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华文作家协会推荐刊登
福清人在南非
本报签约作家 何卫灵 著
人的一生只要不懈努力和奋斗,哪怕从未有过一次成功
在她走到人生尽头的那一天,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第33章 亢沛旋律(四)
照小夏说词,他们对小偷的严刑拷打,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活该那小偷倒霉被拷打。
但在王馨梦心里,还是不能认同他们的做法。毕竟小偷和抢匪在犯罪性质上是有区别的,怎可相提并论。她不予以反驳,默默退到服装销售部后面,继续她的工作。
二十分钟过去,楼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唐经理从二楼下来,走到柜台前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没过多久,一个警察来到店里,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小偷领走。鉴于唐经理对小偷的严惩拷打,以及他打完小偷,将小偷再让警察带走这一举措!足见他这个人是多么的老奸巨猾。
试想:把一个被打得走路都需要三步一叩拜、两步一下跪着小偷,然后报警再让警察带走,他这不是在墓前烧报纸———给鬼看,装模又作样,一点责任都没有了嘛?而且,从小偷的外表脸面上看,还做到一点被打过的痕迹都没有,可见他打人手段之高明,不愧是江湖冷面一打手。
店前龙卷门“哗啦,哗啦”地被店里一名员工迅速拉下关上,虽说星期天一天的上班工作量按原规定关门时间推迟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总算落下帷幕。
第34章 雨夜枪声(一)
王馨梦累得趴在地铺上,就像一死尸般一动不动躺着,整一身子疼、脖子疼、腰疼背疼手脚疼痛,就跟刚刚也被那小样的唐经理拖进黑暗巷子往死里狠狠毒打了一顿。
她喘着还能吸进呼出微弱一口气,伸手摸了一把身子底下凉冰冰的地铺,自言自语地说道:“世上能找到一张可以让自己一直躺着的床吗?日日夜夜,永垂不朽,但不是跟死人植物人一档次那种!”
记得是小时候,每一个清亮的早晨,睡在外婆的手腕上,可以闻到外婆像瀑布一般的头发发出的气息。
当她感觉到一丝光线的游动,便开始揉着外婆的脖子喃喃:“阿婆,我饿。”然后她闭着眼睛啃着饼干,在香甜中沉入睡梦,有时嘴角还有剩余的半小块。
那年代饼干多珍贵,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都能吃上。所以记忆中外婆家的那张床总是芬香的,那是外婆细腻的味道,还有在上海的奶奶,寄回各种味道的饼干交织的蓬松与馨香。
长大些,奶奶从上海回家乡探亲,那天被奶奶接回到家中后,就开始跟三姐一起睡觉。
床单是紫红色的,角落里还仔细绣着些许不知名的小花,床是用纯铁打造的,很宽敞,只因是镀了金粉色的喷漆,咋看都跟一纯金打造似的,全家人一直以来都尊称它“铁大床”。曾有闺蜜和许多同学到家里玩,看见她睡的那张金光闪闪的铁大床,都流着口水特羡慕地说:“瞧你睡的床咋跟慈禧太后睡的床一样高端上档次,能让我睡一下吗?”
郑巧云她就死皮赖脸地不知强占她的领地多少回!别的同学到她家中,偶尔也只是蹭顿饭吃而已,她每回一到她家中是蹭饭又蹭床,要不,怎么会说她是一只大白眼狼呢?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也只有像她王馨梦那样有着爱国华侨的家庭背景、教育世家光环的人家,才能够拥有如此高档次的床。
她在那张宽敞豪华的“铁大床”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渐渐长大读到中学,反而喜欢上学校寄宿生女宿舍那两层硬质的木板床,也学会向父母说谎,目地只为能让她偶尔留在学校,跟她喜欢的寄宿女同学同挤着一张木床,窃窃私语一个晚上。
更为怀念的是在女生宿舍睡到半夜里,被老鼠咬到脚趾丫,吓得从床上滚到地下的一杰作壮举。
再后来毕业工作,虽然外边的床都不如家里的那张豪华“铁大床”睡得舒服,睡得温馨,但她敢笃定每一张床,都会有着自己身上的特殊味道,包括如今身底下睡的这张地铺。
此刻,它不仅仅有着自己身上独特的味道,而且还是特别享用,因为店里所有员工,在难得的这周未小半天休息时间,个个都跑出去寻觅自由空间———约会、购物、逛超市。
只有她一人无处可去,便要留在这庞大而又空洞的仓库看守。唯有缩在门后面地铺里,关起电器仓库的房门,才让她感受到并不那么幽深恐怖和惧怕。
夜幕渐渐降临,外出的员工开始陆陆续续返回到店里。
晚饭自由选择,有的从街上带回“麦热鸡”、“肯德基”、可乐、面包,一边在房间里吃着西餐,一边玩起电脑,享受智能网络打游戏聊天之乐;有的到厨房给自己下一碗放上辣椒的面条,美滋滋地大饱口福一顿;几个男的则买回卤料,从楼下门市扛上一箱啤酒———当然是付了钱的,围在属于他们男子汉的小天地里,一边对酒当歌,一边南辕北辙,海阔天空地交流心得。
王馨梦干脆把今晚的厨房使用权,全权转让给他们享用,自己热了一杯牛仍,端到电器仓库的“蜗居”里,拿出饼干啃了起来。有了刚刚儿时的缅怀,吃起饼干来更具有一番浓浓的情意与芬香,沁入心脾。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一阵阵风刮过,呼啦啦的风声伴随着雨声敲打在屋顶的铁皮上,霹雳啪啦,俨然像是给孤寂的夜晚,奏起了欢快交响曲。
她不由遐想:不知道古人独坐品雨轩,欣赏空灵飘逸的雨丝漫天飞舞,品茗聆听雨声,是何种心境?不会跟自己此刻躺在这地铺上一样的感受呗?
