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说,这六种人,病最难治!

文化   2024-10-21 10:18   江苏  

近来关注《黄帝内经》及中医的治疗问题,发现传统医学真的很讲究天人合一及病人自身的能动性,所谓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好的医生对病人也有一定的要求,西方人二十世纪才注意到“读者”及接受者的作用,我们中医一开始就强调医患的互动关系了。据说郭玉给那些当官的治病,一定要他们先住陋室,穿破衣,去掉骄浮之气才给他治,实是“医者,意也”的最好诠释。


古有扁鹊言


“病有六不治”,也就是六种病人他不治。分别是: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这六种病人让神医也束手无策。


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


就像扁鹊望齐侯之色的时候,齐侯致畸上就属于骄恣不论于理。就是说不讲道理这种人。


扁鹊看他有病了,他就误解扁鹊,说扁鹊无非想谋利,把没有病的人看好当做自己的功劳,这个就是不讲理的一种表现。那么在现实生活当中还会有一些病人,就是根本他就不可理喻。你给他讲什么道理,你告诉他不该怎么做他就说凭什么我不可以这么做,然后他就那么做。你让他怎么做他就偏偏不怎么做。患者明事理,首先就是要相信大夫。


轻身重财,二不治也。


所谓轻身重财,现在我们日常生活当其实也是满多的。像一种比如说的你拼命工作,爱财如命,这都属于轻身重财。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很多人大量的都是储存了金钱,透支了健康。


现代人工作忙、压力大,有人甚至管这叫时尚叫实现自我价值,这在中医看来,非常不可取。


现在我们很多人有很多很糊涂的想法,比如说40岁之前拼命赚钱,40岁以后用钱买命。到那个时候不见得40岁之后等你有钱的,你也不见得能买来这条命。


健康是革命的本钱,这个才是很根本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把身体放在第二位,把外物,在外的那些名啊,利呀,利益啊,这些东西放在前面。这个,在扁鹊来看就很难治。


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


很多人现在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我们现在很多程度上是由于生活的不节制,饮食无度,还有好逸恶劳这些造成的危险。你该几点睡觉,你就好好去睡,11点之前你如果睡了,然后你就把少阳之气,把你的胆经,把你的胆气聚敛生发起来那一点阳气,就给养好了,就像你养了一个很美妙的童年一样。然后到了你过了一个很富足的童年的话。你才有一个很健康的青年,很有发展的壮年,然后才有一个很好的老年。你如果在的少年阶段,你就毁坏自己,那么这样的话,你的身体就提前处在一个透支的状态


衣食能适,简单讲就是人的行为要适应一年四时、一天十二时辰的规律,并根据变化及时调整。人体能够及时适应四时变化,身体就能始终处在有机的和谐状态。


首先身体先和谐然后你在对待人接物上你再处于一个和谐。然后你肝火不旺了,你待人接物肯定不会有问题。你待人接物不会有问题,然后社会也就相对地和谐。然后这样的话,我们人与人之间也和谐了,社会也和谐了,这才是和谐社会。所以和谐社会在很大的根基上是我们的身体,五脏六腑先和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要点。


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


所谓阴阳并,是指阴阳在人体里指的就是气和血。气血如果错乱的话,那么五脏六腑就跟着乱。实际上,五脏在中医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个话题,就是五脏皆有神明。


比如说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会经常看到一些人,会出现错语或乱语。说话的时候,舌头出现僵硬。本来要说,现在咱们马上要开会了。他心气不足,所以他去上台开会的时候,他先说:好,现在大会闭幕。这在西方医学叫做错语,在我们中医来看首是心气不足。


又如意志这个词。这两个词,实际上意指的是脾的神明,志指的是肾的神明。意是什么意思呢?在中医的教材里面,他认为这个意字就是相当于脾的一个功能是什么呀,就是代表人的记忆力。实际上意指的是你脾的功能强不强,说你思维的广度和深度。意是说你的关联性。比如说你头脑中记忆的东西,和你看到的事物能够马上产生关联,那个才是意。意发挥了作用,就是你的脾,脾经足了的话,你的意才会发生作用。而这个意志里边的志呢,在这相当于肾经足,肾经足他就代表人活的是很有定力。


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


羸是什么意思呢,羸就是身体特别特别地弱,连服药都已经不能服进去了。病已经到了很深的层面,连喝药都喝不了了,那还怎么治啊?所以这个时候,就很难治疗了。如果要治的话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灸法。但是一定要找个很好的中医师去给你救治。


什么样的医生可以算是可以托付的好医生呢?


