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勇是个“业余”的书法家,因为他本身是个医药企业老板,在书坛属于“富豪”级别;王乃勇又是个十分专业的书法家,他在全国书法展上的获奖、入展经历,能秒杀大部分书法家:自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展入展开始,在接下来的近20年的时间内,几乎入遍所有全国性大展,并在兰亭奖、国展等屡屡获奖。
在当前时兴剪裁、拼接、装饰的行为中,王乃勇的作品算是素面朝天了。剪裁拼接虽然好看,但人人都这样做,如节日到来时四处盛装,也就不免太扎眼了。尤其是行草书,小块拼接后改变了整体的格局、气势,不能大笔纵横痛快淋漓,俯首低眉、神色不展。
一张六尺宣的平面空间,便于在上面展开笔墨,并且可以洋洋洒洒绵延而下。这也正是符合了大字行草书书写的心意、笔意,相对地不受羁绊、不受阻碍。
在整张宣纸上书写,开合变化不拘,作者内心所思所想全盘托出,又与手达成默契,于笔下更见神采。我们所说的气魄、气势、气象,和纸面空间是有关系的,一个人如何选择空间、利用空间,如何使具体的书体、运动形式更适宜于某一个空间要求,书法家是不可熟视无睹的。
心放开了,笔墨才放得开。对于王乃勇而言,创作书法,这二者都是无拘束的。唐代皎然曾谈到一种创作状态:“有时意静神王,佳句纵横,若不可遏,宛如神助。”王乃勇作书法,也有这样的洒脱感。
“野狐禅”就是前人对乱涂乱抹草书的批评——一个字写出来让人猜都猜不着,肯定是在笔墨运动程序上走到歧路了。从这一点来说,《平复帖》让人识辨产生那么大的差异,只能说是不合草法造成的。
此外,尽管王乃勇的草书像纵横快马入阵,通篇得其气势,但是章法给人以乱哄哄的感觉。譬如,布阵是需要有争让、迎送、抑扬之别的,是需要大小相间烘托帮耐得,以此展现出布局中的阴阳、虚实。但在王乃勇笔下一味味地展开,写大、写满、写足,使气作字,不知适当敛约,也就有堆砌之弊了。
同时,一个单元内的点与点相距过大,缺乏有机联系,难以呼应,甚至放置位置不当,让人阅读时受到阻碍,不知所云。点线的夸张也是需要节制的,夸张过头,适得其反。
由于写得快,王乃勇的草书也有草率、随便之笔,点线不到位,尤其点的闲抛闲掷,以至满眼花、满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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