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企业进军中国，如何助其疏通法治脉络？中企出海遭遇“法律难关”，如何助其维护合法权益？法律体系千差万别，如何增进司法互信，服务共建稳定、公开、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
这些疑问，在粤港澳大湾区能得到解答。这里是中国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活力最强劲的地区之一，检察机关涉外法治工作也同样走在前列。
稳慎推进，服务企业健康发展
2022年，广东省深圳市检察院与前海管理局签署合作协议，共同在前海设立港企发展检察服务保障中心，以促进港企快速适应内地法治环境、健康发展。深圳前海蛇口自贸区检察院（下称“前海检察院”）作为深圳市检察院派出机构，具体负责服务中心的日常工作。
据统计，前海有近6000家金融机构，金融产业税收占前海税收40%以上，是前海支柱产业之一。2023年4月，前海检察院入驻前海金融同业公会，成立金融检察办案团队，以“‘1+3’工作清单”模式为企业提供诉前、诉中、诉后全方位、全链条的法律服务和法律保障。前海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杨时敏表示，这是该院积极发挥检察职能作用，为前海金融企业提供精准法律服务和司法保障、引导金融企业健康发展、优化金融法治环境的创新举措。
“依托港企发展检察服务保障中心，我们加强与深圳市检察院以及相关部门的协作配合，围绕金融业态发展热点，向港企提供宣讲和专项咨询服务，提示风险点，帮助企业堵塞漏洞。”前海检察院有关部门负责人王永城介绍。
今年5月8日，前海检察院联合世纪证券有限责任公司、前海金融同业公会，举办培训及讲座交流活动。前海金融同业公会首席风控官、会员服务部部长曾建铭向记者回忆，活动反响热烈，众多企业纷纷报名参与下一期活动，“期待检察机关能更多地触达企业，进一步畅通检企沟通渠道，比如在金融机构创新金融产品设计之初参与其中，确保产品的合法性”。
西有前海，东有河套。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分为深圳、香港园区，两个园区一河之隔，拥有福田口岸和皇岗口岸两个连接深港两地的陆路口岸，是深港科技创新合作最直接的对接点。深圳市检察院相关部门负责人张若平表示，随着企业不断进驻深圳园区，深圳市检察机关正积极筹划在此设立法律服务中心，并制定相关法律服务措施，参与综合治理，强化犯罪预防、提供“定制化”法律服务。
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离不开相应监管规则的构建与完善，对标世界银行营商环境评估体系，市场主体退出环节监管同样是衡量法治化营商环境的重要因素。2022年，《广州南沙深化面向世界的粤港澳全面合作总体方案》明确提出探索试行商事登记确认制，同时放松事前管制，在登记各环节赋予市场主体最大自主权，最大限度减少行政干预，降低交易成本。此举既能够减轻企业负担，也可以激发市场主体活力和社会创造力。然而，在办理行政非诉执行监督案件的过程中，广州市南沙区检察院检察官莫丽华发现，少数企业利用自主申报的便利条件，在没有缴清行政罚款的情况下办理了注销登记，行政执法的公信力受到影响。
“针对这一问题，我们通过构建大数据监督模型，与公开的行政处罚信息、工商登记信息等政务数据碰撞，筛查出23家存在恶意注销行为的企业。随后，我们向市场主体登记机关制发检察建议，提出完善数字空间法人模型的使用，加强电子政务系统数据的应用，并探索建立除名制度。”莫丽华说。
检察建议发出后，得到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市场主体登记机关依法构建完善市场主体退出环节的顶层设计，在今年4月1日正式施行的《广州市南沙区市场主体登记确认制实施办法》中，就吸收采纳了南沙区检察院的建议措施。
延伸触角，护送企业“出海远航”
随着企业国际化步伐的加快，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今年2月21日下午，最高检国际合作局负责人一行到深圳市宝安区创维创新谷调研，在深入了解园区企业在涉外经营、出海拓展等方面所面临的法务挑战后，国际合作局负责人表示，最高检将高度重视这一问题，加强与企业沟通，提供更具针对性和实效性的法治服务；继续深入研究涉外法治保障措施，加强海外知识产权保护，为企业健康发展提供坚实的法治支撑。
