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讲讲我作为一个医生的经历。
有些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仔细分析起来,即便作为一个长期学习唯物主义哲学的人,也不能够全然地用现今的科学去解释。留给我的,总是阵阵的困惑和阴霾,更知觉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因果循环亦是不虚。
就拿我最早接触尸体说起。
在我还在做学生的时候,我们最早就要上解剖课。
那时候我还是心存恐惧,但知道总归逃不过。
学校的停尸房就在食堂的对面,食堂地方小,经常把米面储存在停尸房隔壁的仓库。
解剖室的通风极其的好,有一个巨大的机器不断地向外抽气,福尔马林和人类腐尸的气味也就伴随了我的大学生活。
这件事情促使了我对于尸气极其的敏感,在后来的日子里,就算在表面看似没有死过人的地方,我闻见这味道,也是立即走为上策。
我们的解剖老师是位中年男子,他的情绪始终处于非常稳定的状态。
他迷信,每次开新的尸袋,总是烧香三支,朝四个方向拜拜。
这些他并不当着我们的面做,我也是听人说的。
一个学科学的人,能够如此,总能说明一些问题。他告诉我们,要有崇敬的心态,感谢他们让我们学习。
我第二次去解剖室的时候,早上起晚了,我寝室的同学早就已经走了。
我穿好白大褂,走到解剖楼,看到解剖楼的门关了,觉得纳闷,然后发狠劲把门打开了。
我就一层一层下楼梯,走向地下室,我走到本来应该我觉得是解剖室上课的地方,却是一个长走廊的拐角。
我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当时还不是很迷信这些东西,于是决定壮着胆子去找找,心里毛毛的。
那时候我发现墙壁上都是水汽,非常的湿。
当时也没有多想,继续走,绕了几个圈子,居然还是没有找到我们的教室,而且绕到了一开始的拐角那儿,就是那个长走廊的开端。
我彻底怕了,冷汗都出来了,两只眼睛朝四周不停张望,当时我发现一个不能解释的现象!
那瓷砖墙壁上,有三道痕迹,就像有人手贱,边走边用手抹过去一样!!
痕迹有时候是正常的人的高度,有时候非常高,当时看至少高过我的头顶吧。
可是这个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呀。
我咽了口口水,已经开始梗咽着要哭了,想起妈妈叫我害怕得时候就念佛号,我边念边找楼梯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向上的楼梯,我一阵猛奔,就走出了地下室,我立即冲回自己的寝室,心绪不宁。那天就逃课了。
后来过了一个星期,同寝室的女孩子陪我去上解剖课,那个地方和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长走廊,也没有什么湿气凝重的墙壁。
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不过什么都不敢说。
我知道那次是鬼打墙了。
后来也知道那段时间为什么会不太平。
最早我们学校用的是三年自然灾害中死亡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在福尔马林里面泡了N多年,那些魂魄早已投胎的投胎,做人的做人。
但是后来老师去联系了批枪毙死刑犯的尸体,要知道,这些杀人越货的人生性凶猛,死后也是厉鬼,不愿意你们一帮孩子在他身上动刀,所以多少要作弄下我们。
而那时候我们小组分到的正是一个脑袋上有两个枪子的死刑犯。
后来进了浦东的某大医院实习,实习期间见识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我们在做学生的时代,总心怀善良和救世情结,但目睹医院里的一幕幕的惨剧,不免让人心灰意冷,有情的是鬼,无情的是人。
我最早一次经历到的怪事,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
一日,浦东某大医院急诊室,X病人已经在急诊室里面待了有两个星期了。
我现在仍记得她当时的诊断是:COPD,二型呼吸衰竭,房颤。
她已经接近八十岁了,由两个女儿和媳妇轮流接班照顾。
老太太在急诊间已经昏迷了很久了,每天都上着心电监护,一定浓度吸氧着,估计,总是过不了这个关口的。
