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朗普在他的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宣布:“我们达成协议!” 以色列与哈马斯于周三达成停火协议。如果这场战争因此画上句号,特朗普将获得大部分功劳。
并不是特朗普或他的外交团队提出了什么新的解决方案。正如布林肯在告别演讲中所指出的,当前的协议与几个月前以色列拒绝的协议几乎没有差别。而特朗普威胁局势失控也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自哈马斯在2023年10月7日发动袭击以来,暴力和混乱已经蔓延,以色列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外界可以调控或加剧的范围。
关键在于,特朗普提出了一个简单而明确的要求:必须达成协议,而且必须立刻解决。这一明确的要求迫使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及其右翼内阁成员面临一个二选一的抉择:要么配合,要么疏远这个历史上最愿意与他们合作的美国总统。
可以理解布林肯、拜登和其他即将卸任的美国外交政策团队的心情,他们眼看着特朗普从他们的辛勤努力中摘了桃子。但是他们也不完全值得同情。
拜登对以色列的影响力因内塔尼亚胡意识到自己可以等待一个对以色列更加友好的美国总统而被削弱。但与此同时,作为美国总统,拜登并没有展现出足够的政治勇气去采取有效的行动,尤其是在他本可以通过暂停或减少对以色列的军援来施加压力的情况下。
如果内塔尼亚胡意识到继续这场战争可能会导致美国暂停或减少对以色列的军事援助,从而影响他与黎巴嫩真主党和伊朗对抗所需的武器供应,他是否还会坚持继续战争。然而,拜登并没有迫使内塔尼亚胡面对这一决定。
不可否认的是,运用暂停军援的威胁需要拜登巨大的政治勇气。这不仅会让特朗普在国内选举中拿到政治资本,而且大多数以色列人也会对此感到愤怒。虽然以色列人同样希望加沙战争尽早结束,但拜登这样做意味着他要向他们传递一个令人不安的信息——即从今以后,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将成为有条件的。
然而,时机同样至关重要。特朗普的压力之所以能在加沙奏效,是因为——与乌克兰问题不同——此时冲突双方都有足够的动机结束战争。自内塔尼亚胡在8月实质上拒绝了类似提议以来,以色列国防军(IDF)除了击杀哈马斯领导人亚哈雅·辛瓦尔,几乎没有取得更多成果。即便如此,战争仍然没有结束,并且代价主要由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质、以色列军队和经济承受。
内塔尼亚胡已经彻底打破了他关于“必须继续战争,摧毁哈马斯,才能释放所有剩余人质”的说法。这个说法从一开始就并不现实,而现在,继续战争而不顾人质生命的代价,已经无法辩驳。2023年被哈马斯绑架的251名人质中,约98人仍被困在加沙,其中一半左右估计仍然活着。只有以色列完全撤离,加沙的所有人质才能被解救。
以色列的“纯军事策略”在加沙的失败如今已经不容争议。批评者曾预测,尽管哈马斯的战斗力大幅下降,战争仍会变成一场消耗战。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测是正确的。以色列国防军被迫撤回到清除后的加沙北部,而哈马斯则放弃了与之正面交锋,转而设置陷阱与伏击。
自内塔尼亚胡8月因争夺加沙与埃及边境100米宽的“费城走廊”控制权拒绝停火后,过去五个月中,以色列国防军已经损失151名士兵,而哈马斯控制的加沙卫生部估计,约6700名巴勒斯坦人,包括部分哈马斯武装人员,在此期间丧生。
但对内塔尼亚胡来说,也许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期间在黎巴嫩、叙利亚和伊朗取得的军事成就,帮助他平衡了加沙战争和10月7日的情报政策失败所带来的指责。
周三达成的协议开启了一个分阶段的进程,标志着实现和平的第一步。据报道,协议的第二阶段将专注于战争的最终解决,但这一阶段可能会面临各种障碍。届时,以色列政府将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是继续维持对加沙的占领,还是作出政治妥协,换取海湾国家的支持,帮助稳定加沙,重新启动与这些国家的正常化关系。
正如布林肯在演讲中所说,这样一个宏大的协议只有在内塔尼亚胡不理会极右内阁成员的要求时才有可能实现,因为沙特阿拉伯及其他海湾国家的条件是:结束战争,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参与加沙治理,并且以色列承诺建立一个未来的巴勒斯坦国家。
在现有以色列政府中达成这样的协议,依然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特朗普的第二任期将面临一个截然不同的中东局势,以色列与阿拉伯邻国的优先事项将不再紧密契合。如果特朗普能够将这次停火转化为一个持久解决方案,并完成他在第一任期中启动的将以色列融入区域安全、能源与贸易结构的过程,中东才能实现持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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