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鞋
作者:龚诗雅
东边的初日透过云层,挤出一缕金色的光。不一会,霞光瞬间铺满了半边天,余晖向天边扩散,山峰也被光耀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一九三五年,遵义会议后,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的指挥下继续长征。
阿嫫: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88封信。几天前,阿普病倒了,我想找些果子给他吃,回来时一脚踩进了湖中,果子没了,布鞋也湿了,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幸好被一个拿着红旗的人救下。他叫于途,他说他们是“红军”,是来解放百姓的。红军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他们对我也很好,阿嫫放心吧。
男孩在牛皮纸上写完信。他坐在石头上,望着月光照耀的红旗,抱着布鞋闭上了眼睛。
红旗拍打着浓雾,男孩被刺骨的寒风吹醒,他站起来打了个寒颤,望着远方的高山。寒星满天,严霜遍地,微弱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在白色的浓雾里,于途走向男孩说:“准备出发了,路上跟紧我们,保护好自己。”男孩穿上布鞋,用力地挤了挤。
这双鞋已经破烂不堪,不仅颜色黯淡, 布料也十分粗糙,鞋底露出红褐色的木头跟。于途发现他的鞋并不合脚,递了双新的给男孩。他摇了摇头,往回缩了缩脚,指着布鞋说:“这是阿嫫给我的,她让我穿着布鞋翻过大山去找一支红色的军队,那里才是我的归宿。”“看你这么喜欢它,那就叫你小布鞋吧!”于途笑笑。
红军继续行路,整齐的踏步声像节奏分明的鼓声。江水湍急,波涛汹涌,如野马般奔腾不息翻滚着波浪,冲刷着岸边的巨石, 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把一切阻挡在前方的物体都吞噬殆尽。
“同志们,我们即将渡河,请大家脱下棉裤,跨过大江。”
小布鞋学着于途的动作把棉裤脱下来挽在腰上,把布鞋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可是一到江边,小布鞋不敢走了。冰冷的江水像无数根钢针一样扎进他的骨头,他的全身就像火烧一般疼痛,直入骨髓。军队犹如一条条巨龙跟随着红旗在水中缓缓前行,河底泥沙也被翻动起来,战士们有序且平静,缓慢却坚定。天逐渐明亮,一束阳光照在男孩的脸上,抱着小布鞋的战士晶莹的汗水往下掉, 初日驱散了迷雾,一抹红光照在党旗上,红军也成功抵达了对岸。
小布鞋就这样跟着红军跨过了大渡河, 金沙江,翻过雪山,走过草地,来到了高笠乡。百姓说这里年年闹饥荒,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加上地主肆意抢夺他们的钱财和粮食,百姓往往是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红军进驻后进行了政策宣传,并领导群众成立了抗捐委员会。打土豪、分田地,开仓放粮、 杀猪分肉。于途带领红军在街上搭台子宣传:“兄弟们,土豪劣绅剥削压迫我们,咱们没收他们的不义之财是取之有道的。现在快要过年了,有的百姓还没米没肉,大家不要担心,红军一定给你们撑腰!"小布鞋跟着红军打开了土豪的粮仓倒出里面的谷子, 打包分配给百姓。赵三娘背着孙子在粮仓周围走来走去,却迟迟不敢拿,有一个士兵两只手提着谷子说:“大娘您放心拿吧,有红军作主,怕什么!”大娘拿起一块肉和一袋米,眼里含着泪水说:“谢谢你们,红军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打掉了地主嚣张气名后,激发了大家的热情。百姓一边分粮一力唱着顺口溜:“土豪劣绅欠我们的钱,打开粮仓往外掀,千人分得粮和肉,回家过个热闹年。”红军通过开仓分粮,解救了不少在贫困线上挣扎的战士。正愁没钱没粮的刘素芬分得一袋大米和一个猪头,母子二人开开心心地过了个热闹年,王利群分得一袋铜钱和一背谷子顺利地渡过了难关,穷得住在窑洞里的李富财,分得粮食后露出了纯朴的笑容。
小布鞋一手拿着铁锹,站在粮仓旁看着来来往往的红军,在信中写到:
阿嫫:
红军总是那么尽力地去帮助百姓,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肯拿百姓的一粒米,自己空着肚子也要让百姓吃上饭。这是为什么呢?
“小布鞋,过来铲一下谷子!"于途背着袋粮食,向他说道。小布鞋放下纸笔,拖着铁锹,叮铃咣啷地跑向谷仓和红军一起铲着谷子。他一边挥舞着铁锹一边嘟囔:“如果红军早一点来贵州,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会变好,阿嫫是不是就不会死......”
5个月后,红军终于抵达了吴起镇,小布鞋坐在参天古树下,望着高高飘扬的红旗。这是他给阿嫫写了第100封信。
阿嫫:
我和红军已经到延安了,在途中,我看到他们团结群众,带领百姓一起劳作。于团长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他们说红军是为人民服务的,是来解放百姓,解放中国的。这儿到处都贴着这样的标语。
阿嫫,这一路上,我有了一个梦想,我也想要成为一名红军!
一九四五年的早春,党旗依旧飘扬在延安。晨曦中的太阳冉冉升起,照亮了大地。 树木刚刚发芽,新芽上爬着的蚕蛹也长出了翅膀变成蝴蝶,飞向了青葱的高山,万物沐浴在这和煦的阳光下,向着光明茁壮成长。
这时,小布鞋已是红军中的一名战土——只是,大家不再叫他“小布鞋”了, 他叫张国安。
作者简介
龚诗雅,女,越西中学高2022级4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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