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搬空全家去逃荒
第二章:一门四进士,父亲是探花
“老天爷呐,你睁开眼睛看看呐,我们江家世代与人为善,修学堂,建义庄,补桥修路,开设粥铺,江家善待天下人,为何这天下不肯善待江家?”
“老天爷你真是不公,你真是不公。”
江慈柔抱着手臂沉思,其实老天爷算是很公道的了,江家世代行善,所以赐给江家一张携带随身空间的符箓,原著中皇帝之所以查抄江家,就是为了找到这张符箓。
江老夫人手持虎头杖,一身素衣拦在江家门前,她虽一头银发,精气神却很足,尤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齐啸天一个头两个大。
昨儿江远桥堵路,使得他抄检江家的任务没有完成,齐参军因此而死。
今儿江老夫人拦在门口骂天,事情一点也不好办,可若是今天他再无功而返,只会落得和齐参同样的下场。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又为了保全自己的仕途,他只能当一回恶人了。
他一咬牙,翻身下马:“江老夫人得罪了。”
“你想干什么,你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对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下毒手吗?齐啸天别以为你穿一身官衣儿,就敢无法无天。”
“齐啸天,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恩将仇报,我们齐家和你江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恩仇?”
“四十年前,齐家孤儿寡母求到江家门前,是我亡夫替你们齐家写的状纸,帮着你和你母亲要回祖宅,你说你是不是恩将仇报?”
江老夫人的一番话,像是一把钥匙,齐啸天幼时的记忆突然翻涌而来。
齐啸天的思绪又回到四十年前的那个冬日,那时候父亲刚刚病故,齐家的族人们跑到齐家大吵大闹,母亲一介女流掌家本就不易,族人们还要求母亲改嫁,要求她们母子归还齐家的房产和地契。
连续闹了两三个月,母亲的身子愈发不好,后来族人们将他们母子赶出齐家,母亲既没有父兄仰仗,又没有亲朋可依,只好带着他到城外的一处破庙栖身。
那年冬天雪下的格外大,他又冷又饿,母亲带着他在冰面上捕鱼。
“啸天你站远一点,等娘抓了鱼,给你烤着吃。”
病弱的母亲搬起石头用力砸向冰面,一下又一下她的脸冻得通红,手上的皮肤皲裂而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冰面上终于凿开一个小洞,母亲把竹篓放在冰河中,等了大半夜总算抓到了一条鲤鱼。
她眉毛上结满白霜,浑身都冻僵了。
“母亲你快烤烤火。”
“啸天乖,娘给你烤鱼吃,啸天吃了娘烤的鱼,会长得又高又壮,以后当个威风凌凌的大将军。”
“娘,我以后当了大将军,我给娘买大房子,好大好大的房子,还给娘买好多新衣裳。”
“娘希望你当了大将军后,可以保护更多向娘和你一样弱小的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强大的人,应该保护弱小的人,而不应该恃强凌弱。”
“娘,你懂得道理真多,你烤的鱼也好吃。”
“娘不懂什么大道理,这些道理都是你爹教我的,你爹以前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这些话是书院院长江先生教的,算起来江先生还算是你的师公呢,若是你爹还在肯定会送你去学堂念书,可现在你爹不在了,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咳咳。”
那一夜北方呼啸,雪花满天飘,母亲的咳嗽声伴着风雪声,他听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母亲浑身高热不退,他自己扎了个木筏子,拖着昏迷的母亲求到了江家门前。
“师公救命,齐衡之子齐啸天,求师公主持公道。”
当时江家门口站着许多和他年纪一样大的孩童,他们穿着棉衣棉鞋,头上戴着毡帽,怀里捧着手炉,身后跟着书童替他们打着伞。
独他一人穿着草鞋,身着粗布麻衣跪在雪地中瑟瑟发抖。
“你难道忘记了,是我儿江轩脱下自己的靴子给你穿,你难道忘了,是我儿背着冻僵的你去医馆?你难道忘了你参军之时,是我儿为你各处打点。”
“齐啸天,你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横竖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你昨儿要砍我孙儿的头,今儿就来砍老婆子我的头,江家人可杀不可辱。”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休想抄检江家,若想进江家的大门,除非你们先敲碎我这把老骨头。”
“柔儿,派人去我卧房抬床底下的木箱来。”
江慈柔无奈的叹息,江家大势已去就算不是齐啸天来抄家,也会有别人来,下旨查抄江家的是皇帝,皇帝心意已决,江家气数已尽。
“柔儿还不快去!”
