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人到中年,不如猪

文化   2024-10-02 11:06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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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岁那年,王小波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奔赴云南插队。结果,发誓要闯出一片天的他,刚到农场就发现,周遭的一切都被统一“设置”了。

人们需要认真干农活,早晚读语录,一次不落。而猪和牛就更惨了,要么老老实实繁育后代,要么拼命吃糠走向餐桌。

然而,在逆来顺受的芸芸众生里,有一只猪与众不同,它无视命运对它的“设置”,只做想做的事,去爱去的地方,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样。

这让王小波大呼稀奇,于是他罕见地以动物做主角,写下杂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他借这只猪,隐射了大环境下被条条框框所“设置”的人们。尤其是到了泥沙俱下的中年,没有人能逃得掉生活的棒槌,更是在它的碾压暴打下活得还不如那只特立独行的猪。

01

生活是把杀猪刀,杀尽你我身上的锐气

书里提到,自从被人类圈养后,猪就只有两种生活:一种是做节育手术,成为肉猪;一种是不做节育手术,为母猪配种。

尽管这样的安排让猪们痛苦不堪,但它们中的大多数,还是接受了。

只有那只又黑又瘦,两眼却炯炯发光的猪,格外不老实。它一天到晚四处游逛,不是像山羊一般跳过猪圈,就是像野猫似的蹿上房顶。它拒绝被阉割,谁要是敢拿刀靠近,它就一通大吼把人吓走。不仅如此,它对食物也异常挑剔,非细米糠熬的粥不吃,时常引得同伴们眼红嫉妒。

农场领导们对于这只事事不听安排,处处与众不同的猪,深感头疼。所以,他们开会一致决定,对它展开捕杀。

这让王小波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生活中出现不可控的“异类”,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仔细想来,的确如此。

就像热爱写作的王小波,在那个纯文学当道的年代里,偏偏不合规矩,用直白粗鲁的语言畅抒胸臆,拿荒诞戏谑的故事洞穿人性。结果,写了8年小说的他,非但赚不到稿费,还一直被外界指指点点,称其作品的内容不健康

就像曾经的你我,心有棱角,身长尖刺,一心拒绝生活的死板设置,想要跳出规则桎梏。可一旦脱离世俗轨道,稍稍有些出格举动,就会遭受社会的各种磋磨和敲打。

最后,我们都被剜去自尊、被剔掉骄傲,各自落下满身伤疤,才发现:不折腾到痛不欲生,体无完肤,哪叫生活啊!

02

命运面前讨生活,没有谁是容易的

每个中年人身体里都住着两个灵魂:一个誓死是少年,永远嫉恶如仇;一个栉风沐雨,低到了尘埃里。

如此割裂的两面,其实都是拜生活所赐。

对此王小波深有感触。一直以来,他把那只猪当作了他追求理想的化身,但是,当那些人用枪杀猪的时候,他却不敢站在猪的一边与之共同战斗,而是做了他所痛恨的“沉默的大多数”。因为,他觉得为了一头猪强出头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更主要的是,他有一个极为现实的理由:不敢对抗领导。

王小波记得很清楚,有段时间,他病得十分厉害。于是他哭丧着脸,向领导申请回城养病。结果领导不批准。理由是,当时形势一片大好,而王小波居然没有跟着乐呵,反而一脸哭相,情绪有问题。最后王小波不得不打起精神,遵照领导说的展现出一片积极乐观的态度来。

亦舒说:“逼人的,一向是生活。”

在生活的百般刁难下,那只特立独行的猪尚且有勇气表达愤怒,拒绝被煽割、被捆绑。可人们却各个丢掉喜怒哀乐,连声“不”都不敢说。

尤其是在既要尽心安抚高堂白发,又要奋力托举膝下儿女,更要八面玲珑讨好上司的年纪,哪怕内心早已苦得一塌糊涂,我们还是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委屈苦累一人扛。

可是,若想在命运的冷饭菜盆中讨生活,这世上的哪个人是容易的?

03

在按部就班的生活里,不妨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书中那只“特立独行的猪“,面对火枪的围攻,猎狗的撕咬,始终不肯投降。它冷静与之周旋,并瞄准时机一头撞开包围圈,向着前方狂奔,从此自在畅游于天地。

在它的启发下,王小波看到了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于是,他在忙完一天农活后,看看书,又或是借着月光在镜子上涂涂写写,寻找另一片诗意的天地。

但思想超前一步的他就像那只特立独行的猪一样,刚开始得不到别人认可。他无圈无派,每一部作品都心血用尽,但每一部都发不出来。尽管如此,他却从未想过放弃对星空的仰望、对写作的追求。在漫漫寒夜里,他踽踽独行,像个所向披靡的游侠骑士,直击生活的刀光剑影,一路奔向自己的黄金时代。

作家罗兰说:“人有时因为环境条件的限制不能离开框,但心可以。”

所以,即使命运的洪流再汹涌,也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退半步,迟早能横渡彼岸。即使现实的手腕再强硬,只要面不改色,无惧无畏,就能与之对抗到底。

中年人的英雄主义,正是认清生活的残酷后,依旧理想不灭、特立独行。

诗人木心说:“我不可把人生荒废在俗套的生活里,我要在我的身上,克服整个时代。”

诚然,每个行至半坡的中年人,都难逃生活枷锁的桎梏,现实命运的重锤。

但你要知道,生活一向欺软怕硬,不对它安之若素的人,就永远不会被它挫败,就能永远生猛下去。就像王小波笔下那只”特立独行的猪“,只要有一颗不被”设置“的心,就能拓开一条走出庸俗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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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思想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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