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聊华语电影神坛上的女神,张曼玉一定是极具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大众印象里,她总是淡淡的,不争不抢,存在感不高的样子。
可当她离开影坛后,观众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韵味有多绵长。
多年后人们再提及这位女神,心里好像总有遗憾。
认为她是恋爱脑,为了爱情放弃如日中天的演艺生涯。
认为她虚度光阴,没能像巩俐那样,在不同人生阶段,留下自己不同的人生感悟和身影。
但其实,这才是张曼玉的聪明之处
01
张曼玉从小出道就有一个目标,30岁之前结婚,婚后不再拍戏,所以趁着年轻要的多拍一些电影,多赚一些钱。
这样将来就可以过得舒服,她希望一生只结一次婚,结了婚之后就不要再离婚。
跟丈夫生活在一栋小房子里,房子有两个院子,孩子可以随意奔跑,她提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即便做饭也能听到丈夫的呼唤。
看完她的人生理想,你可能会觉得幼稚,但绝对不会认为她不真诚。
这段话也很好解释了她刚出道那几年,为何一直被人称为花瓶,也要坚持演戏。
香港电影的黄金年代,普通女孩想要入局,只能参选港姐。
1983年,16岁的张曼玉在港姐选美中拿到了亚军。
没拿下冠军,是因为尔冬升觉得她太丑了。
命运之神在她和尔冬升身上定下锚点,静待后事发生。
入行一年多,她就开始在各大电影中演美女,是的就是扮演美女。
王晶评价她演戏:“一张白纸、毫无心机,性格比外形更可爱”。
句句不提演技差,句句又都是演技差。
跟张国荣一起演《缘分》,直言她演技不行。
跟梁朝伟演警匪剧《新扎师兄》,梁朝伟告诉她,不懂演戏就回家去。
像张曼玉这样的演员,没开窍前戏全靠本能。导演让她哭她就哭,导演让她笑她就笑,完全不用考虑人物逻辑,只需要漂亮就行。
02
任何年代,观众都愿意为美女买单。
导演杨凡要拍《玫瑰的故事》,亦舒想都没想就让张曼玉做女主。
“我不管她会不会演戏,只要她走出来,我就要看。”
有人要看她的美,有人要看她笑话,偏偏她这次很争气。
想要从清纯百合变成娇艳玫瑰,靠的可不仅仅是剪发、磨牙和减肥,她开始尝试去探索“黄玫瑰”的内心。
“黄玫瑰”的成长故事,跟张曼玉在某种程度上相似,她能体会到玫瑰的内心,自然就能把她塑造出来。
很多人都说,如果没有遇到王家卫,或许就没有日后走上神坛的张曼玉。
这话有些绝对,王家卫的确挖掘到了张曼玉的美,给了她演戏更多的引导和思考。
但说到底还是要靠张曼玉自己悟,一旦悟通,张曼玉的演技就会日行千里。
没有王家卫张曼玉自己有能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王家卫喜欢张曼玉饰演的“黄玫瑰”所以请她来演“阿娥”。
以前的导演只需要她美,而王家卫希望她“像人”,有人的情感,人的反应,人的喜怒哀乐。
王家卫给张曼玉心中种下一颗自然派的种子,多年后她在演艺圈撑起了一片天。
03
张曼玉能够成功“悟道”,最应该感谢的还有尔冬升。
对于体验派演员来说,没有人生经验,就没有塑造角色的能力。
她跟尔冬升的爱情,给“阿娥”注入了灵魂。
尔冬升自己估计也想不到,当年被他毒舌过的张曼玉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张学友跟陈自强不太清楚其中恩怨,只是看着两人般配,所以想当个红娘。
张曼玉什么感受我们不知道,但尔冬升绝对尴尬,相亲过程中他们都没说几句话。
他甚至连张曼玉联系方式都没敢留。后来如果张曼玉不主动对他微笑,他或许也不会主动去搭话。
在张曼玉心里,尔冬升是个知识渊博又具有幽默感的男人,比她大所以能给她安全感。
如果非要说缺点,那就是脾气大。
张曼玉参演过尔冬升的电影《再见王老五》,尔冬升并没有因为他们是恋人,就对她嘴下留情。
纯爱少女和耿直大男子主义的爱情,注定无法长远。
张曼玉希望生活充满甜言蜜语,每日与鲜花惊喜为伴。
尔冬升希望找个“妈”,下班后给他脱衣换鞋,端水倒茶。
尔冬升爱张曼玉,更爱他自己。
张曼玉跟成龙拍《警察故事2》受伤,头上缝了18针,他能做到守在病床前嘘寒问暖,端水喂饭。