《扁鹊传》里他就曾经说过一句话,就是使圣人预知为,能使良医得早而事,可机可以,生可活也。说是假使圣人能够预知生命的最初的那个细微的变化,那么这样的话。就能使名医得早而事,可以早早地从事治疗。慢慢的就可以治愈。所以形羸不能服药,就是说你不能在你身体特别特别虚弱的时候才想起来去找医生。


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因为过去人得病比较单纯,碰到狂躁这类病就觉得好像被鬼附了身,然后就去找这些巫师去看。其实呢,在那个写符的过程当中,画符的工具是一味中药,叫做丹砂。就是朱砂,就用那些朱砂来写这些符,画上这些符以后,把这些符他一烧,再给你喝点符水。喝的那个符水有可能就是葛根汤,那么葛根,又是入阳明胃经的。


那么我们先前说过,像精神这些病人,很大程度上会体现胃经病和肾经病上,当你处在胃经病的时候,朱砂能够安神,在神农本草经里面,它是上品药的第一味。而这个药本身,它是重金属的,所以它可以更多地调元气上来。然后,就是再给你葛根汤,葛根入阳明胃经的。于是治好了这个病。


后人在扁鹊的基础上又发展出“十不治”,也就是:操欲慆淫,不自珍重,一也;窘苦拘囚,无潇洒之趣,二也;怨天尤人,广生烦恼,三也;今日欲愁明日,一年常计百年,四也;室人噪聒,耳目尽成荆棘,五也;广行杀戮,六也;寝兴不适,饮食无度,七也;讳疾忌医,使虚实寒热妄投,八也;多服汤药而敌肠胃,元气渐耗,九也;以死为苦,然后以六亲眷属长生难割舍之想,十也。



操欲慆淫,不自珍重,一也


就是说一再地我们人都是被欲望所驱使,淫是指过度。如果我们的欲望太过度的话,就不知道自己珍爱自己。这种病没法治。如果我们对自己都不珍爱的话,那么就谈什么都是很虚妄的。不可以让自己的欲望没有界限。


《黄帝内经》里曾经说过,就是志闲而少欲。闲在古代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栅栏的意思。就是说你要对自己的欲望有所有所约束,欲望不是不可以有,但是要少,这样呢,首先在一个层面上,它是养生的。他对身体会很少。然后你有了人,将来才会有别的东西。


窘苦拘囚,无潇洒之趣,二也


很多人得病是因为寂寞,是因为没有情趣。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就比如说,有一些女士做家庭主妇,因为你没有更多的情趣,没有更多的事情可玩的,那么你回来就天天地到贼着老公,老公这也不对了,老公那也不对了。老公又不关心你了。老公又这了,又那了。这样就造成家庭的很不和谐。


同时呢,这还是小事,最关键的会造病。由于你情致老压抑,你就会得病。比如说像女子得乳腺增生,乳腺结核,还有子宫,子宫肌瘤这些,其实都跟我们情绪的郁闷有很大关系。如果你过思就会伤脾,过恐就会伤志、伤肾,这样像这样性情出现了很多的问题,这样就会造成方方面面的情致病。


就是怨天尤人,广生烦恼,三也


古人把头发称作“三千烦恼丝”,头发跟烦恼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你一烦恼的话,那就肝淤,肝藏血,然后肝血的功能不强,你头发就慢慢慢慢干枯,然后变白。还有肾经不足,这是一个相。如果头发花白呢,像这种人就情绪特别不稳定。这种人很聪明。就是一会儿这么想,一会儿那么想,就是成天到晚。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所以他头发一会阴,一会儿阳,就是变成花白了。如果说人们为已经出现的麻烦事儿烦恼,伤心又伤身也算情有可原,还有一种人,为将来所未知的事情发愁,则是典型的庸人自扰。


今日欲愁明日,一年常计百年,四也


这种人很可笑,就是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就天天想着明天是怎么怎么着。老是想明天我会怎么怎么样啊,明天我会不会让车撞着啊,这不是胡思乱想吗?