我那个时候对病人还是极其好奇的阶段,什么病都喜欢跑过去看看,观察病人的变化,从而得到临床的处理经验。
成熟的医生在这方面已经很麻木了,除非是极其容易出医疗事故的病案,或者是熟人介绍来的,一般都按自己的经验直接处理的。
两个女儿都对老太太很好,对着老太太说话。
媳妇对老太太的态度很差,她对于治疗没有问题,对查房也是问两句答一句,毕竟不是老太太生的呀。她每天坐在那儿就是敷衍了事,但是我心中对这样的人并不是充满责难,因为见得太多了。
那天凌晨,上级医生去睡觉了,就剩下我守着,一个中年男人行来,他其实长得是非常之不错的,但个子不高,眉宇间透出的是无限的焦虑和担忧。
他说,医生医生,你快去看看我妈妈。
我那刻手头在抄方子,等我停笔抬头,他已经不见了。
我就出办公室去找他,因为他连让我看谁都没说呢。
我远远看到他在X老太太身边站着,我对他点了点头,回办公室找到病历卡,就过去了。
老太太点头样呼吸着,情况还是那样的不大好,(一般点头样呼吸是一个人临终的标志)
那天是媳妇当班,她在那里打瞌睡,我对男的说,你妈妈可能要闯出这关很难了。
他露出极其难受的神情,我听到他说:我会尽力保护我娘的。
我当时小小的愣了下,想这个男的怎么还蛮文艺的。
后来坐在办公室里,他来找了我四到五次,都是叫我去看。
有次是老太太发了房颤,我让媳妇给老太太吃点他们原本就用的可达龙。我余光发现,心电监护上的氧饱和度很低,老太太在缺氧呢。
我再一看氧气瓶怎么关着!质问媳妇,媳妇说不知道,大概谁给不知道关上的。
我心生疑窦,但并没有过分表露出来,只让她看着点,最近这段时间很重要。
最后我早上快下班的时候,老太太就走了,媳妇也没有叫我们,直接把白布罩在老太太脸上。
直到两个女儿吵着架来医院,女儿问好凌晨的情况,媳妇竟然也直接,说,药片没给老太太吃!!吃也没什么用!两个女儿哭作一团。
这时候我说,我也嘱咐过那个男的,他怎么也听你的么?
媳妇一脸恶相,什么男的,就我一个,你们医生糊里糊涂。
我说,没有啊,那个男的昨天晚上来叫了我四五次关照我看好她妈妈,你不想救她,她儿子总想救吧。
她们三个脸转过来,恶媳妇说,医生你不要瞎讲八讲,假使我男人还活着的话,我找死每个礼拜自己来看着这个老太婆啊。要不是看着我小孩的份上,我老早嫁人了。
轮到我僵掉了。我不识相,还不信,问,那老太太儿子是不是个挺文气的男人,不过不高啊。
两个女儿哭地更凶了,其中一个对着妈妈的尸体喊,妈妈啊,你儿子来看过你了啊,你安心跟他走吧。
这件事情给我的震动很大,首先是恶媳妇间接地害死了她的婆婆,虽然我们没有报警,也缺乏证据,比如关氧气的事情。
我后来知道,这种事情是挺多的,尤其在恳求医生安乐死不成后,亲人之间的谋害是存在的,但医生都是姑息的,因为,本来也是重症晚期,到头来难免一死,还拖累许多人力物力,他/她也遭受痛苦。
另一个则是守护着自己母亲的已经死去的儿子,他殷切痛苦焦虑的白净的脸至今映在我的脑海里,他到当时仍不肯转世,恋恋不舍徘徊不去,眼睁睁看着人间惨剧的发生,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让我过去,希望我发现一些端倪。
可虽然我阻止了第一次,但只要她有这个谋,我始终是要下班的,防不胜防,我心中对那个中阴身男子深深歉疚,无法言喻。
道是,鬼有人间情,人失良善心。
在急诊室的工作,时刻让我觉着生命的无常,有些生命的逝去,仿佛是命中注定。
最凄厉的是突然撒手人寰的人,家属的哭泣声,惨到我躲到角落里偷偷落泪。
我第一次急诊抢救的那个男人,在洗澡完了之后突然觉得难受,然后在送到医院的途中人就没了。
但是我们仍然得尽全力救他,哪怕有一线希望。
那次胸外按压,我非常认真,妻子在一旁已经哭得没力气了,她全身心的一线希望就系在我们医生身上。
当我的上级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死亡时,家属跪下来让我们再抢救一会,那时候我们已经按了半个小时了,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真是回天无力了。
我的上级医生走开了,那时候我还年轻,继续按,继续按,(这实在是对我的职场生涯不利啊)最后还是失败了。
那天之后我生了一个星期的病,持续的低烧和异梦,那个男人入我梦来,我隐约感觉是他,他似乎在谢谢我。
连续间隔梦到几次,好像要表达什么事情,但我梦里什么都听不到。