但他做不到放弃心爱的赛车事业,尔冬升答应过张曼玉,等到“仙台大赛”结束,他就放弃赛车,可他未能兑现承诺。
失望的滋味体会多了,分开就是必然,他们谁也没提分手的原因,很显然,张曼玉也足够爱自己。
04
爱自己这件事,是张曼玉在娱乐圈和情场摸爬滚打多年学会的技能。
1993年她凭借电影《阮玲玉》第二次站在金像奖的舞台上,她说:“以前有很多人说不应该我拿奖,但是现在我学会到,奖在我手里,你们讲什么我不理,不管我的事。”
人一旦通透了,好运就会接踵而来。
这一年她先在张艾嘉的婚礼上被徐克发掘到豪爽洒脱的一面,后又在飞机上偶遇归国才俊宋学祺。
她用自己的洒脱豪爽,塑造《新龙门客栈》里的“金镶玉”。灿烂的笑容,让起一旁的林青霞都失去了色彩。
她用自己的千万资产支持宋学祺创业,“金镶玉”演成功了,可惜对宋学祺的投资失败了。
1996年,张曼玉拍摄了电影《甜蜜蜜》,李翘坐在黎小军自行车的后座上,从香港的街头穿过,时代和个人的命运,在那一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她被命运推着做出了许多抉择,有对的有错的,更多是无可奈何,就像她看到豹哥尸体后的突兀的笑,她想告诉旁边人自己不认识他,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此时的张曼玉出道13年,对于人物内心的驾驭早已炉火纯青。
《花样年华》里的苏丽珍,是她挖掘人物内心表演的集大成之作,苏丽珍的优雅、哀怨、迷惘,藏在她的眼神里,藏在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里。
以前她演戏是张曼玉与角色共存,此时的她就是苏丽珍本人。
05
投资男友失败后,张曼玉被港媒好一通嘲笑,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追爱。
遇到阿萨亚斯之前,她还跟发型师Steve相恋数个月,两人性格不合,早早就放过彼此。
阿萨亚斯看了张曼玉演的《甜蜜蜜》,邀请她前往法国出演电影《迷离劫》,因为不会法语,跟同组演员沟通全靠阿萨亚斯翻译,两人的关系在交流中不断拉近。
1998年,两人在巴黎登记结婚。比张曼玉预想的结婚时间晚了5年。
让张曼玉更没预料到的是,她会在婚后3年跟丈夫选择离婚,离婚的原因竟然是丈夫出轨。
当然,当时网络上也盛传着她跟梁朝伟的绯闻。
离婚前阿萨亚斯给张曼玉量身定制了一部电影《清洁》,在这部电影里张曼玉脱去了旗袍,褪去优雅,留着一头乱糟的短发,身上总是穿着皮衣,嘴里总是叼着烟,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在奥斯卡颁奖礼上感谢了自己的前夫,前夫拯救了她的灵魂。
很多人不懂什么叫拯救了她的灵魂,她说她不想再扮演不真实的女人。
演戏都是其次,在生活中找到真实的自己才是关键。
此后多年她不再踏入片场,没人知道她在忙什么。
直到2014年,她顶着爆炸头,穿着黑裙子,用破锣嗓子在草莓音乐节唱歌。
她是那样自由,那样开心,尽管差评满满,但照样玩的开心。
她说自己演戏演了那么多年,还被人说成花瓶,唱歌也要给自己多一点机会。
她用粗糙旷野的生命力,打碎了精致虚伪的美丽,她想要的就是这样潇洒恣意的活着,不被世俗牵绊的自己。
她把自己融入普通的人生活里,买菜做饭搭地铁出门逛街,她的家里有狗有院子,至于有没有男人,好像也不重要了。
06
你也许会很疑惑,她到底聪明在哪里?
张曼玉的聪明在于,她始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并且敢于做出与众不同的选择。
在事业上,她从“花瓶”到影后,通过不断打磨演技实现了蜕变。
但她没有执迷于名利,在事业巅峰时选择退隐,转而探索音乐和生活中的自由表达。
这种转变并非“恋爱脑”或虚度光阴,而是她追求真实自我的体现。
张曼玉的聪明,不在于迎合外界的期待,而在于她敢于做自己,活得洒脱自如。
就像她突然出现在音乐节,用她的破锣嗓子唱歌一样,没人会知道,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音乐圈的天后,就像她演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