室人噪聒,耳目尽成荆棘,五也


就是说如果工作了一天辛辛苦苦回来了。然后家里人老是叨唠来,叨唠去,天天在那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话。使得这个人,耳目皆成荆棘。就是耳朵里也不清爽,眼睛也不清爽。看的什么都不舒服。回到家看到什么都不舒服。这也会造病。


广行杀戮,六也


就跟那个扁鹊的六不治就很像了。他说听信巫师啊,祷啊,这些,广行杀戮。中国文化还讲一句话,就是如果杀生以求生的话,你像你要是听巫师啊,他过去的巫师就是经常会祭祀,就会宰一些畜生。那么这个从中国的医学的本质上来说,就是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如果你靠杀生的方式来求生的话,那么你离生命的本意就越来越远,对生命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益处。所以这是第六条。


寝兴不适,饮食无度,七也


就是起居没有调适好,在《黄帝内经》第一篇他就专门去讲起居和饮食的。叫做“食饮有节,起居有常”。


这个“常”是什么呢?你一定要像就是比如太阳升起的时候,人的阳气也随之而升,这样呢,太阳落山的时候,然后天地万物之气都收敛了。人的气也就应该收敛。那么你如果这样的话,你就算顺应了自然。就是顺其自然。


饮食它讲究过午不食。如果做不到的话,最好每顿饭保持着七八分饱的这么一个状态。然后就是吃当季的食物。


讳疾忌医,使虚实寒热妄投,八也


就是我们说,不愿意说自己有病的事儿。比如人家一看你脸色不好,一说你有病就不高兴。这都是讳疾忌医。


那么“虚实寒热妄投”又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没找对医生,这样呢,就使得虚实寒热妄投,你本来是热症,他就给你就是又误下了热药,如果你本来是寒症,又给你误下了寒凉药,那么这样都会很危险,就会造成你的病难以挽回。所以这一条呢,实际上也是在说医生,就是第一你医病人里判断不准确,你找错了医生,这样医生下错药以后,会造成你身体的无法挽回。因为这个吃药和扎针什么还不一样,扎扎进去拔出来就可取了。如果我们扎的不是要害地,对身体的损伤也不会太大。你这个药一喝下去,脏腑无语啊,脏腑也不会说话,它也不会喊,他错了,错了。赶快给我换过来。你喝进去以后,他对人体会有很大的影响。这样呢,我们身体里边,就是也会造成,甚至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一些影响


多服汤药而敌肠胃,元气渐耗,九也


对于我们现在人来说,古代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没事儿就想喝这药,或者没事儿就补着,成天到晚地,病人现在也就,有一个问题动不动就去找大夫,说你给我补补吧。老是觉得自己虚,现在生活都已经很好了。谈不上很虚。营养啊,都是,都谈不上很缺失,但是关键是什么。关键是我们有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性。所以呢,如果你没事儿就去瞎吃药,瞎吃补药的话。那么这样的话就会对肠胃产生很大的,flash肠胃就负担不起,肝啊,胆啊,就负担不起这些,这些药啊,这些药性啊他就负担不起。这样就会对元气逐渐地造成损耗,那么这就是乱吃药也会造成我们身体的很多病变。就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也奉劝大家,就是能靠锻炼身体的方式,能靠洗洗脚,喝点姜糖水啊,能把这些问题解决的,就不要去乱吃药。


以死为苦,然后六亲眷属长生难割舍之想,十也


就是很多人惧怕死亡。经常地牵挂不断,其实牵挂也会造成我们人体的很多病。现在我们就是说有一些老太太,就觉得我生活都没有负担了,挺好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最起码的,你希望别人说你好。所以一出去,别人说你哪哪哪不好,或者人家说一说人家家的孩子买了别墅了。然后你本来觉得你儿女混得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你们家没买别墅,这样呢,你又郁闷住了,然后你就生病。像这种病,都属于自找的。都属于自找的病啊。就是说的你自己放不下,活得不通透,自己生出来的一些病。所以传统文化一再教育我们,就是人活得要通透一些。


《庄子-大宗师》中提到“泉涸,鱼相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思是说泉水乾涸了,两条鱼为了生存,彼此用嘴里的湿气来喂对方,苟延残喘。但与其在死亡边缘才这样互相扶持,还不如大家安安定定的回到大海,互不相识的来得好。