创维创新谷负责人党雅莉向记者回忆：“这不是检察机关第一次到园区。多次接触下来，我能切实感受到检察机关真的是‘走出来’帮助企业解决问题，为企业服务。”在她看来，深圳的企业家敢“闯”也能“创”，即便是中小企业也有很强的出海意愿。但企业出海做的并非一锤子买卖，要想在目标市场稳固立足，需要在产品质量、品牌建设、渠道分销等方面具备优势，这就需要专业的法律指导来保驾护航。
深圳市宝安区检察院检察官杨昕颖表示，宝安区拥有电子信息、智能装备制造等多个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在海外市场经营和交流的过程中，往往会遇到三方面知识产权领域的挑战，“一是对海外知识产权制度规则等信息获取不足，二是企业自身参与海外市场的条件准备不充分，三是海外维权经验欠缺，缺乏诉讼应对能力”。
针对企业普遍反映的域外知识产权保护难题，宝安区检察院联合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宝安监管局，推动中国（深圳）知识产权保护中心在宝安区发布《海外知识产权无效宣告典型案例集》；搭建一体化平台，引入专业知识产权服务机构参与合作，为企业提供多样化的出海配套服务；发挥联络前线作用，积极对接深圳市走出去战略合作联盟，推动其发起成立深圳市企业知识产权域外互助联盟等。
保护知识产权就是保护创新。“下一步，我院将继续深化对涉外知识产权保护的探索，特别关注研发型企业，重点协助其建立企业知识产权管理体系以及商业秘密保护措施，指导企业避免涉足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行为，以降低卷入侵权纠纷的风险。”杨昕颖说。
互动创新，打造更多“广东样本”
2023年11月，在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经营的澳门企业代表受邀走进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检察院（下称“横琴合作区检察院”），进一步了解内地法律制度，沉浸式感受内地的司法理念和检察文化。
在横琴合作区检察院检察官丁莹莹看来，面对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自贸区发展的法治需求，检察机关应深入探索大湾区内规则衔接，加强与执法司法部门的交流合作，推进完善高效有力的海外安全保护体系，依法平等保护涉外主体合法权益，同时主动对接服务涉外涉港澳事务，增进外国人、港澳同胞对内地检察制度的了解和信任。
为此，该院建立涉澳居民和企业直接约见检察长制度，畅通涉澳居民和企业诉求表达渠道；成立涉港澳刑事案件检察官办案团队，依法打击侵犯澳门企业和居民合法权益的犯罪行为。该办案团队成立以来，共办理了具有涉港澳因素的刑事案件140余件，案值近10亿元，涉及运送他人偷越（国）边境、跨境诈骗等犯罪行为。2021年，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成立，掀开了“琴澳一体化”发展的新篇章。三年来，粤澳“共商共建共管共享”新体制正在发挥着积极的融合引导作用。
丁莹莹的看法也是许多人的共识。广州市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张健表示：“要把南沙建成立足湾区、协同港澳、面向世界的重大战略性平台，离不开公平公正且能有效衔接粤港澳三地的司法规则体系，这对检察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记者在位于南沙城市客厅蕉门河畔的粤港澳大湾区暨“一带一路”法律服务集聚区了解到，南沙区检察院在全国范围内率先打造涉外民商事检察服务中心，实现中英葡三语检察告权服务，并稳妥引入行业组织参与涉港澳民事纠纷听证。截至目前，该院共办理涉外和涉港澳台民事检察案件39件，为案件当事人挽回经济损失1000余万元。
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国家战略。以检察力量护航企业做大做强，伴随涉外法治工作的深入推进，大湾区的未来令人期待。
往期回顾
来源：检察日报·要闻版
作者：《方圆》记者 房佳佳
韦磊 刘韬 周洪国 汤敏如
编辑：刘钊颖 张雪莹 郑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