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超│结果先生(小小说)

文化   2024-11-17 07:31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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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北京市《新课程报(语文导刊)》(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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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果 先 生

□郑玉超

果先生不是他的真名。他不管说什么事,总爱来个悬念。吊过胃口后,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悠然公布谜底。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其中的玄妙。

大家就呼他“结果先生”,真名渐渐被大家忘记。

参加工作第一天,结果先生跑到局长办公室报到。局长随口问他自己的一些情况。他开始激动地讲述自己的辉煌历史。局长边喝茶看报,边心不在焉地听他的故事。

不料他却戛然而止,向局长腆笑着,“嘿嘿!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局长诧异得愣在那里,嘴呈一个大大的“○”字。

但局长显然对他的单纯感了兴趣。

于是,结果先生担任了局办的重要角色——财务会计。他从此有了近距离接触局长的机会。在同事们的眼里,他俨然成了局长的人。局长什么也不说,只在心里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一年后,局长栽了,原因是贪污和非法挪用资金。

结果先生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插着裤袋,开始眉飞色舞地抖搂着局长的故事。

别人正听得津津有味,他却来个急刹车,微笑着问:“嘿嘿!你们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吗?”大家用狐疑的眼光瞧着他,摇摇头。

他慢慢啜了一口茶:“你们可能以为我是他的人,其实我不是。只要局长——哦,现在不是局长了——提起用钱,我私下全做了记录。”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正是这一手,在审判局长的关键时刻起到了关键作用,扳倒了这位不倒翁局长。

但谁都没想到另一个结果。直到有一天,纪委把结果先生从办公室里带走。

谈话时,他一脸的无辜,义正词严:
“这什么世道?乱抓人。你们知道这会是什么结果吗?”

见无人搭理自己,他苦笑着自言自语,“得向我法律赔偿不说,搞得不好,我还要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说到这,他眼睛一亮,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结果先生却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在“协助”局长时,他没有忘记自己,也偷偷捎上一份。现在,藏在隐秘处的赃款已被依法收缴。

大概这是结果先生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口误,也是他第一次遇上的搞不清、道不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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