那么就是说,庄子就这样表现的非常恩爱的话,不如相望于江湖。不如大家都在大海里,各游各的。就是各自去游。就是不用互相地来怜悯对方和心疼对方,每个人都保持自己健康的那种发展,这样才能够,好像是没什么情事,实际上这是一个大和谐,大融合的状态。所以这是庄子里边就是在讲这个故事,大家没事儿要好好想想,不要老牵挂那么多。这个我也想,那个我也想。首先先管好自己,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第一不要贪生怕死,要想的通透一些,第二呢,要管好自己,让生命能够尽量地活得灿烂一些。



























据《尚书•吕刑》记载,周穆王在叙述刑法的起源时说:“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椓、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这段话的意思是:蚩尤一开始作乱就祸害到了百姓,他的种种行为不仅没有对那些贪婪得像鹞鹰一样的人的嚣张气焰构成预防和打击的效果,反而使他们装出一番虔诚的奉上峰命令架势,更加疯狂的去掠夺人民的财物。所以,九黎族人不听从蚩尤的命令。在这种情形下,蚩尤制定种种严酷的刑罚来威逼九黎族人服从,并美其名曰“这就是法令。”于是,削鼻子、割耳朵、破坏人的生殖器、在人面上刺字等各种严酷的刑罚就开始滥加施行并成为制度了。从此以后,那些贪婪之徒杀人掠夺都有了华美的托词,他们说他们这样做是依法行事。这样,九黎族人才跟着他乱哄哄的干起坏事来。这一段记载给了后世读者一个印象:蚩尤是九黎族的暴君,太平盛世时期倡令作乱的凶顽之徒。如果你有兴趣再读一读其它史籍的话,或者如果你有兴趣还去读一读像《龙鱼河图》、《遁山开甲》等五行、谶纬或者志怪类如《述异记》等古代典籍的话,你会发现蚩尤的形象几乎被定格了:暴君、乱贼、贪婪凶顽之徒,一句话,这是一个绝对的反面形象。也许与“暴君、乱贼、贪婪凶顽”有关吧,在上述典籍中,蚩尤的形象又是那么怪异:“铜头铁额”、“八肱八趾”、“人身牛蹄,四目六手”、“食沙石子”。不仅如此,就连“蚩尤”这个名号也是怪怪的:《广雅释诂》:“蚩,乱也。”《方言》:“蚩,悖也。”又说尤,同由尤,是人肚子里一种虫;“蚩”、“尤”合起来意思就是一种行为悖乱的虫子,这自然是人们一句字义望“字”生义的结果。如果说《龙鱼河图》、《遁山开甲》、《述异记》等典籍是因其本身怪异而有意塑造蚩尤这样的怪异形象的话,人们望字生义而诠释蚩尤名号的意义则有明显的歧视、贬损、嘲讽等负面意义。那么,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里要说一段重复的话。我在《从史籍中看炎帝和黄帝》中说过这样一段话:“司马迁采信《大戴礼记•五帝德》、《大戴礼记•帝系》的记载和观点,以黄帝为五帝之首,实际上就是以黄帝为尊,也就是以黄帝为正统,自然,举凡与黄帝所言所行所思相悖的就是非正统的,也就是非正义的了。用春秋笔法来记载和叙述非正统、非正义人物的历史,自然就要将炎帝对子氏族部落的征伐活动斥之为‘侵凌’了。”《大戴礼•用兵》把蚩尤说成是“庶人之贪者也。及利无义,不顾劂亲,以表厥身。蚩尤愍欲而无厌者也。”这是一种很有代表性的意见,由此推而广之,蚩尤与黄帝有过敌对行为,而且,很有可能,终蚩尤一生,他与黄帝只有敌对,没有合作。所以,人们在评述蚩尤的种种行为及由此而来的功过是非时,也受这种意见支配,并且,较之于评述黄帝的其他曾经有过敌对关系的对象,其批评、贬斥的主观态度又更为显著。司马迁是这样,其他古代史学家也是这样。


《史记•五帝本纪》说:“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这一段话暗合了蚩尤是暴君、乱贼、贪婪凶顽之徒的形象,也似乎印证了《尚书•吕刑》的记载。但是,它给人留下的悬念实在太多了。


《史记•五帝本纪》在记载黄帝为建立统一的国家雏形所进行的一系列战伐活动,重点记叙三场战争:降服炎帝氏族部落的阪泉之战,平服蚩尤的涿鹿之战,安定北方的北逐荤粥之战。人们不禁要问:司司马迁为什们要单单叙述这三场战争呢?