上个月我在医院电梯里碰到移植科的男同事,因为听说移植科有个跳楼的,我有些好奇,便上前打听打听。
移植科在今年过年后有个案例,当时患者是因为乙肝后肝硬化,肝功能衰竭入院进行肝移植的。
这个患者的儿子媳妇是条件非常好的,住的都是特需病房。
一般移植前,不仅需要将患者的各项器官功能指标进行评估,也要调理患者的营养情况,以备手术。
这个患者的自身机体条件不太好,所以弄了蛮久的,花了床位医生满多精力心血。
患者在手术前一周开始主诉幻听幻视,并且有一定程度的定向障碍。
后来我这个男同事跟我说,表面上写在chart上的无非是很医用的术语,比如患者诉幻听,耳鸣诸如此类,其实私底下他们一帮住院医生都觉得很玄乎。
患者在每天查房的时候,都会东张西望,说胡话,诸如,“他不愿意给我的。”“你们不要救我了,我移植了他就会跟过来,我一样要死。”
看惯怪事的医生如果从科学角度去想,无非是患者的术前焦虑和抑郁,但是如果稍微迷信点可能要扯上些怪力乱神了。
因为移植这件事情,受者是不能知道供者的信息身世的,但是患者的幻听幻视内容却让和供者的信息惊人的吻合(我具体也不知道,就听他这么说),并说供者死时怨重,还要遭人分尸,它会一个个去讨回来。听上去也是毛骨悚然。
之后发生的事就是这件案子我听到的结局,患者在一切手术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从高楼上跳下,没有留下任何遗书或者遗言。
最奇怪的是,他的尸体离开他跳的窗口很远,要能跳这么远,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要有很大的初速度才可以,一个肝功能衰竭的竟然可以跳这么远……
这是很怪异的,好像有什么人硬用很大力气把他从窗口扯出去似的……
继续说医院里发生的怪事。
这件事情是和我一届上的同学接手的。
一日,急诊室内科来了一个表情痛苦的少女,是妈妈陪着来的,医生问什么,全都是做母亲的答的,女孩子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母亲说,这个孩子肚子疼。
当时我同学就奇怪了,因为这个女孩子脸色很黄,手伸出来指甲坑坑洼洼,上面布满了啃噬的痕迹,最奇怪的是女孩子的头发,残次不起,有些地方还秃了。
不过我同学作为一个西医,总归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既然说肚子痛就查肚子咯。
当时腹部触诊肚子上压痛是明显的,腹部有个包块,那么常规做个B超吧。
送到B超室里看了看当时做B超的医生就囧了,行医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团东西,阴森的黑影,这团黑漆漆的回声区域是什么呀,B超诊断也模棱两可,说是异物。
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一句话也不回答,眼睛翻着死鱼眼,牙齿咬着下嘴唇。
后来送到急诊胃镜室去,探头探进去,做胃镜的刘主任估计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一大团黑东西,不是别的,都是一团一团漆黑的长头发,纠结缠绕在一起,太多了,堵在了幽门口,并发了肠梗阻和胰腺炎。
他耐着恶心,用钳子一点一点分好多次把这些恶心的粘着胃液和糜烂的食物的头发夹出来,当时在外面等的其他做胃镜的群众都进来围观了,场面一时比较难控制。
诊断打什么呢?异食癖,肠梗阻,急性胰腺炎。
别急,还有后话……更恶。
有些时候,一些事物发生之后我们迅速接受的是表象,而不是事情发生的真实原因和过程。
这个案子在明面上就是这么过去的,但实际上呢,我同学跟我说,当时钳出来的胃内容物丰富多彩,弄复杂点又要报案了,这些头发不止她自己的,还有一团史幼幼细细的头发,还有婴儿的上颚……
我们估计是她意外怀孕造成性格变化---->异食癖,抑郁症------>胎未足月在某处产下后,吃掉了部分……
还是说妇产科的故事。
那个少妇因为习惯性流产在我们医院妇产科已经是常客了,打了许多保胎药始终保不住。因为年轻时候可能人流做多了,把身体底子搞坏了。
过了一阵子中西医结合治疗,这位孕妇其实算很执着的了,要孩子的心很迫切。
再来的时候,怀孕已经6个多月了,肚子也大了起来,脸上堆满幸福的微笑。夫妻两个都很愉快。
