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她靠避宠当太后
作者:国风涯涯
“或考学为女官,或者成为后宫妃嫔。”
“妃嫔,是和今日我看见了那位夫人一样吗?”
“不错,你今日见的夫人,是本朝皇帝陛下最为敬重的宸贵妃。”
“我要小福子陪着我,是不是也得进宫当贵妃娘娘才行。”
“贵妃娘娘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你还太小。”
“那我给新皇当贵妃,恩公说,我是当今皇后亲自接生的,我出身时自带福气,难道有福气,还不能当贵妃吗?”
“有福气还不够,还得够聪明。”
“怎样才能变聪明。”
“倘或你肯住在我家,给我当干女儿,我就会教你变得很聪明。”
“变聪明了,就能进宫当贵妃娘娘,然后去找小福子吗?”
“倘或你真成了新皇的贵妃娘娘,别说一个小福子,就算是要一百个小福子也有。”
岳秋静指着一片巍峨宫墙道:“那好,我就当新皇的贵妃。”
岳秋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庞统领提着鸟笼走过,迎头泼给她一盆冷水。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不仅庞统领这样认为,庞家上下所有人都觉得岳秋静痴人说梦。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荒诞不羁的梦,最后居然变成了真的。
庞夫人请来三个严苛的嬷嬷,教导岳秋静宫规礼仪,指望岳秋静知难而退,可岳秋静并没有被繁文缛节吓退,而是夜以继日的学习。
三个嬷嬷对岳秋静大为赞赏,向庞夫人进言。
“小姐天资聪明,不卑不亢,夫人何不举荐小姐到潇湘馆进学,老奴观小姐有大志,年纪也正当时,潇湘馆中各家名流千金俱在,小姐若是去了潇湘馆进学,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庞夫人听完嬷嬷的话,若有所思。
潇湘馆是京都有名的女子学堂,这所学堂必须是达官显贵才能入读,入学前有各类严苛考核,不仅要考琴棋书画,还要考骑马和射箭。
进了潇湘馆相,当于大半只脚踏进后宫,当今皇后楚挽夏和先皇后华如梦,都是当初潇湘馆的前二甲,前三甲为贤妃。
庞夫人手中拿着剪刀,面前放着一盆花,此刻她正暗自出神,花盆中的月季花,被她剪得光秃秃。
地上铺满层层叠叠的花瓣,庞统领进屋,慌忙大叫。
“哎呦,你眼珠子似的养了大半年,刚开花不好好照料着,做什么又给剪掉。”
庞夫人放下剪刀,关上门窗。
“老头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别是又要叫我辞官,家里儿子伤得伤,残得残,我要是辞官,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秋静,想去潇湘馆。”
“你别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庞家的前程,我自己会挣,犯不着搭上人家小姑娘一辈子。”
“你今年也三十岁了,即使皇上顾念师兄弟的情谊,留你在御前当差,可你日后手脚慢了,皇上还能用你吗?”
“庞家的族人都是靠不住的,两个儿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倘或,咱们家出一个贵妃,儿子们的亲事,也好有着落,再则秋静自己想进宫,又不是我逼她 。”
“让一个小姑娘出头,太不爷儿们。”
“宸妃心善,定会对她多加照拂,更何况她父亲是护国而死,又是你我的义女,就算她做不到贵妃之位,一个妃位也是有的。”
“京都子弟多朽木,妻妾相争不死不休,若是将来结亲时,看差了眼,那才是耽误秋静的后半生呢,一家好儿郎百家抢,咱们抢不过那些国公侯爷们,倒不如送她进宫搏一搏。”
庞统领渐渐被说动。
“依夫人所言,送她入宫并没有坏处。”
“我嫁到庞家,何曾做错过一件事,当初这府邸是我买的,儿子当年要去临碣台,也是我拦下的。”
庞夫人抹着眼泪,庞统领除了恭维她,不敢反驳一句。
“夫人睿智。”
庞夫人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她有一种先天的远瞻性,旁人只能看到一年两年后的时候,可她却能预见五年,甚至是十年以后的事情。
“皇上激进,好大喜功,皇后娘娘一往情深,他们二人处在逆境还好,若处在顺境中难免要生事端,后宫各处风光无限,我觉得最好的风光只有两处,一处在凝辉堂,一处在长信宫。”
“这些娘娘的母族,那个不是世代簪缨,她们族中已经出了妃嫔却,还赶着往后宫塞人,培育人才。”
“咱们族中唯有你一人为官,不扶持新的力量,等你老了朽了,再想送人进宫,可就来不及了。”
“光靠着你留下的这点战功,能吃多少年,最多再吃四十年就得到头,不未雨绸缪,以后孙子们也去泥潭里打滚吗?你能保证子孙后辈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遇上个皇帝和他称兄道弟?”
