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页一页地翻着,转眼,今天已是小雪。
裹着厚厚的家居服,趿拉着拖鞋,安静地端坐于火炉边,在一杯茶的雾气中,读着朱自清的《冬天》,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生命中那些陈旧的故事,将我拉回了曾经的往昔。
童年时乡下的屋子,由于年久失修,在冬天,很冷的风常常会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吹进来。我们姐妹几个围在火炉边,那温暖的火苗烤红了我们的脸蛋,温润了我们的心。
屋外,是飘飞的鹅毛大雪,我们轮流地冲到雪地里,把手伸向空中,去接住那些雪花,然后静静地看它们在我们的小手掌上慢慢融化,将浅浅的心思融入,如一缕薄烟,放飞在天际里。
下雪的第二天,不用母亲催促,我们定会早早地起床。推开门,大地一片雪白,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变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闪闪发光。
若遇上周末,孩子们不必担心父母的呼唤,在雪地里尽情地撒着欢儿,在白色的仙境中释放着童真,开启激烈的雪球大战,堆起一个个雪人,跟雪花捉迷藏,灿烂的笑容,萌化了大人们的心。
若是下了几天的雪,屋檐下就会有冰凌,晶莹剔透,形状不一,如同水晶帘子,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孩子们或是登高爬梯去偷吃,或是拿起长长的木板和竹篙,站在高处将屋檐下的冰凌通通除掉,“啪”“啪”地碎在了青石板上,烙在了心里。
整个村庄,都是孩子们清脆的欢笑声,红扑扑的脸蛋,歪歪斜斜的脚印,直到夜幕降临,那一缕缕的炊烟,袅袅悠悠地从一个个农家小院升起来,孩子们才不舍地回了家。
后来的记忆中,也曾有过雪,也是飘飘洒洒的样子,但是厚厚的积雪似乎多年没有再见。
只是在我的记忆中,仍然怀念那厚厚的积雪,怀念寒冷的清晨,父亲和母亲拿起扫把,操起铁锹,清扫积雪的身影,怀念我们姐妹们炉火旁通红的脸蛋,怀念和小伙伴一起吃冰凌的美好时光。
雪小禅说:“听雪,也是听心,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
是啊,时间让我们长大,那些关于雪的记忆,也不断在改变,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了。
曾读过这样一首诗:“请倾听落雪的声音,因为,那是,我的心声。请铭记落雪的样子,因为,那是,我为你在飞舞,也是我最美的模样。摊开你的手掌,让我落在你的掌心上,幸福地感受着你的温暖。在化为乌有的那一瞬间,留下我曾来过的迹象。”
年迈的母亲或许懂了这首诗,因为多年以来她都会把簌簌雪落的声音第一时间送给我;又或许她知道落雪的声音,是天使的声音,能听见的人会幸福一生,于是便在雪落的季节里,让我的心灵听雪,以清醒的心智和从容的心境走过如水的岁月。
今日小雪,天地初寒;
我多想,握一把满满的温暖,浅浅淡淡看红尘,让心在微笑中从容淡定,让尘世随阳光慢慢的老去;
我多想,携一片馨香的记忆,忆一份岁月的安暖,道一声珍重,与秋水长天共唱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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