不过她过了半个月再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
她惊叫说感觉不到胎动已经一天了,那时候她们立即给她做了个妇产科B超,宝宝胎心也不动了。跟她说,没有希望了,要拿掉的。
那时候她就开始歇斯底里了,在诊室里大哭大叫,原来他丈夫在她怀孕期间搞上了别的女人,她上个礼拜发现了,之后情绪极度败坏,可能正是这样影响到了胎儿,而这灾难之上的灾难是胎死腹中,求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拿掉。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不相信胎儿已经死亡的事实。
后来学了心理学我才知道,有种心理防卫机制是通过否认来安慰自己。
她拒绝手术,她们劝了她很久,跟她说不拿掉母亲会有生命危险,有并发DIC的可能,这个是要人命的。
她趁着医生一个不注意就溜掉了。
医生那时候都很着急,都觉得她情绪太激动了,再进来可能就是救护车了。
但等了一年多,这个早该因为并发急症的孕妇始终没有来。
医生再见她的时候,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肚子还是大的,离当日事隔一年多了。
她脸上散发了诡异的幸福微笑,身体极其消瘦苍白,告诉医生孩子还在不停地踢她,但是就是离预产期太远了,怎么还不生出来。
当时接她的医生那个囧啊……觉得不是撞鬼了吧。
当时B超做出来是,孩子确实还在里面,还是没有胎心,签字同意手术之后,里面拖出来的是小婴儿一具完整的白骨……那些血肉已经被她母亲重新吸收了。
这个事情让我想起,母猴子如果小猴子夭折了,就算腐烂了,也要背在身上,不离不弃。
她也失去了理性,像动物那样,要保护自己的孩子,那种疯狂的执着。
下面这个事情是在读书的时候老师说的。
80年代的时候,去边疆支援的一个大学生因为精神状况差被送回了上海,这个大学生在校期间成绩优良,表现一直不错,但去了边疆(具体哪个地方我忘了,时间太久了)后,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原本活泼开朗的大学生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面着角落偷偷坐着,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落泪,每天睡觉超过15个小时。
这些异常的举动引起了老师的怀疑,就和他谈心,谈了很久都不愿意说真话,最后老师答应他让他回上海,他才说出了理由。
他说,他中了巫蛊,每天都会见到奇怪的东西。
有一天见到从天上飘下来一根很长很长的丝带,将他的脖子缠起来。
他觉得是假象,是幻觉,但是那透不过气的感觉太真实了。
后来这位同学回到了上海,状况急转直下,每天发着高热,而且有剧烈的头痛,昏睡的时间接近20个小时,醒着的时候就说许多白色的人围着他走,转圈,每个人都有三张脸。送到医院查体,却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很可怜,头痛的时候就拿脑袋撞墙。好好一个人才啊。
后来这个大好青年进入昏迷,不久人就没了。
由于他本人是学医的,死前同意尸体做病理解剖,亦是不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因为他始终不相信,巫蛊真的能把他逼到死亡线上,一定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疾病。
尸体的病理解剖是一种通过对尸体的各个器官的仔细的检查,病理切片观察,来证实所得疾病的性质和程度。
不过过程极其恶心暴力,以前看录像我们这帮学医的都恶心得想吐,最恐怖血腥的莫过于处理舌头的部分,从下颌骨把舌头拉出来,然后将腹腔胸腔打开,将食管、胃、大小肠一溜全部拉出来……
话说即便经过了这些过程,还是发现大学生的身体是干净的,健康的。那理由只有一个,真相在还没有查的那个部分……
还没有检查的是大学生的大脑,这个部分也是病理学家最后查的部分,深吸一口气,掀开那具尸体的头皮,用利器(具体什么工具我也说不出名字,像锯子)
以前我们解剖老师也说,人的头盖骨是最硬的,他曾经为了取脑标本自己一个人拿了电钻在那里钻……题外话
用利器将头盖骨周围一圈锯开,然后取掉那个天灵盖,真相大白!!
