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初,与萧春雷兄在大嶝一家海鲜馆小聚,见到并品尝了久闻大名的“海猪”。
海猪,又名海兔,海猪是老厦门人的叫法,日本人称为雨虎。我看到的海猪,是海兔中的一种:蓝斑背肛海兔,在厦门的滨海滩涂多有分布。之前,我在朱家麟博士的《厦门吃海记》中,第一次了解到此物,得悉其为一种奇特的海洋生物。“海猪,柔软动物也,略似猪形,大仅如鼠,全身作细翠点,背有孔似鲸。种出金门烈屿及同安珩林等处海滨。
初,细如虱、如蚤。秋末,禾山浦口乡人取之,盛以木盆卖之。筼筜港左右、吕厝、溪口、吴村及屿后、西郭、仙乐等乡人,蓄之海田,俗云“坛”,田里乡亦有蓄之。坛则日长育,他处则否。
冬至前后,吐纷条如线,谓之“海粉”,四月止。色淡青,若海苔状。海粉从背上孔出,另有粪道。天气宜和暖,寒则不敢出游求食,严寒多饿冻,死尤多,必先整饬海口,蓄蚬于沿堤。蚬能粘着污泥,使水清洁。蚬无甚利,为海猪故蓄也。海猪忌蟳,蟳忌八足鱼。鱼足韧而伸缩有力,蟳遇而钳之,辄脱其螯,故蓄海猪敌之。海猪将吐粉时,遍植黍秆坛中,俾吐粉缠绕之,不致汎散。
日拾而洒之,每百斤现值百元,数年前陡增至百七八十元。销售浙之宁波、江苏之上海等处。品视燕窝为次,惟每年出产,统计在五六千斤而已。”
此段文字,阐述了老厦门人称海兔为“海猪”的原因,即“略似猪形”。文中还介绍了老厦门人养殖“海猪”,蓄之海田,并把海猪田称为“坛”的风俗。最后,还介绍了海粉的情况,如民国时期厦门海粉的生产办法、销售渠道及生产产量。朱博士在其作品中指出:闽南人养殖“海猪”已有两三百年历史,最近的历史记录是1955年高殿乡曾养殖了近三百亩,在岛外,则以翔安东坑湾为最,一直到几十年前,还有渔民零星采制。
湖里乡土研究者黄国富先生也写过“海猪”。在他的文章中,我们知道厦门岛内中埔社的村民养“海猪”是在滩涂上用海泥做堤围出塭(塘子),显然,这塭其实就是《厦门志》中所谓的坛。据称,中埔社最多的时候曾有80多个塭。养海猪主要是为了产“海粉”。“海猪”卵索带奇长,最长可达数百米,将其晒干,类似米粉,是为“海粉”。合作化时期,厦门中埔、埭头等村的“海猪粉”产量每年竟达到两千多斤。 “海猪”极似外星生物,奇特处主要有如下几点:一、依环境变色;二、遇敌射汁逃匿; 三、体内生成叶绿素;四、雌雄同体; 五、肛在背部。在大嶝海鲜馆,我亲眼看到了此海错在体形上变化多端的样子,真可谓“百变星君”。最令人咋舌的是,老鼠般大小的“海猪”,炒成菜后竟缩小如蜗牛,一口可吃一只,我竟连吃了八只。什么味道呢?您自己尝尝! 翔安是个海洋文化极为发达的地方。很多人理解海洋文化往往侧重于航海、侨民、渔业、盐业等方面,却很少关注到食谱中的海洋文化。我到翔安工作差不多十年了,走过不少翔安的村庄,认识不少翔安的本地人,对翔安乡土的了解渐渐深入起来,甚至都有点感情了。由于不时会参加翔安人的婚礼,有时也会到翔安的渔村大快朵颐,一直对翔安人吃海文化的发达深感震惊。 翔安人的吃海食谱中,有两种暗黑食物堪称双绝,其一是文昌鱼(被列入保护名录之后已经没人敢吃了),其二是海兔(本地人叫海猪仔)。这两种奇特的海洋生物,居然都是翔安人自古流传的传统食物。关于后者,最为神奇的是,它不仅是本身可食用(专业人士去毒腺后方可食用),其卵带居然也被视为药食合一的滋补珍品,实在令人称奇。 2023年春节,我陪同厦门卫视记者到琼头做节目,在渔民林惠滨家再次品尝到了海兔肉,并第一次见到了青绿色海粉。海兔肉的味道极为奇特,似乎有螺肉的感觉,且很Q。作为厦门仅存的依然有着渔业活动的大型渔村之一,琼头至今保存着古老的海猪、海粉食用习惯,也是情理之中。本文图片拍摄者:林鸿东
预计2026年开业!翔安第一座国际超五星级城市酒店→责任编辑\林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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