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琴:饰演“白毛女”爆红,因舞团规定,恋人苦等她十年终成婚

乐活   2024-11-24 18:00   湖北  

“演员在32岁之前不可以结婚。但当时女大当嫁,您是怎样想的?

“ 舞蹈演员本身的艺术青春就是短暂的,就是跳舞,把交给我的工作做好。上面怎么讲,下面怎么做,就是这么简单。”

带着这样纯粹的信念,石钟琴把白毛女跳进了全国人民的心中。

1960年,石钟琴刚刚15岁,正在上高一。那时她家住石门一路279号,到新闸路五四中学上学。沿途必经地总有一处很热闹,时不时地就会传来音乐,这让她很是好奇,来回总是多看上两眼。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艺术”,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给黑白灰的年代提供新鲜的色彩。

那处地方是石门一路333号。也就是当时的上海沪剧院和上海合唱团所在地。一天,石钟琴见333号门口贴通告:舞蹈学校招生。她小时候就喜欢跳舞,跟着大人们跳过革命舞。家里人还夸过她长得端正,说有文艺兵的范儿。

就像是要去挖掘自己的宝藏一般,石钟琴带着紧张与憧憬,一个人走进了333号,入目是一片青青的草地,几棵绽放的白玉兰,但她却好似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院内已经站着两排大大小小的女孩子,这是招生站的老师们去各学校选出来的“好苗子”,只要再考察一下身体情况便可正式入学。石钟琴不得已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她虽然坐在教室里,但心却一直往外面飞,期待招生办的老师们来自己学校挑选。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可结果却再一次让石钟琴失望:因为高中生年龄比较大,已经早过了练舞的年纪,招生办的老师压根没有到这里来!

放学路上,石钟琴不忍自己的机会就这样在眼前溜走,鼓起勇气又进了石门一路333号,这次她是来“毛遂自荐”。

听她说明了来意后,老师们立刻被她苗条的身材、细长的双腿和炯炯有神的眼睛所吸引,破例对她的腰、胯、脚背、弹跳等进行了全面的测试,一致认为她具备跳芭蕾舞的资质。

但得知石钟琴已经十五岁,招生办的老师们又犯了难:学芭蕾舞年纪最好在9-11岁之间,像她这样的年纪显然已经不太合适,这是由芭蕾舞的艺术特性所决定的。但这样好的身体条件,错失掉又实在太可惜。

老师们在一起嘀嘀咕咕,石钟琴心里也满是忐忑,最终老师告诉她: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这句话像一个重锤,击打得石钟琴好几天抬不起头来。过了半个月左右,石门一路333号已经开始传出钢琴声,这说明舞蹈学院已经开课了。

石钟琴大哭了一场,母亲不知情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因为她是瞒着家人报名的。

又过了月余,石钟琴正在上课,同学告诉她老师找她。办公室里,老师将一份舞校录取通知书交给她,上面显示石钟琴被录取在芭蕾舞科。她向老师鞠了一躬,雀跃着跑回了家。

家人看到录取通知书一脸懵,对芭蕾舞也不甚熟悉,但因知晓她从小就有个当舞蹈家的心愿,也就没拦着。

1960年3月18日,上海市舞蹈学校在石门一路333号成立,“上海舞蹈人才的培养实现正规化、专业化”(《上海通志》)。学校设芭科和民族舞科专业,60届首届共3个班,每班10到12名学生,学制为六年。

芭科请了在舞蹈界闻名的严师、著名芭蕾舞教育家胡蓉蓉做指导老师。石钟琴的动作若有丁点不规范便要当众“出丑”,其他人都休息时让其一个人在教室中反复做一个动作直到规范为止。

本以为跳舞就是抬腿旋转,没想到天天是枯燥的拉腿、下腰等重复且枯燥的动作。虽然和想象中的舞校生活有些出入,但石钟琴很快意识到了基本功的重要性:抬腿、旋转、跳跃,如果基本功不扎实,身子根本稳不住,更何谈上台。

自此,石钟琴成了每天最早来教室练习的那一拨人。

经过六年的刻苦训练,1966年石钟琴拿到了上海舞蹈学校的毕业证,很快又去了上海芭蕾舞团担任起主要演员。

本以为可以就此真正拥抱自己的舞台生涯,但人生往往会跟你开个玩笑

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石钟琴本能拿到很多主要角色。但石钟琴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便只能跳一些群舞角色,比如《白毛女》里面的“大红枣”和“红缨枪”等。

