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毒的未婚夫

文化   2024-09-30 21:40   北京  

帝京热闹的大街上,传来喧天的锣鼓和喜气洋洋的唢呐声。


街头百姓人头攒动,看着长街一头款款而来的队伍,纷纷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愧是太子殿下,这聘礼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啊!”


“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能嫁给太子殿下。”


“那还用问,当然是咱们帝京第一才女苏雨柔!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围观群众的感叹声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萧子睿!你当真要背弃我们的婚约吗!”


众人惊讶地循声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桥中央,一身素白的纤细身影站在护栏外,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跌落湍急的水流中。


看见这女子的容貌,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她大半张脸上疤疤癞癞,又肿又丑,有些地方还渗着脓水,令人看了直恶心。


太丑了!


“我的妈呀,这哪家的姑娘,长得这么吓人还敢跑出来!”


“她刚刚说什么?跟太子有婚约?开玩笑的吧……”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女人一定是个疯子吧!”


送聘队伍最前方,玉树临风的太子萧子睿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看着女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


“云清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觉得自己还配得上太子妃之位吗?”


“可我的脸是为了你才毁的!”女子不敢置信地嘶吼道,“半年前那场大火,要不是我……”


“你还敢提半年前!”萧子睿冷声打断,“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火根本就是你故意放的!救我的明明是柔儿,如今我们两情相悦,除了她以外我不会娶任何女人!你就少在那里做白日梦了!”


“你跟她两情相悦?呵呵……”女子凄声苦笑起来,“为了摆脱我,你竟然颠倒黑白把罪名推到我身上,我真是眼瞎当初才会信了你是真心待我……”


女子闭上眼,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深吸一口气。


“罢了……”风中传来一声心如死灰的低吟。


萧子睿厉声道:


“云清清我告诉你,不要再来纠缠本宫,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恶心!今天就算你死在这里,本宫也不可能娶你!”


“哈哈哈哈哈……”


女子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惨声道:


“萧子睿,我今天……”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身子忽地一歪,如断线风筝般向河里栽下去!


人群中爆发阵阵惊呼:


“呀!她真的跳了!”


“何苦呢,恨嫁不成竟然要以死相逼……”


“婚嫁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太子又不喜欢她,还偏赶在人家送聘的时候投河,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呢么!”


“就是,这么又丑又恶毒的女人,连苏大小姐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死得好!”


一片议论纷纷中,萧子睿身后的侍卫提醒道:


“殿下,这要是真闹出人命来,怕是会有麻烦,还是派人把她救上来吧。”


萧子睿满面厌恶地盯着水面,冷哼道:


“她若当真想寻死,还会专门挑这种场合?不过是装腔作势想逼本宫就范罢了!就算要捞,也得先让她尝尝苦头再说!”


……


云清清全凭本能从水里挣扎着爬上岸,一阵猛咳,被冷风吹得浑身打颤,脑海里全是问号。


她不是该尸骨无存,连魂魄都已经彻底消散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又是哪儿?


周围百姓正朝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竟然骗太子殿下要投河自尽,原来她水性这么好啊,可真有心机!”


“幸亏太子殿下没被蒙骗,这种阴险的女人太可恨了!”


“这种又丑又恶毒女人干嘛还要活在世上,不如直接淹死了干净!”


“既然要死就死得干脆点,我还敬她有点骨气,这样假惺惺地作戏可真让人恶心!”


云清清皱眉环顾四周,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否则以她玄门历代最有天赋掌门人的身份,怎会有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你果然会水性,还装模作样投河寻死,真当本宫会受你愚弄吗!”


云清清抬起头,只见一身吉服的英俊男子,正骑着骏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


而他身上,隐隐有一条殷红泛黑的因果线,如烟如雾般纠缠着延伸,另一端正缠在自己身上。


心头狠狠一阵刺痛,陌生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穿越了。


不知为何,魂魄没有烟消云散,而是进入了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体里。


眼前这男人,是原主自小就订了婚约的竹马,半年前一场大火,原主冲到火海中拼死把他背了出来,自己却被烧伤昏死过去。


待她醒来已在自己房中,脸上敷着厚厚的药膏,她不顾疼痛想去找萧子睿,看他是否安好,等来的却是太子府要与她退婚的消息。


原主疯了般冲到太子府,想让他当面给自己个交代,却撞见他正跟相府嫡女苏雨柔浓情蜜意,说一定会娶她为妻……


“云清清,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绝不会娶你这种阴险恶毒的女人!你若再纠缠不清,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轻蔑的声音唤回了云清清的思绪。


她目光冷了下来,朝着萧子睿讽刺一笑:


“太子殿下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从现在开始,你爱娶谁就娶谁,本姑娘对狗渣男不、感、兴、趣!”