脑子里钻满了是学名叫做囊尾蚴的绦虫幼虫。
后来他的大脑一直陈列在我们的寄生虫教研室门口的橱窗里,我们寄生虫老师当时说,切脑切片的时候,囊尾蚴像花生一样一粒粒落出来,密密麻麻。
我原本想找当时我大学时候拍的脑切片的照片的,不过好像没有了,也比较遗憾了,不能让大家开眼界了。
应该是所谓的巫蛊,用感染的猪的粪便放在食物里,然后使人长了绦虫,肠胃中的绦虫还会繁殖,小虫就通过钻出肠壁随着血管到达大脑,发育成囊尾蚴,囊尾蚴的大小就像花生,那位大学生当时肠子里的绦虫已经没有了,估计排干净了,但是幼虫还在。
这种囊尾蚴还会寄生在皮下,形成一个凸起,各位注意了,其实里面包了一只小虫。
再说件医院里的事吧,说完了我也洗洗看电视睡觉去了。
这是普外科的一个副主任吃饭的时候说的段子,挺有意思的。
一天,一个40多岁的男人跑到门诊,他老婆陪在旁边的。
他肚子胀得很大很大,很像现在市面上成功男士的啤酒肚,但比啤酒肚还大。
一个大男人面上居然有羞怯的神色,他说,医生啊,你不要当我神经病,我肚子里长了个妖怪……
当时接诊的男医生囧了,觉得碰到没文化的,真可怕。
他说:我觉得这个东西越长越大了,摸上去也不像个瘤子,我仔细按按表面竟然摸得到骨头!还有心跳,你摸呀……
他拿着医生的手顺着他的肚子去摸,果然,摸得到心脏的搏动。
年轻的门诊医生有点手足无措,慌忙拿了张B超单子,还犹豫到底是做普通的B超还是去妇产科B超(笑死),叫他快点去做。
B超看到的,是一团异常奇怪的肉团,包裹在患者的腹水中,还有不明的阴影,随着患者的心脏的搏动,还诡异地飘动。
于是签字手术,上手术台,消毒,麻醉,在伟大的无影灯下一探究竟。
这批持有着无神论的外科开刀匠们,持着柳叶刀向着怪物开去。
皮肤,浅筋膜,深筋膜,腹横肌,腹直肌……终于到腹腔了,映入眼帘的让在场的手术医生,一助,二助都觉得阴森可怖。
是一张浮肿的人脸陷在了两只婴儿腿之间,脸已经被压得很扁了,血肉模糊,并且有一定程度的脓液,头顶还有些许黄色的毛发。
将这块东西仔细地与患者的组织分离出来,尽量不要碰伤血管神经,费了整整8个多小时的时间。
在弯盘上,大家仔细用水冲了冲这只怪物,发现确实是个未发育全的肢体翻转扭曲的胎儿,(即脑袋向后扭到了两腿之间)但是完全没有大脑。
ta从患者出生开始一直寄生在患者体内,本质上是患者的孪生兄弟,但是以胎中之胎的形式出现,这40年来它汲取他的养分,吸收他的血液,只最近患者腹部受了外伤后,将寄生胎儿的脑袋压烂了,引起了腹腔的炎症和腹水,才引起患者重视来院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