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心苑别墅4栋。
客厅里。
苏婉穿了一件灰色的呢子衣,下身穿了黑色修身的直筒裤,不仅显得腰线纤细,也显得双腿笔直修长,她看到我和李长生回来,原本是想冷着一张脸的。
但是当她看到我脖颈和虎口的伤口,顿时冷不下来了。
先是给我泡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
至于李长生被她给无视了,李长生也无趣,站在外面不肯进来,甚至连车钥匙都是让我进来还的,苏婉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玛莎拉蒂三叉戟车钥匙,接着抬头关心的看着我身上的伤口,试探的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
我并不愿意说太多。
“不小心?”
苏婉抬起头重复了这句话,接着看向门外不远处的男人,对我说道:“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不傻,我也知道赵端公是什么人。”
我闻言没说话。
苏婉能够住在御心苑这样的高档别墅区,她怎么可能傻呢?蠢人可是守不住这样的财的。
只是说她很多时候,都是装作不知道李长生跟在我后面做什么的,从她能够降服李长生这个木头,就证明她的能力了。
说到这里,苏婉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人往往就是这样,对轻易到手的不屑一顾,对得不到手的辗转反侧,最后像是自己亲手握住了一根长满刺的玫瑰,反而把自己扎的满身是血。”
苏婉终究是有点难过的。
李长生是风。
她是逐风之人。
但追逐了这么久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风可以短暂陪她一会,但不会一直为她逗留。
我听完苏婉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感情之事,本身就比较复杂,何况是别人的感情?
想了一下,我对苏婉说道:“他挺在意你的。”
“我知道。”
苏婉看着我说道。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戏:“那你还在意他吗?”
“在意。”
苏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我和他结束了。”
我皱眉问道:“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因为风是一时的,不是一直的。”
苏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轻笑的说道:“我想留住风,但掌握不住风,能够留下来的也不是风的本身了,所以我选择放手。”
我说道:“都是我的问题,我有很大责任。”
“跟你没关系。”
苏婉摇头,看向门外的李长生,说道:“你不在滨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守候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他为了迁就我很累,所以我也想了,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各自停住脚步,起码这样,我还是爱他的,他也爱我。”
说到这里。
苏婉重新看向我,语气忠告的说道:“另外,我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能放手就放手,当有那么一天,你真的站到了你想站的高度,你也不一定会开心,赵端公便是现成的例子。”
我闻言皱眉。
第一次觉得,我以前似乎小瞧了苏婉。
接着我也对苏婉说道:“谢谢你的忠告,但人都是这样,总是被所谓的野心,梦想推着往前奔跑,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当我真的哪天站到了我想要站的高度,我不一定开心,但有一点是现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站不到那个高度,我一定不开心。”
苏婉闻言一怔,看着我平静但认真的脸,似乎明白了李长生为什么会一直跟在我身后,于是对我说道:“那我祝你成功。”
“谢谢。”
我点了点头。
其实这次带着李长生过来,一是为了还车,二是想看看李长生和苏婉之间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但目前来看,苏婉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她和李长生同时选择了停下脚步,然后一起向后转身。
但也就在我起身打算告辞的时候。
苏婉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告诉他,如果他哪天累了,想休息了,可以回来找我。”
“你怎么不自己对他说?”
我回头看着苏婉问道。
苏婉没有抬头,而是神色有些感伤的说道:“我怕他心软,也怕自己心软。”
……
出来后。
从不抽烟的李长生罕见的往我要了一根烟点了起来,但明显不会抽烟的他,刚抽了一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了。
“何必呢?”
我说了一句。
李长生没说话,丢掉烟:“这烟也没什么好抽的。”
我懒得搭理他,我车还停在家里楼下,现在玛莎拉蒂还给苏婉了,我就只能跟李长生打车回去开车了,至于懒得搭理他,是因为这闷葫芦嘴太硬了,明明就舍不得,却还要死撑。
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
李长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身形高挑的苏婉。
而苏婉也没有躲起来,而是神色平静的依旧站在落地窗前,和李长生对视了一眼,直到李长生和我走远了之后,苏婉这才回过头来,然后想到李长生抽烟咳嗽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抹上翘的弧度,轻笑着喃喃:真是个笨蛋……
李长生没有听见苏婉的喃喃。
不过哪怕听见了,李长生也不会在意,李长生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由于早年经历的缘故,李长生内心如火的同时,但也有些薄凉。
他认为。
如果不能给对方想要的生活,那么不如就此离开。
没多久。
我和李长生便打车回到了小区楼下,这个时候,小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阳光明媚,一帮本地的老头老太太坐在车库门口边晒太阳,便用着滨海话在聊着各自的八卦。
哪还有昨天夜里的半夜凶险?
唯一能证明昨天夜里是真的有人要杀我的证据,便是我被纱布缠住的颈部,以及手掌处隐隐的灼烧感,就差一点点,我的命就要丢在滨海了。
想到这里。
我站在迈巴赫的车门前,眺望了一眼不远处静安区的高楼大厦,然后坐进了车里,眼神平静到令人感到心悸。
陌生如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