这男人周身被淡浓的气运之光笼罩,很快就要倒大霉了,她巴不得赶紧斩断因果离他越远越好。


萧子睿脸色骤然一沉:


“以死相逼不成,你又来搞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当本宫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吗?”


云清清冷笑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份婚书,展开朝着他抖了抖。


萧子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果然又要拿婚书要挟,简直是恬不知耻……”


他说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


只见云清清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一把将婚书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


还朝着撕成两片的婚书狠狠踩了两脚!


“这婚书,我不稀罕了!”


女子清凌凌的声音传遍整条街,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已不再是从前的云清清,今日亲手毁了这婚书,就是请大家作个见证!我云清清跟萧子睿再无瓜葛,今后就算嫁猫嫁狗也不会嫁给他!也请太子莫要再与我纠缠!”


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下,云清清拍了拍湿乎乎的衣裳,转身就走。


萧子睿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面色变了几变,突然厉声喊道:


“站住!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本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会跟柔儿订下婚约,绝容不得你再从中作梗!”


“来人,云清清当街辱骂皇室!还不把她给我拿下!”


云清清脚步一顿,转头怒视萧子睿。


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这狗渣男是有什么大病吧!


太子府的侍卫立刻冲上前,扭住了云清清的胳膊。


她怒声喊道:


“你别太过份!你我婚书已经不作数了,你还想怎么样!”


萧子睿讽刺地哼道:


“这半年你百般纠缠,不就为了当太子妃?刚刚还以死相逼,现在又突然说这种话,你以为能骗得过谁!”


云清清面色一顿,脸色凝重起来。


原主曾经不相信萧子睿会变心,以为他有什么隐情,但他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已耗尽了她对他的情意,只剩下怨恨和不甘。


她今天拦路,只为了最后一次确认他的心意,结果仍是被他一番羞辱,原主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当时她正准备拿出婚书,当众丢进河里,声明与他再不相干,却没来得及动作,后脑就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落水身亡。


原主根本不是自己投河,而是被人害死的!


“怎么,心虚了?”


萧子睿见她凝眉不语,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轻蔑道:


“待本宫与柔儿定下婚书,再来与你一笔一笔清算旧账!”


什么旧账?


云清清眉头皱了起来。


但不等她说话,萧子睿已经不耐烦地催马转身,抬手下令:


“押走!”


云清清火冒三丈,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萧子睿你少自恋了!你这种恩将仇报、始乱终弃的男人谁稀罕?我宁愿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再对你起半点心思!”


萧子睿动作一顿,随即厌恶地回头怒视:


“这种激将法不会对我有半点效果,倒是你,最好记住自己现在的话,别回过头又纠缠不清,用那些龌龊手段逼我娶你!”


云清清简直无语,现在到底是谁在纠缠不清?这男人的脑子绝对是有问题!


她是玄学世家出身,自幼天赋惊人,尤其是一双灵瞳,能看到人身上的气运。


萧子睿周身黑色厄气翻涌,这是作孽多端,命不久矣的死相。和这种人靠近没有好下场,原主就是最惨痛的例子。


云清清倒是不惧这黑色厄气,只是两人身上有因果线缠绕,云清清怕老天爷劈他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得想办法跟他彻底一刀两断!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来,这车驾华贵非凡,规格极高,云清清凝眸盯着马车看了片刻,眼睛忽地一亮。


这车驾笼罩着浓厚的紫气,证明车内之人身份不但尊贵,而且肩负国运!


只是,那紫气中缠绕着一股不详的黑光,还透着浓重的阴邪气息,里面的人显然已被灾厄缠身许久。


她暗暗掐指起了一卦,心里当即有了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就是他了!


云清清猛地挣脱侍卫的禁锢,朝路中央跑去,直接冲到了马车必经的官道中央。


萧子睿大怒,正要训斥侍卫重新把人抓起来,却见云清清冲着马车高声喊道:


“镇远候府云清清,求见摄政王殿下!”


这话令他陡然一惊,这才发现,那马车果然正是摄政王的专属车驾。


他怒道:


“云清清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还不快退开!”


