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曾想过自杀,但我觉得,那样会辜负爱我的人,不要他们对我失望......所以,我就再坚持坚持呗......”。
她说:“人人都是向死而生啊”。
也许,只有接近死亡的边缘,才会明白生的意义;向死而生,我们又该怎样迎接明天的太阳。
2016年北京的一个夜晚,窗外冷风呼啸,但会堂里却温暖如春。
场内布置着盛放的鲜花,播放着舒缓的情歌,当这场典礼的主角:一位打扮成花仙子的女子和丈夫齐齐出现时,嘉宾们集体起立鼓掌欢呼。
她叫王越,大学本科毕业。结婚时,没有婚车、没有婚房、没有钻戒,更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和所有女人一样,她渴望有一个宝宝。
大学毕业前,王越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王亮,2008年两人步入婚姻殿堂,没有婚车、没有婚房、没有钻戒,更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结婚四年后,他们在北京安了家。
2012年,31岁的王越正准备要一个宝宝,也就在此时,她被查出胃癌晚期,已转移至盆腔,医生说可能活不到一年。12月,王越做了子宫、卵巢和五分之一胃的切除手术。
化疗不仅考验着王越的意志,也考验着她和王亮的爱情。
为了给王越治病,爱人王亮卖掉了北京的房子,陪着妻子抗癌,这对在北京打拼的80后夫妻,用相守的故事,吟唱出了旷世奇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越虽然出生于一个普通的东北家庭,却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备受疼爱。可王越却把头发一甩,行李一背,潇洒地跟王亮“私奔”了。她想嫁给爱情,而非物质,所以不管对方有钱没钱,只要俩人能幸福相守,日子就能过好。婚后,王亮努力打拼事业,没过几年,便在北京买了房。有了温馨又舒适的小家,王越便盼着再生个胖娃娃,就更圆满了。2012年的一天,王越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适,她顿时心中一阵狂喜:难道要升级成为母亲了?她被诊断患上中晚期胃癌,癌细胞已扩散至卵巢,寿命仅剩不到一年的光景。她哭着质问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她与王亮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自己的事业也才渐渐上了轨道。可突发的恶疾,却将她刚刚开始的幸福人生,彻底颠覆。此时,有一个人始终不肯松开她的手,那就是她的爱人。王亮耐心安慰她:“只要积极尝试,就会有新希望;但如果自怨自艾,只有绝路一条。我们改变不了事实,却可以改变心态。”2012年底,王越接受了第一次大手术,卵巢、子宫以及五分之一的胃都被切除了。术后的王越异常憔悴,她会因难以忍受的疼痛冲王亮大发脾气。但王亮从不还嘴,默默消化一切后,依旧无微不至地照料着王越。在他的精心呵护下,王越的病情果真出现转机,身体各项指标趋于正常。王亮备受鼓舞,他听说旅游对身体康复极有好处,便毅然辞掉公司高管的工作,带着王越游山玩水。不知不觉间,王越见识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感受到异国的风土人情,更是度过了医生所说的“仅剩一年寿命”的难关。大家都以为,老天终于不再着急将这位“宝藏女孩”召回天堂了。2016年1月,因连续几天不排便、不排气,腹内大量积水,王越的肚子鼓的像个皮球,病痛的折磨令她几度想自杀。可是她放不下自己爱的人,更希望看到爱人变老后的样子。因病情恶化,她三个月没吃过东西,只能靠营养液维持。医生说,这是晚期症状的表现,如果她有想做的事情尽量满足,时间不多了。半个月后,王越为自己举办了一场告别会,她希望趁自己身体还行的时候见一见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我知道你最放不下的人是我,我会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活下去,希望不管我们是否在一个空间,是否在一个世界,我们都能够默默地祝福对方。希望我们有缘再相聚,我相信我们再相聚的时候还能相亲相爱,白头到老!”王亮哽咽着说。
“真希望能和你活到80岁!不管有我没我,你都要好好地活着。”她希望这是梦,永远也不醒!
在场的宾客泣不成声,为何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偏偏不能相守到白头?礼堂内的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这时,尽管王越才是最悲伤的那位,却说了一番话,把大家逗笑了:“其实我是先去享福而已,我是去等着你们……这话好像不太吉利,不是等着你们,你们慢慢地走,不着急,就我先去而已。”
“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就是因为你们今天的到来,听到你们所说的话,我不再惧怕那一天了。虽然那一天到来以后,没有你们陪我,我可能会孤独,但只要我们的记忆同在,我就一直都在,这真的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了,现在……它圆满了。”
没有号啕大哭的场景,也没有渲染悲情的曲目,只有笑意明媚的王越,和身旁的鲜花争相比美。根据她生前的遗愿,眼角膜捐献给两个失明的孩子,让他们代替自己继续欣赏这美好的世界。他还替王越照料她的父母,并把那张和王越的“四十年后”老年合照,摆在了自己的书桌上。虽然一些病症暂时无法攻克,但是人类的勇气和爱,同样有不可战胜的力量。倒不如,余生好好爱自己,好好爱家人,珍惜活着的每一天,让幸福一直伴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