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习袅袅,柳絮飘飘的上京。
凌统领府洋溢着一片喜色,整个凌家的人几乎都站在了府前,满脸喜色。
只因两年前被传战死沙场的凌统领,活着回来了!
城门开,穿着白色披风面如冠玉的凌统领策马扬鞭来到了凌府门口。
他快步下马,对着年迈的母亲深深跪下拜了一拜:“儿子不孝,让您担忧了。”
凌家老太太望着儿子,瞬间泪如雨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凌云淮拜见完母亲,缓缓看向霍绾,他的妻子。
霍绾眸光泛着点点光,含笑望着他,她终于等回了她的夫君。
可凌云淮神色却有些复杂。
霍绾刚要开口同他说话,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府前,一双素手掀开帘子。
凌云淮连忙上前去扶着她下车,动作小心翼翼,极其温柔怜惜。
但女子却很是飒爽利落的下了车,她娇嗔的道:“都说了我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可以和你一起骑马,你非要我坐马车!这一路上,可闷死我了!”
霍绾脸上笑意尽失,怔怔的望着这一幕,心头像是被人瞬间攥紧了一般。
“母亲,阿绾,她……名唤柳如意,是封疆大吏的女儿,两年前是她在悬崖下救下我的人,我……”
他面带难色却又满足喜悦的道:“她为了救我,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理当负责。”
他看向霍绾,依旧温和如当年一样轻声询问:“阿绾,你一向温婉大方,定能理解我对吗?”
霍绾脸色微微泛白的看着他,掌心悄然在身后攥紧了襦裙,面色或许看不出来,可她心里疼的犹如滴血一般。
他字字句句,如刀如刃,伤她肺腑。
喉间血腥气涌上来,她努力压下嘴里的腥味,眸光嘲讽:“你可还记得你跪在我面前求娶我时说的什么?”
凌云淮愣了一下,忆起他当年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脸色难堪,眼里终于燃起一丝歉疚,“抱歉阿绾,如意她失身与我,若我不管不顾,委屈了她,便枉为君子。”
所以,就委屈她?
她就该成全他的道义,就该欣然接受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吗?
“阿绾,求你了。”凌云淮想上前握住霍绾的手,他眼里满是祈求。
就如同当年一般,他也是这么求她嫁给他的。
霍绾神色渐冷,袖子一挥,身子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
她嫌脏。
长街人来来往往,众目之下,凌云淮牵着女人的手苦苦哀求霍绾。
百姓们接头交耳的看过来,霍绾浑身近乎摇摇欲坠,心像是被撕碎了又被掏出来放在脚下狠狠的碾了一遍又一遍一样。
曾经说着这一辈子只爱她的人,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整个上京今日最大的笑话。
若是父亲知道,她当年不惜和家里决裂也要嫁的男人如今却过成了这般模样……怕是也要嫌她眼瞎心盲。
想到这些,她心如刀绞!
凌老太太终究看不下自己骄傲的亲儿子如此卑微哀求的模样,她看向霍绾,严肃道:“阿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非要在外闹的这么难堪!”
“柳小姐于我们凌家有救命之恩,又是封疆大吏的千金小姐,怠慢不得!你何必锱铢必较,心胸狭隘,令我儿归家都得苦苦求你!”
霍绾冷淡的看向凌老太太,凌云淮失踪的这两年,她痛失爱子一夕之间卧病于床,整个凌家上上下下都一片愁云惨雾,失了主心骨。
是霍绾,强忍着悲伤,站了出来打理偌大的凌家。
也因此,一向看不上她身份的凌老太太终于对霍绾转变了态度,屡次言说凌家多亏有她。
可如今,凌老太太却又说她锱铢必较,心胸狭隘。
凌老太太越过霍绾,扶着儿子的手,喜气洋洋的将人迎回了家。
封疆大吏的千金小姐自愿跟着她儿子回京,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凌家就剩她孤儿寡母的,儿子当年娶的又是一个小地方上京寻亲的孤女!凌家越渐没落,若是和封疆大吏成了亲家,对儿子仕途大有裨益!
而凌云淮紧紧牵着柳如意的手,生怕把她弄丢的样子。
霍绾才像极了那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她带着阿喜回到玉兰苑,刚进门阿喜就忍不住了。
“夫人,这也太过分了,如若不是您这两年一人点灯熬夜掌管凌家,凌家早就被旁支瓜分不剩了。”
“当年为了他一句求娶,您可是生生挨了五十家法几乎没了半条命,被老爷断绝关系逐出家门,才如愿嫁给他!”
“您为他亲手缝制刀枪不入的软猬甲战衣,爬了整整九千多步台阶祈求平安符……”
阿喜每一句都似利刃,在霍绾的伤口上刺上一刀又一刀。
“别说了……”
“夫人!这么多委屈……”
“别说了!”霍绾倏地厉斥,嗓音破碎。
已经够难堪了,那些过往只会让霍绾更无力招架,春日暖阳下,她眼角晶莹,身子晃了晃。
“夫人!”
荣安堂——
阿喜还未走近,便足以听到母慈子孝的欢声笑语。
她气愤的攥紧拳头,闯进院子道:“大人,我家夫人晕倒了,若您还有良心便该把这女子遣出府去!”
一听到霍绾晕倒了,凌云淮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还是爱霍绾的,当年在扬州一见钟情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爱呢?
那年他们一起回京,他给她放了满城的烟花,约好了她寻亲后就嫁给他。
后来她满身是伤,来找他,说她在上京以后就没有亲人了,只有他了。
那一刻,他是心里发过誓的,要对她好一辈子!
即便母亲根本不同意他娶一个落难的孤女,可他依旧不顾门楣反对,执意娶她为妻!
新婚夜,他想起自己对女人不举的事情,借口有事落荒而逃,之后也总是以各种借口没有完成那档子事儿。
霍绾是女孩儿,纵使可能对那方面有要求,也羞于开口。
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可当他后来在战场上,碰到柳如意,他才方知原来他不是有病,他只是遇到柳如意才能生出野望。
那种缠绵入骨后身心契合的滋味,让人上瘾。
唯有在柳如意这里,他才能当个真正的男人!
凌云淮神色复杂,对凌老太太道:“母亲,我去看看阿绾。”
倏地,一双鲜嫩的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凌云淮回眸看向柳如意。
她眉眼明媚,透着张扬,“云淮,我同你一起去。我可以劝姐姐接纳我,我并非想和她抢丈夫,甚至我也可以不留京,只要她同意你和我在边疆有个家就好。”
阿喜瞬间怒道:“你不准进我们玉兰苑!少来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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