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经济研究院:2025年非洲会发生什么

时事   2024-12-30 23:52   津巴布韦  

图源:TICGL


牛津经济研究院:2025年非洲会发生什么

来源:Oxford Economics,2024年12月13日

编译:尧山






导读

牛津经济研究院(Oxford Economics)研究简报《2025年观察》分析了南非经济繁荣和肯尼亚财政断崖式下跌的可能性,讨论了埃及和非洲之角的政治动荡,并预测了2025年非洲国家大选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结果。

这份《2025年观察》指出,南非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2025年必须增长11.4%,达到近400亿美元,才能实现政府雄心勃勃的2025年3.3%的GDP增长目标。肯尼亚无法通过增加借贷来填补抗议活动引发的财政收入缺口,必须获得优惠资金,才能避免财政暴跌。对埃及来说,两大趋势增加了发生大规模抗议活动的风险:一是社会经济状况明显恶化,二是私人资本涌入该国的制造业。埃塞俄比亚迫切希望获得直接通往港口的通道,而这将进一步破坏非洲之角的稳定。埃塞俄比亚和埃及在复兴大坝问题上的紧张局势可能会以索马里兰主权为借口而蔓延开来。同时,非洲今年部分选举结果出乎意料,2025年可能会出现更多意外,科特迪瓦和喀麦隆的反对党都希望有机会打破僵局。



01  南非能实现经济繁荣吗

南非政府于今年10月启动了第二阶段政府商业合作伙伴关系,计划利用私营部门的资本和专业知识来解决该国最大的社会经济问题,重点领域是改革能源和交通部门以及打击犯罪和腐败。在第二阶段伙伴关系启动仪式上,南非为2025年设定了3.3%的GDP增长目标(显得有些夸张)。拟采取的措施包括加快改革、迅速改善国家运输公司(Transnet)和电力公司(Eskom)的运营以及促进私人投资。 

南非:实现3.3%的GDP增长率需要大量私人投资


从经济模型的预测来看,要实现2025年GDP增长3.3%的情景,固定资产投资至少要增长7.8%。这种规模的投资增长与我们估算的2024年3.8%的萎缩相比,将是一个了不起的转折。这一方案还假设GDP的其他组成部分也有强劲增长。

我们认为固定资产投资是所有GDP组成部分中的关键,因为它将促进出口(使工厂能够提高产量,矿工能够将货物运往港口),并能刺激消费支出增长。此外,过去20年来固定资产投资的下滑也表明了该国经济的普遍衰退。事实上,现在的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与2004年的水平相差无几。在过去20年中,投资构成也发生了变化,投资的广泛下滑可归因于公共投资的同步下降。

南非:公共投资下降


财政约束以及住宅投资的性质意味着,商业投资的增加往往是整体固定资产投资繁荣的驱动力。根据对公共投资和住宅投资的基准预测,2025年商业投资必须增长11.4%,才能实现整体固定投资增长,以支持3.3%的GDP增长目标。这相当于新增投资近400亿美元,相当于GDP的9%强。

有趣的是,这一数字并非史无前例:2011-2013年期间,每年的投资额都超过了这一数字。虽然经济信心水平远低于2011-2013年,而且政策改革的决心似乎过于雄心勃勃,但这些数字表明,如果政府能够有效实施监管和政策措施,3.3%的GDP增长目标并非遥不可及。 

南非:以前也曾实现每年400亿美元的投资



02  肯尼亚财政问题再现

抗议活动迫使肯尼亚政府对其2024/25财年的预算做出重大调整,政府不得不取消开征新税的计划,这大大降低了收入预期,特别是消费税和增值税,现在预计将大大低于最初的预算。 

肯尼亚:财政收入预计缩减


据报道,肯尼亚政府仍计划在2024/25财年增加1740亿肯尼亚先令的收入,但尚未明确如何实现这一目标。虽然增值税和消费税等税收相对容易调整和征收,但这一方案似乎已被取消,因为之前抗议活动的成功将使抗议行动更加大胆。

然而,1740亿肯尼亚先令的额外收入将对财政状况产生显著影响:这相当于赤字为GDP的5.2%与赤字为GDP的4.2%之间的差额。

肯尼亚的借贷成本极高,如果出现进一步的财政压力,情况只会更加恶化。2024年2月,一年期国库券的实际收益率突破了10%的门槛,目前约为13.4%。更令人担忧的是,债务利息支出占税收的比例已从十年前的不到20%上升到最近的40%以上。在财政收入增长乏力的情况下,进一步举借高昂的债务将引发财政警报。 

肯尼亚:债务越来越难以负担


2021年,肯尼亚政府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重新接触是财政改善的催化剂。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在最近的财政调整之后,鲁托总统能否持续获得IMF的支持。2024年4月,IMF预计2025年肯尼亚财政赤字将占到GDP的3%左右。但有迹象表明,这一数字将可能接近预测值的两倍。此外,公共债务预计将达到峰值,高于GDP的70%,而我们的最新预测显示,长期来讲债务可能也难以趋于稳定。