她诙谐自嘲着又自觉十分荒谬,不禁嫣然一笑。
雨声如织,滴滴答答,叩击深夜门扉。
夜凉如水呵,一股幽幽之情竟悄悄遁迹到,她心灵空旷的野唂,遗下一串串寻梦的足音。人世间庸俗浑浊之气越刮越浓的今天,当所有的人用世俗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时,还有几分清醒,几分高洁存留呢?
雨,又不知是否已停,睡梦中听见从隔壁邻店传来“砰———砰砰”的枪声作响,听得十分清晰。紧接着便是“哐啷啷”和“稀里哗啦”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惊天震耳,划破凌晨宁静的夜空,惊醒了所有正在酣睡的员工。
一时间都显得格外紧张。 (98·待续)
图:“与世界文明对话:‘一带一路’国际手工艺展览”11月29日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大学拉开帷幕。图为观众参观展览。希拉兹·穆罕默德 摄 (新华社)
尼日利亚华文作家协会联合推荐刊登
革命医师郭琇琮 连载·01
选自长篇报告文学批判传播学
前言及作者
本文选自蓝博洲,他是台湾最早揭露与研究台湾白色恐怖时期历史的作家,迄今仍在从事台湾民众史的调查、研究与写作工作。蓝博洲,1960年生于台湾苗栗。曾任杂志编辑采访,报社专栏记者和政经研究员,台湾“中央大学”新锐文化工作坊主持教授,香港浸会大学国际作家工作坊,东华大学驻校作家,台湾大学东亚文明研究中心计划主持人,时报出版公司“台湾民众史”丛书特约主编,TVBS《台湾思想起》电视节目制作人。1983年,就读辅仁大学期间开始发表短篇小说。1987年初,加入陈映真先生创办的《人间》杂志报告文学队伍。已出书二十多部,主要著作包括《幌马车之歌》、《白色恐怖》、《台湾好女人》、《台共党人的悲歌》、台北恋人、台湾学运报告等。曾任台湾夏潮联合会会长、中国统一联盟副主席。现任中华两岸和平发展联合会主席。本文选自蓝博洲撰写的报告文学《革命医师郭琇琮》,披露了郭琇琮在台湾白色恐怖时期遭受迫害的历史故事。
把我的尸身用火烧了,将骨灰洒在我所热爱的这片土地上,也许可以对人们种空心菜有些帮助呢! ———郭琇琮遗言
芝山岩事件
郭琇琮出身士林旧举人之家。
1895年6月17日日军在台北举行始政式之后,殖民当局台湾总督府民政局设学务部于大稻埕,掌理全台的教育行政;其后接受大稻埕巨商李春生(台北保良局总理)建议,在文风较盛、人才辈出的士林芝山岩设立学堂,先后招收廿一名台胞为日本语练习生,开始对殖民地台湾民众进行所谓“国民教育”。然而,对“久沐祖国教化,义不附秦”的台胞而言,它却可以说是“日本奴化台胞之第一声”。
1896年元旦凌晨,台北地区反日义军大举袭击台北城。与此同时,士林义民斩杀了芝山岩学堂的六名日籍学务部部员和一名军夫,并将学堂内的奴化设施全部捣毁……第二天,“日军百余,向士林搜索前进,拟屠士林”;一时之间,学生及学生家长纷纷他避。郭琇琮的祖父也因为参与了这场行动而将全家暂迁艋舺避祸。
叛逆的郭家老二(一)
士林郭家到了郭琇琮的父亲郭坤木一代又兴旺起来。
郭坤木(1888-1947),国语学校实业部农业科毕业后进入台北厅殖产科及农会就职;后来进入彰化银行台北支店工作,其后荣升板桥支店长;从此,郭家家境也逐渐富有、兴旺。郭坤木热心地方的公共事务;此外,他又曾组织体育协会,推广运动,对地方贡献良多。(01·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