阪泉之战促成了黄帝、炎帝氏族部落联盟的产生,奠定了一个统一的国家和民族雏形的基础,为人类社会迎来了文明的曙光,它的意义深远,值得一记;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剑指北方少数民族,发动北逐荤粥的战争,在安定北方的同时,彰显了新兴氏族部落联盟在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的综合实力及影响,在坚决打击敌对势力之余,震慑了其它潜在的敌对和分离势力,其政治意义胜过军事意义,是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共同维护和巩固统一民族和国家雏形而进行的一场宣传战,意义非凡,也值得一记。那么,涿鹿之战为什么也值得一记呢?我们不妨先在史籍之外的典籍中来搜寻有关线索:


《山海经•大荒北经》说:“蚩尤作兵伐黄帝,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日魃,雨止,遂杀蚩尤。”《龙鱼河图》说在涿鹿之战的初期,黄帝“遂不敌”蚩尤,“乃仰天而叹,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在天神的帮助下才制服蚩尤。《黄帝玄女战法》说:在涿鹿之战中,“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最后在仙女的帮助下才战败蚩尤。《玄女兵法》则说:“黄帝攻蚩尤,三年城不下。”注意,这里说“九战九不胜”、“三年城不下”,以至于或交战双方都比拼神力,或黄帝一方的神灵暗中相助,这才取得胜利,无非是说蚩尤是很强大的对手,其战斗力不亚于黄帝,甚至比黄帝还要高强,因此,仗打得惨烈,赢得艰难。这是涿鹿之战值得一记的原因之一。


史籍《逸周书•尝麦解》有这样一段记载:“昔天之初,诞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少皞,以临四方,司__(缺两个字)上天未成之庆。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翼。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纪于大帝,用名之曰绝辔之野。”这段话的意思是从前,天下还没有安定的时候,上天降生了炎帝、黄帝两个圣人,他们降生之后,才开始定制的制度、建立章典,并按制度、章典治理天下。在这个过程中,黄帝授命炎帝分派两个官员去管理地方事宜,炎帝就让蚩尤去少昊氏的故地山东任职。可是,蚩尤却在那里兴兵作乱,驱逐炎帝,炎帝大败而逃,蚩尤一路紧追,一直追到涿鹿,并进行了更为激烈的交战。炎帝非常害怕,只好先黄帝求援,黄帝就出兵与蚩尤作战,最后,将蚩尤战败,并把战败的蚩尤杀死在冀州一个叫“绝辔之野”的地方。


这段记载可以补充司马迁上述记载的缺漏,它交代了涿鹿之战发生的原因和大致经过:蚩尤氏族部落归属了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在职务上,蚩尤是炎帝的直接下属;当炎帝奉命委派两个官员去管理地方事宜时,炎帝作出了让蚩尤一同去山东赴任的安排,而炎帝自己也在山东一带,这说明炎帝和蚩尤除职务上的上下级关系之外,可能还有其它特殊的关系,这为蚩尤到山东以后,积蓄力量,整军备武,最后,举兵驱除炎帝创造了机会;蚩尤举兵驱逐炎帝,并把炎帝打得大败,这说明蚩尤拥有一个强大而又有实力的集体,即氏族部落,而蚩尤则是这个氏族部落的首领;黄帝让炎帝派蚩尤去山东赴任,也就是让蚩尤氏族部落迁徙到山东去,对于蚩尤氏族部落来说,这是被迫背井离乡,这应该是导致蚩尤举兵逐炎帝的主要原因;涿鹿之战分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是蚩尤逐炎帝,后一个阶段是炎帝联合黄帝共同战胜蚩尤,在形式上是氏族部落联盟平定子氏族部落的叛乱,属于平定内乱的战争。


涿鹿之战是一场平定内乱的战争,它的发生时期很特殊,因此,意义非同一般:涿鹿之战发生在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建立之初,也就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和民族雏形形成初期,平定这样的叛乱直接关系到了这个统一的国家和民族雏形的存亡和发展。这是涿鹿之战值得一记的主要原因。


