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身与留学
方伯谦出生在闽县的书香家庭,自幼聪敏好学。1867 年考入福建船政学堂,在这里他系统地学习了英文、算法、枪炮操法、驾驶、测算等专业基础课程,成绩优异,对海图上的岛屿、岩礁、水深等也都熟记于心。1871 年毕业后,方伯谦进入 “建威” 练习船开始了为期三年的航海实习,巡历南洋新加坡、槟榔屿,及渤海湾、辽东半岛等口岸,对海域逐渐熟悉。
1876 年,方伯谦被选派前往英国留学,进入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学习行船理法等专业知识。他先学习了一年专业理论知识,之后便被分配到 “狄芬司” 号铁甲舰和 “伯里洛芬”、“爱勤考特” 号登陆运输舰上实习两年,经常航行于英吉利海峡和大西洋、印度洋,并在航海、枪炮、鱼雷、通信部门担任 “值更官” 和见习军官职务。1879 年八月,在方伯谦要求下,他登上了 “士班登” 号兵舰实习,注重研究海战战术,同时注意学习专业技术的操练,参与了英舰举行的编队演练,实弹射击、发射鱼雷等一系列海战训练。三年期满后,于 1880 年学满归国。
二、战场逃跑
(一)丰岛海战
丰岛海战爆发,中日双方力量悬殊。
1894 年 7 月 25 日,北洋海军济远、广乙两舰在护航任务结束返航途中,于丰岛附近遭日舰偷袭。此次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有吉野、秋津洲、浪速三艘巡洋舰,而中国方面参战的是济远号和广乙号。从双方参战军舰的参数对比来看,日本军舰在排水量、马力、速度和火炮数量等方面都占据明显优势,中日之间的力量悬殊极大。
广乙船舵被击毁率先撤退,方伯谦见势不妙,下令济远舰挂白旗逃跑,后又挂日本海军旗。
战争伊始,“济远号”、“广乙号” 沉着应战,多次击中日舰。激战中,“广乙” 船舵不幸被击毁,伤亡惨重,力不能支,率先撤退。方伯谦见势不妙,下令 “济远舰” 挂起白旗,向西北方向逃跑,见日军仍然紧追不舍,无奈之下又挂起了日本海军旗。
运兵船高升号和运输舰操江号误入战场,日舰追击,济远舰水手用尾炮击退吉野号得以逃跑,此次海战中国损失惨重。
随后,运兵船 “高升号” 和 “操江号” 误入战场,日舰 “浪速号” 转舵拦截 “高升号”,“秋津洲号” 回航追逐 “操江号”,“吉野号” 继续尾追 “济远号”,逼近至 2500 米处发炮进攻。危机关头,“济远号” 水手王国成、李仕茂等使用尾炮,向 “吉野” 连发 4 炮,“吉野号” 顿时起火,船头低俯,转舵撤退,“济远号” 得以逃跑。此次海战,中国军舰 “广乙号” 搁浅自焚,运兵船 “高升号” 被击沉,运输舰 “操江号” 被日舰掳走。
(二)黄海海战
黄海海战中,致远舰沉没后,方伯谦率济远舰再次逃跑。
1894 年 9 月 17 日午后,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在黄海展开激战。北洋海军的两艘军舰 “超勇号”、“扬威号” 先后起火沉没、搁浅。下午 3 时 30 分,邓世昌率领的 “致远号” 沉没,方伯谦随即率 “济远号” 逃出阵外。
导致同队的经远被围攻击沉,逃跑途中还撞沉了扬威舰,带走了广甲舰,给北洋水师造成严重灾难。
日本先锋队四舰转而围攻 “经远号”,将 “经远号” 击沉。此役北洋水师失利,共损失 5 艘战舰,日本海军多艘战舰重创,但未沉一舰。在逃跑途中,“济远号” 还撞沉了受到重创无法移动的 “扬威舰”,同时带走了 “广甲舰”,给北洋水师造成了严重灾难。
三、舒适生活与影响
方伯谦自被调北洋起,就将家眷带到驻泊港口居住,在大沽、烟台、威海、上海等地买房置地,还广纳妻妾。这种舒适的个人生活或许影响了他在战场上的选择,最终两次逃跑。
《北洋水师章程》规定,除提督丁汝昌在刘公岛修建衙门居住、办公之外,北洋水师其他总兵以下各级官员 “皆终年住船”,不上岸居住。但大部分军官难耐长期在舰上生活,陆续在威海购置房产,间歇到岸上居住。而在北洋水师军官中,方伯谦以舒适的私人生活著称。
光绪七年,方伯谦调到天津,将家眷安置在大沽。光绪九年,常驻烟台,又把家眷带过去。自 1885 年起,方伯谦俸禄丰厚,积蓄增加,开始大肆购买房产。他在故乡福州的三坊七巷置办房产,还先后在大沽、烟台、威海、上海等地购买、建造寓所。1886 年 12 月 31 日,方伯谦借着处理父亲丧事的机会,纳十九岁的李氏为妾。1889 年又纳妾陈氏,时年十六岁。1890 年,在上海再娶葛氏。
大约正是因为丰厚的家产和一妻三妾的舒适生活,让方伯谦在生死关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在战场上,他目睹了血腥残酷的场面后,与长期以舰为家、严于律己的邓世昌形成鲜明对比。舒适的生活与战争的残酷形成巨大反差,使方伯谦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在丰岛海战中,司令塔中弹,大副沈寿昌战死,鲜血溅了方伯谦一身,他便躲到有装甲甲板保护的舵机舱中,并下令挂出白旗逃跑。黄海海战时,“济远” 舰一直躲在阵列后面,海战不利时,他再次率舰逃跑。丰岛逃跑后,方伯谦通过谎报战功躲过一劫,这也助长了他的侥幸心理,让他在面对可能的惩罚时心存侥幸,认为朝廷最多革职而已。最终,方伯谦因两次逃跑给北洋水师带来严重灾难,被斩首也算是罪有应得。
四、结局与反思
1894 年 8 月 24 日,方伯谦在旅顺被斩首。方伯谦的两次逃跑行为确实给北洋水师带来了不可挽回的灾难。在丰岛海战和黄海海战中,他的临阵脱逃不仅让中国损失了多艘战舰和众多将士的生命,还严重扰乱了北洋水师的战斗阵型。
临阵逃脱乃兵家之耻,方伯谦的行为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作为军人,应当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敢的担当,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为保卫国家和人民而战。方伯谦的贪生怕死与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