江慈柔一步三回头,江老夫人这是要以命相搏。
片刻后,家丁们抬着一口梨花木箱子放在江老夫人面前。
江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递给江慈柔,一掌劈来木箱,从中取出两只大铁锤,两只铁锤由精铁打造,做工精美。
江老夫人一手提一只铁锤,眼神中充满感慨,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好友。
“老伙计,原本打算让你陪我一同进棺材,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江老夫人拎着铁锤自言自语,随后大步流星向着齐啸天迎面而去。
“齐将军,请赐教。”
江慈柔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出门要坐轿,走路要人扶的祖母,挥舞着两只成年人都无法撼动的铁锤,朝着齐啸天的面门攻去。
劈砍横挑,砸撞刺捅。
一招一式连贯流畅,就连上惯了战场的将士们也看得聚精会神,江老夫人虽年迈,年轻时候的血性还在,再加上她有意和齐啸天缠斗,齐啸天一时被他缠得脱不了身。
“查抄江家乃圣上口谕,江老夫人你若再喋喋不休,休怪晚辈无情。”
齐啸天到底技高一筹,一掌拍在江老夫人肩头,江老夫人口吐鲜血,依然笔直的站着。
“老娘说了,谁也别想查抄江家,就算是皇帝也不行,这是老娘当年对江亡夫的承诺。”
齐啸天又气又急,明显是动了杀心。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江老夫人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大喊一声:“再来。”
“要动江家先杀我老太婆。”
江慈柔呆呆的站着,她不会武功,什么忙也帮不上,祖母年迈而齐啸天正值壮年,再打下去祖母必死无疑。
她不是真正的江慈柔,所以对江家没有多深的情感,可她并不愿意祖母赴死,这个白发老太本该寿终正寝不应该被人打死。
她咬咬牙把眼睛从门缝边挪开,然后不顾家丁的阻拦,用力拉开门闩。
古朴的大门从两边打开,中间站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不卑不亢缓缓道:“江家大门已开,休伤我祖母。”
齐啸天打手一挥,守在门外的官兵鱼贯而入。
江老夫人气急败坏:“柔儿,你……你糊涂啊。”
江慈柔气定神闲:“祖母放心,他们抄不出有用的东西。”
“柔儿,你……你能说话了。”
“咳咳……柔儿你听我说,仆人们或跑或逃没一个顶用的,你大哥又受了伤,祖母我……怕是活不成了,你拿着这封婚书去林家找林毅,如此紧要关头能活一个是一个,你快去林家求救。”
江远桥脖子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嘴唇煞白,他咬牙切齿道:“祖母,你难道还不明白,林家根本靠不住。”
“若要救援,他们早来了,何苦等到今日。”
“林毅从小和柔儿青梅竹马,就算如今局势有变,林家也该给江家一个说法,你来背着祖母上林家,祖母要拿着婚书去问上一问。”
“祖母,你真是老糊涂了,林家摆明了就是不想认江家这门亲事,你又何苦自取其辱。”
“父亲常说人不可无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三妹既是江家血脉,自当与江家荣辱与共,更何况江家如今造此大难,三妹就算留在林家,也还是会被欺辱。”
“就算受辱也好过饿死,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经得住流放之苦,北疆苦寒之地,先要过高山,再过草地,途径戈壁沙漠,你妹妹身子骨弱根本扛不住。”
“她必须留在京都,必须留在林家,哪怕……哪怕是给林毅做妾,也有一线生机。”
【涯涯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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