《逸周书•尝麦解》的记载也许是可信的,所以,后世有不少史学家采用了这段记载。其中最值得我们关注的是罗泌,他在所著的《路史•后纪四》中是这样转述的:


“炎帝参卢,是曰榆罔,居空桑。政束务乘人而斗其捖,于是诸侯携贰,乃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小颢,以临西方、司百工。德不能御,蚩尤产乱,逐帝而居于涿鹿,顿戟一怒,并吞亡亲。黄帝,时为有熊氏,实懋圣德,诸侯利宾之。参卢大惧,设襢于熊,黄帝乃暨力,牧神皇风后,邓伯温之徒及蚩尤氏转战,执蚩尤而诛之。于是四方之侯争辩者宾祭于熊,爰代炎辉,是为黄帝,乃封参卢于路,而崇炎帝之祀于陈。”


罗泌的转述较之《逸周书•尝麦解》的记载更为详细。第一,他告诉我们,炎帝氏族部落的首领,也就是炎帝,名叫参卢,又叫榆罔,榆罔及其氏族部落原来居住在空桑。空桑是一个地名,大致在现在的鲁西豫东地区。第二,到炎帝榆罔时期,炎帝氏族部落内部处于不稳定状态,面临分崩瓦解,这说明此时的炎帝氏族部落已经衰落了。第三,就在炎帝氏族部落处在这样的困境时期,炎帝派蚩尤去镇守山东西部,并管理工匠事宜。第四,到山东后,蚩尤接受炎帝的节制,但是,炎帝却缺乏节制蚩尤的实力,于是,蚩尤乘机起兵驱逐炎帝,这说明,炎帝和蚩尤同属一个氏族部落,他们之间是一种上下级关系;蚩尤举兵驱逐炎帝,也就是争夺氏族部落的领导权。第五,在连吃败场之后,炎帝求助于黄帝,黄帝派邓伯温等人领兵战败了蚩尤。这说明此时炎帝氏族部落已经归属了黄帝氏族部落并因此组成炎黄氏族部落联盟。第六,战胜蚩尤对于巩固和壮大以黄帝为首的氏族部落联盟有着非凡的意义,黄帝的天下共主地位由此而确定。


罗泌的这一段转述很容易使人产生这样的联想:炎帝为战胜蚩尤而归顺黄帝并与黄帝组成炎黄氏族部落联盟,我们能否由此推断炎帝和黄帝之间是先后合作后又分裂呢?这样的联想至少可以引出两个问题:其一、是涿鹿之战促成了炎黄两个氏族部落的联合吗?其二、是先有炎帝、黄帝平定蚩尤的涿鹿之战然后才有炎帝、黄帝之间的阪泉之战吗?


这两个问题的支撑点在第一个问题上,我们不妨用解读文本的方式来探讨这个问题。在罗泌的转述中有三处缺主语:“乃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小颢,以临西方、司百工”,“德不能御,蚩尤产乱”。从文言文省略句子成分的一般特点来看,这里应该是承前省略主语,这个省略的主语是“炎帝参卢”。“政束务乘人而斗其捖,于是诸侯携贰,乃分正二卿”,这是说炎帝榆罔时期,炎帝氏族部落联盟领导层内部矛盾重重,以至于疏于对子氏族部落的有效控制和管理,这导致了子氏族部落的离心离德,由此引发了氏族部落联盟内部的动荡不安。在这样的特殊背景条件下,炎帝“乃分正二卿”,对氏族部落联盟的最高领导层进行了调整,确定了自己与蚩尤在氏族部落联盟内一正一副两个最高领导职务,与蚩尤共同管理氏族部落联盟。“命蚩尤宇于小颢,以临西方、司百工”,这是说在具体分配工作的时候,蚩尤被委任主持管理少昊氏的故地山东一带,这是炎帝氏族部落联盟的西部边境。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获得这样的印象:炎帝榆罔和蚩尤之间的争斗乃是炎帝氏族部落联盟,甚或是炎帝氏族部落的内部事务,我们不妨称其为“内讧”。“黄帝,时为有熊氏,实懋圣德,诸侯利宾之。参卢大惧,设襢于熊,黄帝乃暨力,牧神皇风后,邓伯温之徒及蚩尤氏转战,执蚩尤而诛之。”这是说作为新兴的天下共主,黄帝的实力和影响力正如日中天,不仅赢得了其它氏族部落的拥戴,而且,在走投无路的狼狈处境下,作为老牌天下共主的炎帝榆罔也不得不屈尊相求,这就促成了炎黄氏族部落联合,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共同战胜了蚩尤。如此说来,问题的答案似乎应该是这样的:涿鹿之战促成了炎黄氏族部落的联合,先有涿鹿之战,后有阪泉之战。


