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起床就看见一个悲剧,一个21岁的应届毕业生,因考试不合格未拿到毕业证,对实习报酬不满遂回校发泄行凶,无差别的攻击报复社会。这一年来,刀、车的事发生过无数次了。类似案件,以前的凶犯群体画像,是五六十岁、无父无母无孩、无工作的男人最危险,要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珠海的凶犯大概是中产,无锡的凶犯年龄只有21岁。他们犯案的原因是:(自认为)自己遭遇了不公、不平。以前我以为雪花都是悄无声息飘落的,触地即融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现在我看得真切了,雪花都是坠落的,它能砸出嘶吼声,还能砸死人。 但他驾车、刀人之前,就已经对死亡无所畏惧,凶手那一条烂命,怎么能还给群众公道?再次说明,凶手肯定该死!但我们需要了解凶犯的侧写,了解他心态为何会转变,而不是封锁一切关于凶犯的信息,仅仅排查“五失人员”……也每次都会有人问:他们反正就是一死,什么不去搞死仇人,而是驾车冲上了大街;提刀在学校门口;或是揣着一瓶汽油挤进公交车?当然还有“出门左转是XX的陈年老梗。这个疑问很难用逻辑回答,答案在情绪。我不是要你共情那些杀人犯,但他们一直缺乏了解甚至拒绝去了解,只能催生更多的惨素。在一个人最绝望愤恨之时,他是世界的畸零人世界是他最大的仇人。街市上的叫卖声都会让他感官过载而崩溃,他见不得任何人活得比他从容。一个失控的疯子无法精准复仇。另一方面,大城市人群聚集,特别是幼儿聚集,給了绝望疯子们更多便利。与大城市伴生的,還有官僚体系和陌生人社会,阿伦特说“官僚体系是无名之人的統治”,这意味着很多人的仇怨很难找某几个他可以轻松触达的人算账,于是陌生的群众就一次次倒霉。在农村复仇就很容易精准,从宅基地纠结到低保陈年账,冤有头债有主,很容易堵到对方。且乡土伦理非常推崇剖白、洗冤和血亲复仇。杀人不一定会让某人被唾弃,但滥杀一定会输理。比如,张扣扣就不杀仇家的女人小孩,这果然让他赢得了更多同情。所以别笑美丽国经常有枪案,至少,人家的媒体,能将每次枪案枪手的作案动机调查得明明白白。我们这里却不能讨论,你只能看到那蓝底白字的通报。
每次一出事,就要加强风险源头防控,可是,真正的“源头”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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