除了让IMF相信肯尼亚政府能够稳定住财政状况,鲁托总统还必须在不增加该国偿债支出的情况下获得大量外部资金。 

肯尼亚:IMF不得不大幅调整预测



03  埃塞俄比亚迫切希望得到港口

非洲之角最近的麻烦集中在埃塞俄比亚与索马里兰签订的为期50年的租约,该租约已于2024年1月敲定。地处内陆的埃塞俄比亚严重依赖吉布提港。根据租赁协议,埃塞俄比亚将租赁索马里兰柏培拉港(Berbera)附近20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改善交通基础设施和建立海军基地的计划。迪拜环球港务集团(DP World)于2017年接管了该港口,升级后的港口运输量增加了35%,显示出该港作为主要区域枢纽的潜力。该协议表明,埃塞俄比亚最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承认索马里兰独立的国家。

索马里认为索马里兰是其领土的一部分,埃塞俄比亚与索马里兰的协议是对其主权的直接挑战。埃塞俄比亚承认了索马里兰11月举行的总统选举,并赞赏该选举以和平、有序的方式进行。索马里因此迫使埃塞俄比亚将其大使馆从摩加迪沙戒备森严的总统府(大多数外交使团都驻在那里)迁往首都保护较弱的地区,从而加深了两国间的外交裂痕。

埃塞俄比亚复兴大坝(GERD)项目影响了尼罗河流向下游国家的水量,加剧了非洲之角的紧张局势。埃及在苏丹和厄立特里亚的支持下,指责埃塞俄比亚无视其水源安全,并增加了其在索马里的存在,在非洲联盟驻索马里过渡特派团中部署了部队。

埃及计划接替将于本月撤出的埃塞俄比亚军队,但撤军有可能使青年党武装分子更加胆大妄为,从而引发对安全真空的担忧。埃塞俄比亚部队擅长反叛乱,而埃及部队则需要时间来熟悉索马里复杂的安全环境。索马里国内安全局势的恶化将对邻国肯尼亚和吉布提产生影响。

12月11日,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同意在2025年2月前举行“技术会谈”。在土耳其的斡旋下,会谈标志着向缓和紧张局势迈出了积极的一步。然而,会谈并未涉及埃塞俄比亚在亚丁湾建立海军存在的利益问题,后者将对埃及的主导地位构成挑战,并有可能重塑以苏伊士运河为中心的红海物流和地区海事战略。对索马里而言,索马里兰的建国问题仍是主要症结。

索马里兰希望获得正式承认


虽然埃及和埃塞俄比亚之间不太可能发生直接冲突,但围绕“地区部队调动”不断升级的紧张局势表明,非洲之角的局势正在恶化,这种动荡的环境加剧了叛乱、海上混乱和地区联盟分裂的风险。


04  埃及社会经济局势紧张

长期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埃及的主要政治风险是一场反对塞西总统的基础广泛的抗议运动。社会经济领域存在的问题会引发人们的不满情绪,权利问题以及对腐败的愤怒也会推波助澜。埃及政府严格限制表达对政府治理或社会经济状况不满的能力,任何异议的迹象都会迅速遭到过度严厉的反应。根据易卜拉欣非洲治理指数(Ibrahim Index of African Governance),在衡量言论自由和民间组织运作能力的指标方面,埃及比大多数主要非洲国家的得分都要低。

两个重要趋势可能会成为埃及抗议行动的温床。首先是社会经济状况明显恶化。过去两年来,一揽子消费价格上涨了近80%,其中食品价格飙升了约130%。与此同时,自2020年以来,埃及在“进行不平等调整后的人类发展指数”(inequality-adjusted Human Development index)中的排名停滞不前,而世界银行估计,约24%的埃及人口生活在每天3.65美元的中低收入贫困线以下(2019年这一比例是18%)。

另一个主要趋势是外国直接投资在制造业领域的显著增加。经济改革伴随着外国投资的激增,而政府的私有化运动也使更多的私营部门参与到经济活动中来。工会被削弱,而私人资本涌入制造业可能会创造一种环境,让工人可以通过劳资纠纷动员起来。这种罢工行动可能会引起其他更多埃及人的不满,从而引发连锁反应。即使这些潜在的罢工没有获得更广泛的支持,也会对国家的商业环境造成损害,政府的严厉回应又会使局势进一步恶化。

埃及:制造业投资有所增加



05  2025年非洲大选可能出现的意外结果

2024年的非洲选举可谓精彩纷呈,反对党赢得了不下5次选举,最近一次是在加纳。最引人注目的是反对党在博茨瓦纳和塞内加尔的胜利,以及非国大在南非失去多数席位。然而,在莫桑比克和纳米比亚,现任者赢得了令人质疑的胜利,这也打击了人们的情绪。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选举结果是反常现象,还是会继续出现?

