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文学】暮秋碎语

文摘   2024-11-14 17:30   湖南  

网友  你的麦子    在掌上湘西发帖:

还是喜爱采桑园的美,落霞近于湖面,一半是故乡的秋意,一半是粼粼金光。闲时小坐,在湖畔择一处亭子,一个人静,一个人思。凝视着芦苇,或者尚未完全没入湿地的荷叶,又或者听听不时发出哀鸣的孤雁,会觉得往后的梦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景象,就像入冬的时候。阳光是斜射的,从芦苇荡里、从桑园里穿过,那些不知名的鸟群,带着些许金色的翅膀,时而朝东,时而向西;时而向南又时而往北。在眼前,倘若有风袭来,定是北风萧萧,一切都是自然的,一切又都是规律的,仿佛它们都已经历过一次死亡,自己也包括在内。

 

人随着年岁往上涨,心里的想法就多了,就暂且任由它四处闲逛吧。

 

回到可爱的丹青,种一棵枇杷树。去的时候我喜欢溯着丹青河而上,在河岸两旁古老质朴的村落里走走停停转上一圈,或者爬山看看变黄的枇杷,或者涉水数数小鱼小虾。青山相依,白云相偎,景色的美自是不必说的,但对于我这样长久客居异乡的人来说,它能这样就足够了。如果回不去,人的一生或许就该如此吧——任它反反复复,来来去去,爬山,是思乡,涉水,是念家,如今闲暇有余,爬山涉水何尝不是一个归家的过程。小时候种枇杷,长大后种桃树,我毕竟是个凡人,既然是凡人就会有感觉、有思念,就有悲欢离合。然而人生的欢乐聚合无常,有生就有死,循环往复,没有尽头。至今还记得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
 “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吗?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所以,我眷念非常。”
归途,钱粮湖的鸭子是要去吃的。不在乎已经吃过多少,对我来说,它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吃过最好的,能吃到最好的当属春忙、秋获、过年  ,除此之外就是灵动的小思绪。

 

眼下暮秋,钱粮湖的村民把收获的各类鱼趁着秋阳都拿至路两旁晾晒,这里和山区是有差异的,他们常常用来制作干货,晒干和风干是最常见的;而对于我们山区来说,记得小时候都是围灶,母亲会把要储存的肉食挂在上方慢慢熏烤,熏上半个月以上,这就是所谓的腊货,留作来年农忙时吃。

 

我喜欢吃钱粮湖的鸭子。土生土长的鸭子,香得很自然,还有那最简单的烹饪方法,用纯正的菜籽油,等油热后放入鸭子煸干水分再放入姜蒜翻炒至金黄,然后加点青辣椒,倒入适量的泉水,最后依次放入适量的盐和胡椒粉,盖上盖子焖上个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享受小时候过年或者秋收才能吃到的美食了;当然也喜欢这里的炊烟人家,靠着一处向阳的窗户,看着簸箕上琳琅满目的鱼在阳光下的色彩,那是朴实村民独有的收获,还有北风拂来那阵阵鱼香。如果冷空气来得早,还能欣赏那悠闲的候鸟和它们灵动且优美的舞姿。

 

大学毕业之后,十年里虽然断断续续回去过,但故乡已不是原来的故乡,家早已从村里搬到了城中,不再农忙,鸭子也时常能吃到,可父母已经上了年纪,土生土长的香味很难再闻到,但好在味道还在,这样想着心里就多了许多暖意。观景看物和吃饭吃菜其实哪有什么好看与不好看,好吃或不好吃,还是看个人心境。风景再美,饭菜再好,时间久了,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粪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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