庞统领低着头,桌上的蜡烛熊熊燃烧。
庞夫人眼看蜡烛快要燃烧殆尽,立刻拿出一只新蜡烛。
“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一根蜡烛干了,就该换新的蜡烛,倘或旧的蜡烛熄灭了,却不换新的蜡烛点上,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黑暗。”
庞夫人把新蜡烛递在他手中,庞统领犹豫片刻后总算点上新的蜡烛。
庞夫人对此很满意,她知道今日的谈话成了。
“也罢,我这身武艺全都交给她,夫人也将自己管家的本领倾囊相授,日后她若为妃,也可保我庞家几十年荣华,若能产下皇子封王立府,也不枉咱们辛辛苦苦培养她。”
“等着瞧吧,夫君,庞家的希望不会落空。”
庞统领和庞夫人,于西窗下烧灯夜谈,确定下了庞家未来的发展方向,也确保了庞家一百多年来的富贵与繁荣。
多年后古稀之年的庞夫人躺在病床上,身为贵妃的岳秋静带着皇子来探望她。
她伸手牵住岳贵妃的手:“此生遇上贵妃娘娘,实乃庞家之大幸,我死后还望贵妃娘娘护住庞家。”
岳秋静在庞夫人病床前发誓,只要她活着就会守住庞家的富贵,庞家也因为她繁荣多年。
后话不多提,如今庞统领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娶妻,他自己也正当壮年。
庞统领从屋顶上跳下来,不由分说和岳秋静过起招来,岳秋静以守为攻,不骄不燥,他知道庞统领手上有旧疾,于是打算和他打持久战,消耗对方的体力。
庞统领知道她心智很坚定,虽然她打不过自己,但是耗个三天五天,先投降的一定是自己。
“不打了,打赢了,别人说我欺负小孩儿。”
“我可不是小孩儿,我能从数百里之外的荒山,孤身来到京都,你出去问问看,谁家小孩儿有我这样大胆。”
“秋静的毅力和决心,的确让很多人望尘莫及,可想当贵妃光有毅力还不够。”
“你想说什么?”
“京都的女子个个高手如云,潇湘馆中更是人才辈出,你想当贵妃,先得考进潇湘馆。”
岳秋静气定神闲。
“考就考,考给你看。”
“这一次可没人能帮你,考进潇湘馆,你才有机会接触皇权,等你当上新皇的贵妃后,你才真正有能力,查清你父母遇害的真相。”
岳秋静整日把进宫找小福子挂在嘴边,庞夫人以为她贪玩,只有庞统领看清了她想进宫的真相。
岳秋静想起死去的父母,他们护国而死,却独留孤坟向黄昏,一下子悲从中来,放生痛哭。
“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父亲的埋骨地就在淮南。”
岳秋静靠在栏杆上暗自伤神,屋顶上是一轮圆月,月圆之日,可惜人却不得团圆,月色清寒,满地白霜。
庞夫人在回廊处跟着抹眼泪,丫鬟劝她要不要上前,她说不上前,这个时候应该让她自己呆会儿。
岳秋静哭完后重整旗鼓,第二天精神抖擞,跟着庞夫人去考试。
潇湘馆的入学考试,许多贵女都来参加,后宫的妃嫔们隔着垂帘旁观,皇后坐在主位上,下手方坐着凝香,贤妃、淑妃和德妃等人。
贤妃抱着一只狐狸,这狐狸老态龙钟,看上去病恹恹的,皇后也抱着一只狐狸,那是只通体发黑的小狐狸。
这只黑色的狐狸,正是当时从蒲云山带回来的狐狸下的崽儿,一共下了五只,其他的都养在贤妃宫中,可贤妃不喜欢这些小狐狸,只喜欢她手中的这只。
正是这只狐狸牺牲了一条尾巴,才得以避开观礼台上的凶险,然而皇上并没有对她进行嘉奖,贤妃抱着狐狸黯然神伤。
“贤妃,你可还记得当年,入潇湘馆的光景,当时你可是名列前茅。”
“臣妾天资愚笨,不及皇后娘娘万分之一。”
“本宫和你都老了,且看看这些年轻人的风采,待会儿你们不要出声,来考试女孩儿们,并不知道本宫与你们在这儿。”
众人闻言,规规矩矩的坐着。
外头传来唱报声:“第一列,入场。”
话音一落,就看见六个高矮不一的女孩子,井然有序走进来,潇湘馆的白堂主等她们站好后,开始问话,她的问题天南地北,而且问每个人的问题都不相同。
这些女子都是经过两场笔试后,才有资格站这儿的。
但是也有投机取巧的人,她们让庶妹参加笔试,自己冒名顶替,单是第一列就赛筛选出一个冒牌货。
白堂主问一个穿红衣的女孩儿:“《游褒禅山记》是谁写的?”