父,《说文》的训解是:“巨也,家长率教者。”这就是说父就是大的意思,指的是拥有对人行使统领、管教权力的人,即首领。后来,“父”的这个意义被“后”、“帝”所取代。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我们不妨也用解读文本的方式来看一看《逸周书•尝麦解》。“昔天之初,诞作二后”,这“二后”指的是谁?从“命赤帝分正二卿”的叙述来看,“赤帝”乃是“二后”之一,从“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来看,另一后应该是黄帝。“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少皞”,这里承前省略了两个主语,前一个主语是黄帝,后一个主语是赤帝,也就是炎帝。“命赤帝分正二卿”,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黄帝授命赤帝分派、任命两个行政主管管理地方事宜,这说明在涿鹿之战前,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已经存在了。“命蚩尤宇于少皞”, 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赤帝任命蚩尤去少昊氏的故地山东赴任履职,这说明赤帝和蚩尤之间是一种上下级关系。联系下面叙述蚩尤举兵驱逐炎帝的情节来看,赤帝和蚩尤很可能属于同一个氏族部落,而且,他们是这个氏族部落的两个重要首领。所以,蚩尤逐赤帝应该是炎帝氏族部落内部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再读《路史•后纪四》所附的《蚩尤传》,我们更容易理解赤帝和蚩尤之间斗争的性质:


“帝榆罔立,诸侯携,胥伐虐弱,乃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小颢,以临西方、司百工。德不能驭,蚩尤产乱,出羊水、登九淖,以伐空桑。逐帝而居于涿鹿,兴封禅,号炎帝。”


这一段话意思是:榆罔继承炎帝地位的时候,氏族部落联盟内部的子氏族部落各自为政,以强凌弱,氏族部落联盟面临瓦解。于是,炎帝榆罔选派两名得力官员区地方上管理个子氏族部落。他任命蚩尤到少昊氏的故地山东去,分派蚩尤管理西部的子氏族部落和各种工匠。但是,蚩尤的实力和影响力太大了,炎帝榆罔更本就无法驾驭蚩尤,蚩尤乘机兴兵作乱。蚩尤反出羊水、九淖,直指炎帝榆罔的大本营空桑,把炎帝榆罔驱赶到涿鹿。之后,蚩尤取代炎帝榆罔而自称炎帝,并举行了祭告天地的封禅仪式。


这一段话说得十分明确:蚩尤驱逐炎帝榆罔,目的是取而代之,自立为氏族部落的最高首领炎帝。


那么,怎样来理解《逸周书•尝麦解》和《路史》对这段史实叙述的不同之处呢?我们认为三者之间可以互为补充,《逸周书•尝麦解》着重于交代事件发生的背景,即涿鹿之战是在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形成之后发生的,所以,作者特意在叙述之后来了一段这样的评述:“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作者认为,蚩尤兴兵驱逐炎帝,这是“以甲兵释怒”,用战争说话,述说自己内心的不满。联系前后文来看,蚩尤不满的多半是炎帝分任给自己的职务和工作。作者又认为,黄帝援助炎帝平定蚩尤之乱这是顺天意,有利于稳定炎黄氏族部落联盟内部的稳定和有序运作,所以说平定蚩尤之乱是“用大正顺天思序”。我认为,这样的评述是紧扣涿鹿之战繁盛的背景来说的。《路史》的转述则着眼于“展示细节的真实”,补充说明《逸周书•尝麦解》叙事细节方面的不足。


