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兵团日报
作家张子影
●张子影
从北京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程将近5个小时,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已是午夜。次日凌晨五时我又起身,乘机奔赴南疆阿拉尔。此时的机场笼罩在浓雾之中。当我登上舷梯时,东方的天边出现了一抹晨曦。这缕光投射到机身上,在机身周围形成了一圈五彩的光环,这美丽的景象令我惊喜、兴奋。
随着飞机腾空而起,我兴奋的神经很快平静下来。从乌鲁木齐飞到阿拉尔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中,从舷窗望下去,总是望不到头的沙漠。飞机飞越的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
直到一片绿洲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阿拉尔塔里木机场到了。宽阔的机场跑道像一条灰白色的织带,分隔了沙漠与绿洲,令人十分惊诧。
塔里木机场非常“小巧”,它紧挨着浩瀚的沙漠,机场跑道一侧的戈壁上长满了红柳和芨芨草。整个机场除了指挥塔,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幢候机楼,候机楼明丽的红色外墙在泥黄色的沙漠背景中显得格外醒目、端庄。机场空旷而安静,空气澄明,风很大,远处的天山在天际起伏。
在沙漠一侧有一所大学:塔里木大学。从沙漠到塔里木大学,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约为11公里。只要你认真地看过地图上塔里木大学所在的位置,你就会对这所大学产生由衷的敬意。塔里木大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版图上,离北京很远,离沙漠很近,是一所建在沙漠边的大学。
20世纪50年代末的某日,塔里木河畔的荒原上走来一位身穿打补丁的棉服,手持沙柳木棍,肩头硝烟未褪的将军。他手指着那一望无际的沙漠荒原说:“我们要在这里,建一所共产党人自己开办的学校,为将来建设祖国的南疆培养人才。”他就是王震将军。
于是,一群垦荒者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建起了一所大学,王震将军自请担任名誉校长,并题写最初的校名“塔里木河农垦大学”。
进入塔里木大学,如同进入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校园内到处都是树林、果林,有些树树型优美,是做过人工造型的,更多的树是自由生长的,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另外,这些精选过的树种还充分发挥了阻挡风沙过滤尘土的功能。阿拉尔当地有一句话“沙漠打个喷嚏,阿拉尔就尘土飞扬。”塔里木大学校园几乎占据了阿拉尔半个城,校园内的树木为校园营造了良好的小气候。每到炎炎盛夏,校外烈日炙烤,校园内却凉爽宜人。
在塔里木大学校园里,学生们骑着电动车、自行车,教师们开着汽车。数以万计在校的师生,上下课时车流非常壮观。所有的电动车、自行车都不上锁,我曾问过几位学生车为什么不上锁,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为什么要上锁?”我在塔里木大学采访期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骑电动车,十分便捷。每天工作结束,我把电动车停放在招待所门前的停车场上,也从来都不上锁。
塔里木大学的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甜蜜芬芳的味道,那是因为在招待所和位于校园中心的图书馆之间有一条“梨园路”。这条路的两侧全是林果树,许多树上挂着各种颜色的吊牌,吊牌上标注着这棵树的名称、种植时间、实验管理人姓名等。每年9月果子成熟的时候,红枣、梨、苹果、核桃等各种果子挂满枝头,像无数彩色的宝石光彩夺目。走在这条路上,我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呼吸变得舒缓,脚步也变得轻盈。我知道,这些果子和管理这些林果树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会像胡杨的种子一样,遍布南疆的每一个角落。
身处南疆腹地的“沙漠学府”,塔大人具有革命的浪漫主义情怀,在戈壁大漠中坚守使命信仰,坚持办学,从1958年建校到2004年成功更名,塔大人用了45年时间使塔里木大学从单科性大学向综合性大学转型,创办了南疆首批本科专业,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为服务国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南疆脱贫攻坚的战略任务作出了重要贡献。塔里木大学以兵团精神、胡杨精神为魂,牢记兵团职责使命,培养了一代代扎根边疆、服务基层的学子,为新疆尤其是南疆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宝贵的人才支撑,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九月的阳光慷慨而热烈,浓荫蔽日的树林间光影变幻,走在这些老树斑驳的林间,仿佛面对一座巨大的舞台,无数的故人旧事慢慢登台,又渐次离场,这里曾经上演过一代代塔大师生多少故事啊!我努力打捞他们,接近他们,并把他们一一复原,放进了这本《大漠学府》。
我在塔里木大学访问了89岁的教授闫春雨。他是第一代塔大教师,毕业于沈阳农业大学,授教于塔大,毕生精力都献给了学校。他躺在病床上,吸着氧,口齿艰难地向我描述当年的岁月,惦记着他培育出的香梨。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采访他,在我采访完离开塔里木大学后一个月,他就病故了……
塔里木大学有“鸡教授”“ 马教授 ”“牛教授”“ 羊教授”“胡杨公主”“红枣公主”“核桃公主”……他们是科技攻关、科技扶贫及科技培训方面的杰出代表,这些称呼是职工群众对他们的爱称,他们是一张张明亮的塔大名片。我还写了一些优秀的塔大学生,记录他们在各自工作岗位上的忠诚与奉献。
在塔里木大学,人们最经常、最普遍的自称是“我们塔大……”,短短的几个字包含着亲切、自豪和责任。2023年9月27日,我被塔里木大学聘为客座教授,从此,我也可以说“我们塔大……”了。
我希望,通过我这本《大漠学府》,让更多人认识塔里木大学,了解她、热爱她。最后,诚挚感谢塔里木大学所有接受过我采访的师生员工,感谢所有为这本书的写作和出版提供过帮助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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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 | 兵团日报
编辑 | 陈家莉
审核 | 杨宝仁 余明星 赵澳
投稿邮箱 | tlmdxxww@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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