那女孩支支吾吾答不出来,白堂主一挥手立刻有人将作弊女子捆住双手带下去。
“第二列,入场。”
喊声响起后,照旧也是六个女孩子入场,贤妃微微睁开眼,她隔着珠帘看见了,族中的两个女孩子,两人行走时很端庄,面容也姣好,年纪尚幼。
淑妃妃在这六个人中也看见一个自己族中的女子,她摇摇头,知道这个女孩选不上。
白堂主让六人,当场画一枝梅花,其余五人纷纷,向准备好小桌走去,只有一个穿花衣裳的女孩儿,站在原地不动。
“大家都去画画,你为什么不去?”
“我……”
“我不会用毛笔画花。”
“你不用毛笔作画,用什么工具作画?”
“我用笔刷。”
白堂主准备好笔刷拿给她,女孩将画板立在墙边,用白瓷盘调色,竖着拿笔往纸上乱画,白堂主并不看好她。
是以大家都交好画稿后,她还在涂涂改改。
“迟小姐,你到底画好没有?”
“稍等,我画好了。”
迟晓晓将画作往前递给白堂主看,白堂主没见过她这种画画的方式,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好坏,遂呈给皇后等人。
太监们捧着六幅画,凝香一一看过去,并没有发现值得称赞的画。
迟晓晓率先得到消息,知道今日皇后等人也在,所以想露一手,没想到露这一手把自己给露歇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第三列,入场。”
前面两列的女孩,要么才学疏浅,要么平平无奇。
自从第一列中作弊的人被发现后,许多报名的人都主动退出。
一百多人报名,主动退出十五人,迟到的五人,忘记带文书的五人。
实际到场八十人,第一天只选出了五个上等优生,分别是柴家二小姐柴意舟、迟家大小姐迟镜湖、齐家三小姐齐云鬓、华家大小姐华鸣、曹家六小姐曹媛。
皇后对这五个人很满意,刻意给众人都赏赐了礼物。
这些女孩日后有很大概率会被大皇子纳入后宫,她这个当母亲的,可得好好替儿子掌掌眼。
皇后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却把凝香和贤妃等人,累的够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天天坐着,本宫屁股都坐痛了。”德妃扶着嬷嬷的手一脸苦瓜色。
淑妃打了个哈欠:“好想装病请假,明天不想去,后天也不想去,大大后天也不想去。”
贤妃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这些那女孩子年终雅集,开学雅集,次次都不能缺席,更别说以后新皇登基后,咱们当上太妃,乌泱泱的人来朝拜,淑妃你还想睡懒觉?根本睡不成,德妃你还想好好养乌龟,根本养不成。”
“本宫想打马吊。”
淑妃德妃接茬:“根本打不成。”
三人仰天长啸,心中困顿,打算到凝辉堂蹭顿火锅。
小福子没着急让开门,而是从门缝中数了数来了多少人,然后再去通报。
“娘娘,贤妃娘娘带了好多人来,看着像是来抢东西的。”
凝香被她这番话逗笑。
“有些东西不是抢就能抢走的,有些人不是想拦就拦得住,开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