1969年,是石钟琴第一次跳“白毛女”这个角色,出场一分多一点,严格来说应该叫“灰毛女”。

《白毛女》剧本产生于1945年,故事讲述的是“喜儿”在旧社会中受地主压迫逃到深山,头发变白成了“鬼”的样子;后来遇到八路军,在新社会中被重新恢复成“人”样子。

在1965年上海舞蹈学校改编的芭蕾舞剧中,对喜儿头发由黑转灰变白的过程做了四层呈现,俗称“四变”。这个创作也得到了周总理的数次夸奖:“上海可爱,勇于创造。”

当主角是每个演员的期待。虽然有了“灰毛女”的扮演经历,石钟琴也想由灰变白,感受一下在舞台上尽情绽放的过瘾。

转机很快就来了:在广州路演时,扮演喜儿的主角之一因身体原因放弃出演,其他人的基本功不甚扎实,舞蹈团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未被看重的石钟琴。

担任主角不仅需要基本功扎实,能够表现出丰富细腻的感情也是必要条件之一。有着六年的龙套经验,石钟琴在感受一个个小角色的同时,体会到了各色人生。这样的经历让她的感情表达得比别人更加饱满流畅。

看着舞台跳跃旋转完美、眼睛仿佛会说话的石钟琴,仿佛与“白毛女”角色合为一身,舞团的领导相视颔首:这个角色稳了。

自此,石钟琴跟“白毛女”牢牢地绑在了一起,白毛女就是石钟琴。

自此,石钟琴的人生仿佛开了挂。似乎只要你成就了一件事,后面的好运都会接踵而至。1971年,石钟琴与自己的同学茅惠芳接到了上海电影制片厂的邀约,准备将芭蕾舞剧《白毛女》制成彩色电影搬上大荧幕。

艺术呈现的过程总是辛苦的。因不同于舞台剧,石钟琴尝试按照以往夸张的表演动作表现人物感情时明显出现了与电影的不兼容。

桑弧导演为她帮助分析,她才知舞蹈是块面结构,电影是分切镜头,因而需要演员多运用延伸和不过于夸张的脸部表情来传情达意。

《白毛女》拍了整整一年,其辛苦可想而知。

为了表现喜儿与大春山洞重逢的喜悦,需要“白毛女”从奶奶庙石台跳下站稳,然后单腿转带转身连续32次。这是一个难度非常大的动作。

那时的电影需要一镜到底,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否则全部都要重新开始。这给担任主角的石钟琴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最好呈现效果,石钟琴每天都把“格拉芙”带小转练上300遍,不断重复“踮脚尖-立传-踮脚尖”的过程,累的脚走路都抬不起来。

最终结果是完美的,这个32次立脚转的动作成了电影的代表片段,被制成了宣传海报,也成了中国芭蕾舞史上永不磨灭的经典。

由于拍电影常常反复,穿的脚尖鞋长时间由缎带绑着,石钟琴还在12年接受采访时笑称“至今在脚背上还留下未退的深痕,是这部影片给我们留下的记忆。”

1972年这部电影上映大获成功,石钟琴的名字和白毛女一起,牢牢地刻在了70年代中国观众的心里。

同年,石钟琴所在的上海芭蕾舞剧团接到了周总理的邀请共赴日本,为中日关系破冰暖场,石钟琴得到了在中日两国高官面前表演的机会。

她既紧张又期待,生怕自己会出现失误为国家丢脸,又极力想为国家外交做一点贡献,展示中国也有实力强劲的芭蕾舞者。

好在石钟琴从来不是靠“花拳绣腿"扬名的,她靠的是自己每一分汗水浇铸的扎实基本功。为了避免失误,石钟琴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练了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能做的范围内达到完美。

当时中日邦交还未正常化,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常到芭蕾舞团下榻的酒店骚扰企图破坏演出,以石钟琴为首的上海芭蕾舞团不得不天天绷紧一条弦,准备好全妆的替身在台侧,以备随时救场。

好在有大家的谨慎下,演出大获成功,芭蕾舞剧《白毛女》在日本连续演出15场,无一场失误,在日本社会引起很大反响。

而作为这次日本演出的最大功臣,石钟琴的名字再一次响彻中国大地,成了中国最当红的女明星之一。

1977年,芭蕾舞剧《白毛女》出访法国。法国是芭蕾舞的故乡,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石钟琴在表演前惴惴不安:法国人民会觉得我基本功不好吗?语言不通、他们也不了解中国的奋斗历程,没人认可表演怎么办?

