加几等于几的数学题。我们不用着急地去用对与错,划不划算作为标准来衡量。


所以,我们也不需要一定要化个标准出来,让所有人都按照这个标准来确定自己的生死观。


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尊重。


一个为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坚忍不拔地同病魔作斗争,他无疑是勇敢的,值得我们钦佩。


一个勇敢面对,去迎接、拥抱死亡的人,也毫无疑问,他同样也是勇敢的,是豁达的,也值得我们钦佩。


我们不用急着对他人指手画脚,唯一要做的是先想明白:我自己做何选择,然后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走下去


对于别人已经做出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是予以微笑,并送上祝福。


所以对于沙白的离开,我们只能说: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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