《蚩尤传》的上述叙述给后世留下了一段公案:蚩尤是否就是炎帝?吕思勉等前贤经过考证以后认为阪泉和涿鹿是同一个地方,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乃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两场战争,很可能就是同一场战争中前后两个阶段中的两场大仗。以此为一个依据,吕思勉等前贤认为炎帝和蚩尤可能就是一个人。我认为不同的人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在同一个地方进行不同的战争,在同一个地方进行不同战争的未必就是同一个人。今人刘俊男老师在其《炎帝就是蚩尤》一文中,先论述炎帝不是神农,然后从十一个方面举证论述炎帝就是蚩尤的理由。我也赞同炎帝不是神农,但并不是说炎帝和神农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认为就单纯的名称这个意义来讲,神农和炎帝是同一氏族部落前后不同时期的首领。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从《逸周书•尝麦解》和《路史》的叙述来看,蚩尤和炎帝之间应该也有一种特殊关系:很可能,炎帝榆罔和蚩尤是同一氏族部落同一时期的两个主要首领。所以,《遁甲开山图》说:“蚩尤者,炎帝之后,与少昊治西方之金。”《路史•后纪四》说:“蚩尤姜姓,炎帝后裔也。”一般认为,榆罔是神农、炎帝家族的末代首领,而蚩尤则与榆罔同时,这与《遁甲开山图》、《路史》说蚩尤是炎帝的后裔并不矛盾。从《蚩尤传》来看,蚩尤有过逐炎帝榆罔而自立为炎帝的举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蚩尤是众多的炎帝中的一个,言蚩尤冢是炎帝陵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以此断定蚩尤就是与黄帝同时代的炎帝而直言炎帝就是蚩尤,这是不恰当的。


蚩尤与炎帝同属一个氏族部落,蚩尤乃是炎帝氏族部落的后裔,其族源、出生地及早年活动地、活动范围及“牛首人身”的形象的相同乃至重叠实属正常。当炎帝氏族部落归顺黄帝氏族部落并由此组成炎黄氏族部落联盟以后,作为炎帝氏族部落的后裔及炎黄氏族部落联盟的一个中成员,从职业上来说也好,从职务上说也好,蚩尤从事于炎帝相同的工作,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当蚩尤与黄帝交恶的时候,蚩尤秉承氏族部落的传统以火攻黄帝,与黄帝以谴责炎帝氏族部落的罪状去谴责蚩尤,这也属正常现象:蚩尤不是炎帝氏族部落的吗?这些都蚩尤与炎帝相同的方面。在古籍中,蚩尤主兵,是战神,蚩尤主法主罚,德合荧惑星,即火星,所以,与火星相对应的炎帝,也体现了蚩尤的特征。但是,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到古代人帝陪天帝、人间帝王的臣佐陪人间帝王的祭祀体系之后,我们就会发现,作为神灵的炎帝和蚩尤在古人的表述中还是有区别的。《淮南子•天文训》说:“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其神为荧惑。”这段叙述告诉我们:炎帝是天帝,在星宿上表现为太阳,人间帝王炎帝与之相配受祭,朱明是人间帝王炎帝的臣佐(一说朱明是夏季的另一种说法),与人间帝王炎帝相配受祭,在星宿上表现为荧惑星,荧惑星就是火星。这样的表述暗合炎帝与蚩尤的关系:在南方天宇的星宿,太阳和火星一主一次,与炎帝和蚩尤的一主一次的关系一样。在《史记·五帝本纪》中,司马迁在叙述炎帝、黄帝、蚩尤三者之间的关系时,他的政治倾向性十分明显:以黄帝为正统,在叙事时始终以黄帝为本位和中心,故不惜使用春秋笔法。你看,言炎帝,则称其“侵陵诸侯”,言蚩尤,则称其“作乱,不用帝命”,而且是“最为暴”,特别是司马迁前面说“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后面又说,在这样的敏感时期,“轩辕乃修徳振兵”,其言外之意就是炎帝无德,炎帝失德。司马迁更本就没有以炎帝为本位来纪事。既然已经在做了这样的铺垫,司马迁为什么还要讳言黄帝啥蚩尤呢?没有必要,事实上,司马迁并没有讳言黄帝杀蚩尤,你看,他不是说黄帝“遂禽杀蚩尤”吗?既然如此,我认为,说司马迁为避免轩辕黄帝有“犯了弑君之罪”之嫌而有意识的将本为同一个人的炎帝、蚩尤分为两个人来叙述是没有道理的。


那么,怎样来表述炎帝和蚩尤之间的关系才比较合适呢?我觉得这个答案可以这样来写:炎帝和蚩尤是同一氏族部落同一时期的两个主要首领,蚩尤曾一度驱逐炎帝榆罔自立为炎帝,这是涿鹿之战发生的直接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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