但思虑再多,仍旧要认真准备上场。除了像以往演出前要连续训练5、6小时之外,法国之行因为距离太久,坐了17个小时飞机人昏昏沉沉,又加重了表演的困难。

以石钟琴为首的上海芭蕾舞剧团无一人退缩,大家都是咬紧牙使劲练,想的都是不能给国家丢脸!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每个人虽然紧张,但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硬是把舞台表演到了极致,台下的异国观众通过他们利落的动作、坚毅的眼神,感受着大春和喜儿面对黄世仁代表的地主阶层时的大无畏气概,并为他们积极的反抗连连叫好。

在法国的演出同样大获成功,台下掌声雷动,石钟琴们一连谢幕七次感谢观众。

台下的华侨激动地拉起石钟琴的手说,“你们演出太棒了!我们在台下也觉得自豪,你们为国争了光!”

石钟琴把白毛女这个旧社会劳动人民的典型形象奉献给人民,人民也给了她崇高的荣誉。1978年,她被选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

坐在庄严的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与党和国家领导人共商国家大事,石钟琴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她心里虽兴奋,但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不仅仅是表演好艺术了,她要代表人民行使宪法所赋予的神圣权力。

在担任人大委员时,她跟中央芭团的郁雷娣一起写了"开创芭蕾舞水业多种学习渠道"的提案;和老一辈艺术家袁雪芬、司徒汉等写了“抵制不健康的流行歌曲”、"稳定物价不能变相涨价”等提案,力求能为人民多做一点东西。

虽然当了人大常委会委员后,开会的时间很多,每次开会少则7天,多则2个星期。石钟琴也没放下练舞的基本功。

芭蕾演员需要保持形体的苗条,一定要天天练功,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此,外出开会时,她总不忘带上练功衣裤和脚尖鞋,或抽空去中央芭团集训。或在宾馆地板赤着脚一圈一圈地练,把椅背当成横杆压腿。

除了《白毛女》之外,石钟琴在芭蕾舞台上她还塑造了众多的艺术形象。

《天鹅湖》中的白天鹅奥杰塔、黑天鹅奥杰丽雅;《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中机智、勇敢的马尔塔娜;《魂》中饱经风霜的祥林嫂和《雷雨》中阴沉忧郁的繁漪等。然而“白毛女”的光环太亮丽了,淹没了她以后塑造的众多角色。

但谈及此事,石钟琴并未有遗憾,笑称“感谢自己能在最好的时候跳了白毛女”。

石钟琴一直在舞台上跳到40岁,后因身体上累积的伤痛离开舞台。她虽然离开舞台,但从不缺离芭蕾舞圈。她又到远东芭蕾舞艺术学校任教10年,将自己的余热贡献给人民。

石钟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跟上海的一个电影摄影师结了婚。

两人在1965年就相识了,“我的一个同学的哥哥与石钟琴的哥哥是很要好的朋友。就是这种关系,我们1965年就认识了。”张元民如是说。

当张元民毕业后在电影厂当机械员时,石钟琴还是舞蹈学校的学生。经常一起出去玩、拍照,可以说他们的恋爱是在“潜移默化”中完成的。虽然爱情十分甜蜜,但婚姻却不能“水到渠成”。

因为当时舞团规定,男女演员30岁之前不能结婚。但张元民对此毫无怨言,因为他知道这是爱人最为珍视的事业。

张元民从不担心两人的感情会生变,当一个人对其对象萌生爱意后,会有信心,更有动力。

他几乎天天跑当时位于福州路的上海市府大礼堂(当时叫市革会大礼堂)接送石钟琴,门口收票的都认识了这位张朋友,偶尔有空位时,还叫他进去避避风。

1974年,苦恋了10年的张元民,终于等到了石钟琴的“而立之年”,他们结婚了。

尽管进行了马拉松式的恋爱,但婚礼仍十分简单,只是双方家庭吃了顿比较丰盛的饭。

婚后两人生活十分甜蜜,石钟琴在舞台上跳,张元民就在下面拍,将妻子的风华尽数收于自己的相机之中。

他们的家门口还贴着一张政府发放的“五好家庭”,是上海市有名的“艺坛伉俪”。

他们的工作与他们性格的相合程度,使得他们不仅是一对心心相印的甜蜜夫妻,更是一对志同道合的亲密伴侣。

几个月前,石钟琴老师在网络上又“火”了一把,有上海的市民拍到已经七旬的石老师在广场上起舞,依旧是轻盈的身材、优雅的气质,引得围观者连连叫好。

石钟琴对舞蹈的热爱永远是那么纯粹、真挚。

人生仿佛就是如此简单,有一个热爱且一直坚持的爱好,并使其成为工作,已为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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