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沙白女孩决定去死:假如明天不再来临

体娱   2024-10-25 23:59   四川  

2018年,在家人的陪伴下,台湾传奇主播傅达仁在瑞士选择安乐死的临终画面曝光,关于安乐死的讨论席卷整个网络。

 



10月24日,上海女孩沙白也在瑞士选择了安乐死



面对这样一个潇洒、豁达的生命


不少网友潸然泪下




沙白很不幸,大好年华恶疾缠身;


沙白很幸运,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父亲



学生时期,作为教师的父亲,直接冲到学校怒斥虐待沙白及全班同学的班主任:


你这个单身变态,自己孤独就找那么多孩子陪绑,快点找个女朋友吧(大意)。


很多家长严重缺乏与孩子作朋友的能力,没有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大写的人:


他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你的孩子;


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意志、兴趣,有一定的空间和发表意见的权利。


有次看到一个家长大大方方地向孩子道歉,感觉这个孩子很幸福。


把孩子当朋友一样尊重的家长,心态最好——


沙白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家长,


他会为自己的过失向沙白道歉!


也只有这样的父亲,才会教养出沙白这样敢爱敢恨、坦荡骄傲、独立坚强的品性!




对于绝大数人来说,死亡很可怕


比死亡更可怕的莫过于生不如死:


《野鹅敢死队》(1978)的上校为避免战友被敌人活生生地剁为肉酱,含泪将其射杀,无数中国观众热泪横流。



在战争这样的非常时期,做出这种无奈的选择,人们尚可理解,倘若是和平时期呢?


因疾病等原因必须依靠外界协助才能自杀(安乐死),在中外(尤其是信仰救赎的基督教国家)都是一个非常敏感和极富争议的话题,人们夹在生不如死的至爱亲朋和宗教、文化、伦理、情感、法律的规条中无所适从。


安乐死(euthanasia)一词源于希腊文,由“美好”和“死亡”两个词组成,指让患者无痛苦地去世。


1516年,托马斯•莫尔《乌托邦》为安乐死辩护:


如果病人受到痛苦的、无法治愈的疾病的折磨,病人就可以选择死亡。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努力,1993年2月,荷兰通过了一项关于“没有希望治愈的病人有权要求结束自己生命”的法案,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通过安乐死立法的国家。


1995年,澳大利亚北部地区也通过了类似的法案。


2002年4月,比利时议会通过安乐死法,成为世界上第二个以法律形式准许实行安乐死的国家。



以前卫著称的瑞士,是目前全球唯一允许协助外籍人士安乐死的国家。


根据西班牙人雷蒙的真实事迹改编的电影《深海长眠》(2004)


从头至尾都在探讨死亡


给人的感觉却是爱、同情和温暖。



影片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发问: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生命的尊严若不是通过个体生命尊重彼此独立、自由的意志,怎么可能实现?


1967年雷蒙因跳水事故导致自颈以下全身瘫痪。如果不曾周游世界和如此热爱大海,雷蒙不会数十年如一日地热切要求获得死亡的权利:


1993年,50岁的雷蒙要求政府准许由别人协助他实施安乐死,同时上诉到欧洲人权法庭,最终未能如愿。


想想巴西的海滩,


想想曾经与自己一起坐黄包车的越南姑娘,


那些激烈的运动,


足球----


想想吧,一个昔日那么活跃的生命瘫痪在床,日复一日地度过30年4个月零几天,是什么滋味?


这种痛苦拉长到几十年,和地狱有何区别?


雷蒙的自传就叫《地狱来信》。


能不能快一点,让我的生命回到终点、回归大海、回归宁静?


瘫痪的主教认为:“没有生命的自由不是自由!”


雷蒙针锋相对:“没有自由的生命不是生命!”



一个英国诗人曾经问道:


假如生活是一场糟糕的电影,何苦还要等到结束?


当生命成为酷刑或累赘,当爱成为惩罚,我认为,无论是以法律还是上帝的名义,都不应强求雷蒙在非人的痛苦中度过余生。


1998年1月雷蒙经他人协助服毒自杀,西班牙警方以涉嫌协助自杀拘捕了雷蒙22岁的女友,大约3千名雷蒙的老乡集体自首,声称自己才是协助雷蒙自杀的“真凶”,迫使警方的调查不了了之。


《深海长眠》以无比的坦率和对生命意义的透彻领悟,获得包括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在内的诸多大奖。


影片最动人的地方就是通过日常的生活镜头来展现生命的可贵,以及不同的人物如何理解生命的尊严,他们的冲突与饱含泪水的谅解。




影片不想对任何人指手画脚,因为每个生命都是如此不同,只是让观众体会生命的庄严与美好,启发你对生命意义本真的探询。



饱受痛苦煎熬的患者病入膏肓,


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医生又该如何是好?


1986年6月,陕西人王明成为身患肝癌晚期绝症的母亲申请并执行了安乐死,这起中国首例安乐死事件轰动全国,引发安乐死的大论战。


汉中人民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对王明成和主治医生蒲连升提起公诉;


1991年4月法院宣布二人无罪释放。


蒲连升


2001年蒲连升接受央视采访,往事不堪回首:


检察机关(起诉我)是故意杀人罪。在看守所里总共呆了492天,这个我记得最清楚,我认为我是冤枉的,我作为一个医生,在我医生范围之内,尽我医生的职责,减轻病人的痛苦,何罪之有,往事不堪回首。


观念在变化:



蒲连升的美国同行杰克•科沃基恩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青年杰克


自1990年协助54岁的珍妮特自杀,病理学家杰克共帮助130位患者“摆脱痛苦”。


性格张扬、无所畏惧的他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先后5次出庭受审。


1998年11月


杰克在CBS著名的《60分钟》节目里展示自己协助患者自杀的全过程,被判二级谋杀罪入狱8年半,2007年获释。


2010年4月14日


82岁高龄的杰克在纽约出席了以他为主角的影片《死亡医生》的首映礼。


老戏骨帕西诺将杰克倔犟、骄傲和舍生取义的品性刻画得入木三分。



面对你的苦难,我怎能转过脸去?


杰克不惜以身试法,屡屡挑战社会容忍的红线。


他认为自己是在帮助那些痛不欲生的人们脱离苦海,与“谋杀”风马牛不相及。


当患者提出安乐死的要求,杰克总是先做一番细致的了解,并征求患者家属的意见。


如因抑郁要求离开这个世界,杰克会加以拒绝。


对于那些延续生命无异于承受酷刑、生不如死的患者来说,杰克不是“死亡医生”,而是天使:


有了这位天使的协助,他们才能在亲人的陪伴下,体面、无痛苦地离开这个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的世界。


杰克从未后悔帮病人行使死亡权利,即使坐牢也不改初衷:


“这个世界对安乐死和协助自杀的态度非常伪善。”


沙白、傅达仁的选择获得亲友的支持,以及大陆、台湾网友的感佩、声援,


只因为,人类的所有活动最终都必然指向一个目标:


生的尊严,死的尊严。





沙白走了


沙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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