云清清轻蔑地撇了他一眼:


“我找摄政王聊天关你屁事,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萧子睿被噎住,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云清清懒得理他,转头继续喊道:


“小女子有要事相商,还望摄政王一见!”


马车在她身前几丈处停了下来。


片刻,车里传出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威严中透着漫不经心,还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


“赶走。”


云清清一挑眉,传闻摄政王萧长珩文韬武略才气纵横,却在几年前遇刺受了重伤后双腿无法行走,双目失明,逐渐变成了个性情古怪、不近人情的煞神,果真不假。


不过这样就想赶她走,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她对虎视眈眈上前的府卫视而不见,清凌凌地开口道:


“初一、十五、酉时!”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莫名其妙,然而一旁的摄政王心腹却面色大变,猛地抬手制止了府卫,并小心翼翼地看向车帘:“王爷……”


就在这时,萧子睿也带人赶了过来,下马恭恭敬敬朝车内行了个常礼:


“皇叔息怒,这女人为了向我逼婚,不择手段,居然来惊扰皇叔,我这就把她押走问罪!”


云清清扭头毫不留情地嘲讽:


“堂堂太子殿下连人话都听不懂吗?那我再重复一遍,我对你根本没兴趣,麻烦太子殿下赶紧把那个苏什么柔娶进门,可别再纠缠本姑娘了!”


萧子睿气得脸色涨红:


“皇叔莫听她胡搅蛮缠,这女人刚刚还以死逼我娶她,她现在定是又在谋划什么诡计!”


云清清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废话,抱着胳膊看向马车扬声道:


“摄政王殿下,到底见还是不见你给个话行不行?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您不见我就去找别人啦!”


“放肆!”萧子睿怒斥道,“我看你是疯了,竟敢对皇叔如此无礼!”


云清清嗤笑:


“要问罪也是摄政王的事,用得着你越俎代庖?”


“哎不对啊,你不赶紧去相府提亲,一个劲围着我转到底是何居心?你不会还对本姑娘余情未了吧?”


云清清作恍然大悟状,朝他眨了眨眼,灿然一笑:


“不过本姑娘现在看着你就烦得要命,劝你别做美梦了!”


“你!”萧子睿恨不得冲上去把她嘴撕了!


这该死的女人今天处处不正常,嘴巴还变得这么厉害,简直邪门!


就在这时,车内传出浅淡的声音:


“南征,让她进来叙话。”


云清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车里那位听到那几个词,绝不会无动于衷。


萧子睿惊了,脱口而出道:


“皇叔,这女人……”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冷声打断:


“如今连本王行事,太子都要过问了吗?”


萧子睿心头一凛,立刻垂首道声“不敢”,退到了一旁。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死死盯着车内,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以防那丑女人为了阻止他娶柔儿使什么诡计。


车内。


云清清直视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只觉得车内的光线似乎都亮了几分。


都说太子萧子睿是梁国最英俊潇洒的男子,但跟眼前这男人比起来也寡淡了许多。


萧长珩这张脸,如同被上天眷顾、造物主亲手雕刻而成一般,眉眼深邃立体,鼻梁笔挺如琼,完美的唇形厚一分嫌多薄一分嫌少,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凌厉的弧度。


就连单手慵懒撑着下巴的动作,都优雅到了骨子里。


只可惜那双漆黑瞳孔中的光是散的,没有焦距,如此近距离观察,云清清确认了他真的是个瞎子。


“看够了吗?”男人浅淡的声音响起。


“咳……”云清清尴尬地收回目光,心中腹诽这人眼睛明明看不见,干嘛还这么敏锐,该不会是故意诈自己的吧。


“过来坐。”萧长珩的语气不容抗拒。


云清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矫情,直接起身坐到了他那边,两人并排。


如此近的距离,才能确保对话不被外面的人听去。


“你可知,就凭刚刚那六个字,本王可以让你尸骨无存。”萧长珩忽地朝她逼近,压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杀意。


云清清毫无惧意地笑了笑,低声回道:


“那既然我的命还在,是不是说明王爷有兴趣跟我做笔交易了呢?”


萧长珩挑眉片刻,低笑一声,周身的杀意退去,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语气却仍带着几分质疑:


“本王为何要信你?”


云清清淡然一笑:


“当然是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啊,王爷,得罪了。”


话音落下,她出手快如闪电,将之前悄悄画在掌心的血符拍在了他的额前。


萧长珩没想到竟真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气息骤然凛冽。


他猛地伸手,准确地掐住了云清清的脖颈!


京祺的江湖
或许我的故事里,有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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