2025年,科特迪瓦、喀麦隆和马拉维等国的选举将难以预料。在坦桑尼亚,长期执政的坦桑尼亚革命党(Chama Cha Mapinduzi, CCM)将尽全力避免成为又一个失去权力的解放运动老党。政变国家冈比亚似乎正在恢复文官统治。加蓬新宪法已于11月通过全民公决获得通过,临时总统恩圭马——他领导了反对阿里·邦戈的政变——看来将赢得总统职位。 

2025年非洲可能发生更多选举动荡


1. 科特迪瓦

瓦塔拉总统的第三个任期将于2025年10月结束,他最初的任期只有两届。2020年3月,他任命总理阿马杜·戈恩·库利巴利(Amadou Gon Coulibaly)为其政党候选人,参加当年10月的总统选举。然而,库利巴利于2020年7月去世,于是瓦塔拉总统宣布亲自参选,理由是2018年的宪法修正案意味着任期届数已重新设定。选举后,科特迪瓦人民阵线的帕斯卡尔·阿菲·恩盖桑(Pascal Affi N'Guessan)因拒绝承认瓦塔拉获胜而入狱。

2020年以来的重大事件还有:洛朗·巴博(Laurent Gbagbo)被国际刑事法院宣判无罪后于2021年6月回国,亨利·科南·贝迪埃(Henri Konan Bedie)于2023年8月去世,贝迪埃的科特迪瓦民主党由瑞士信贷前首席执行官蒂贾内·蒂亚姆(Tidjane Thiam)接管,他很可能成为该党2025年的旗手。

左翼看起来软弱无力——比预期的还弱。瓦塔拉总统尚未表明是否打算竞选第四个任期,如果他尝试竞选,政治环境将变得非常激烈。我们预计瓦塔拉在临近选举前会对自己的意图保持沉默,他领导的民主和平联盟没有明确的继任者,而广受欢迎、关系广泛的蒂亚姆似乎是一个强有力的候选人。如果这位前银行家获胜,对国家将是一个好消息。如果瓦塔拉再次参选并获胜,将可能发生暴力事件,一些人会拒绝承认选举结果。流亡海外的纪尧姆·索罗(Guillaume Soro)也有可能动员该国北部的前叛军来破坏瓦塔拉的稳定。

2. 喀麦隆

下届总统选举定于2025年10月举行——如果保罗·比亚(Paul Biya)总统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现年91岁的保罗·比亚自9月从瑞士回国驳斥死亡传言以来,只公开露面过一次。他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经常出国,喀麦隆人已经不相信他仍在掌权。如果保罗·比亚在投票前去世,根据宪法规定,接替他的选举必须在空缺出现后40天内举行。

我们认为,人民民主联盟(CPDM)的极度不受欢迎很可能导致该党无法控制保罗·比亚去世后的进程,届时将举行一场混乱但可信的选举。卡布拉尔·利比(Cabral Libii,2018年得票率为6.3%)和莫里斯·卡姆托(Maurice Kamto,得票率为14.2%)这两位主要的反对派政治家已经开始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为选举做早期准备。我们认为卡姆托将被视为热门人选。

然而,如果保罗·比亚在2025年10月份仍然健在,人民民主联盟(CPDM)的高层人士将试图通过推举他为候选人来维护该党。不过,考虑到今年有关保罗·比亚去世的传言所造成的影响,这一尝试有可能招致前所未有的阻力,而反对派已准备好利用这一点。议会选举本应在2025年2月举行,如果真的举行(政府中的一些人希望推迟选举),这将让人们看到风向的变化。

3. 马拉维

马拉维的选举将是一场由熟悉对手参加的再次对决。总统拉扎勒斯·查克维拉(Lazarus Chakwera)将再次面对前总统彼得·穆塔里卡(Peter Mutharika)。现任总统69岁,而前任总统已经84岁。查克韦拉领导的马拉维大会党(MCP)和穆塔里卡领导的民主进步党(DPP)仍然是马拉维的主要政治力量,但两者似乎都不再有能力获得多数票。事实上,穆塔里卡已故的兄弟宾古·瓦·穆塔里卡(Bingu Wa Mutharika)上一次获得多数席位还要追溯到2009年。从那时起,没有一个政党的得票能达到40%。

查克韦拉曾经的竞选伙伴、联合变革运动(United Transformation Movement)的索罗斯·奇利马(Saulos Chilima)在今年6月的一次空难中丧生。他本来是候选人中最年轻的一位,现年52岁,几乎肯定会分散选票,迫使进行第二轮竞选。现在,看起来又将是查克韦拉对决穆塔里卡。

民调研究机构“非洲晴雨表”最近的一项调查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民主进步党(DPP)领先于大会党(MCP),但没有一个政党的民调超过50%,这意味着另一个联合政府即将成立,查克韦拉执政的通斯联盟(Tonse Alliance)几乎名存实亡,明年很可能不会再出现,因此小党派正在“货比三家”——大会党(MCP)和民主进步党(DPP)哪一个提供的条件最好。挑选合适的竞选伙伴对两位领跑者来说都至关重要。

原文题为:Watchlist 2025: GDP  booms, fiscal downfalls, and elections

原文链接:https://www.oxfordeconomics.com/wp-content/uploads/2024/12/20241213-RB-Africa-Watchlist-2025-Final.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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