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马！”
文化
2024-11-11 18:58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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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脱口秀火了一阵子，去年由于种种原因，偃旗息鼓了。今年又以比较强势的姿态回归了，腾讯和爱奇艺两大平台各办了一台。就在前两天，爱奇艺的《喜剧之王单口季》迎来了总决赛，一个叫付航的专科生夺得了冠军。之所以要特别强调他是专科生，是因为他在整个赛季，他自己几乎都在强调这个标签。![]()
我并不打算从专业的角度去讨论这场比赛的结果，所以无意介入网上关于谁谁谁讲得更好，谁谁谁比谁谁谁更好笑，谁谁谁更应该拿冠军的争论。倒是另外一个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付航得了冠军以后，网上有好多人在骂他。![]()
在此之前，没多少人知道付航的存在。付航得了冠军，也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即便是同台竞争者，因为付航夺冠而让自己失去了得冠的机会，也没有人谁站出来骂他，至少明面上一定是要表示衷心祝贺的。
因为作为表达者，而且是特殊类型的表达者，脱口秀其实就是一门冒犯的艺术。所以，一个把脱口秀讲出彩的人，注定是要冒犯一部分人的，也就决定了一定会有一部分人会站出来开骂。比如前两年很火，现在已经做了总编剧的杨笠，曾经因为无差别嘲讽、抨击男性而出尽了风头。当然，也招来了极大的争议。![]()
但无论是杨笠本人要面对，还是我们必须要看到的事实是，四年前她在台上的表达，不仅在当时引来了很多人对她开骂，而长尾效应的影响更是一直持续到今天。就在“双十一”即将到来之际，杨笠和京东合作，为京东站台。引来了很多用户的极度不满。他们可不仅仅只是表达抗议，而实用脚投票。很多人直接选择了注销京东白条，卸载京东购物APP。京东官方只好紧急出来道歉，并宣布同杨笠解约，并保证今后不再合作。态度之卑微，摆足了诚恳的架势。![]()
曾经先后有英特尔、海澜之家、舍得酒找到杨笠站台，但都受到了消费者的强烈抗议。可以预见，在将来相当长的时间里，甚至是在她的有生之年，很可能再没有品牌有冒险一试的勇气了。这对杨笠来说，可不仅仅是舆论上的撕裂，还直接损失了真金白银的财富。但凡让我们有印象的，讲得好的出彩的脱口秀桥段，都在所难免地冒犯了一群人。同样是《喜剧之王单口季》的选手，有一个叫史妍的很有特色的选手。她在一次表演时将自己的物业工作和中国男足相对类比。她说物业这份工作和足球特别像，不需要什么技术，能抗住骂就行，就能挣着钱。![]()
还说来物业投诉的人和球迷如出一辙，哐当一脚踹开门，指着鼻子就骂：“他妈我们花的钱，养你们这帮废物！”但如果是国足运动员，或者相关工作人员，以及对国足尚抱有幻想的人呢？他们一定会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冒犯，站出来骂史妍也是一定的。非要说的话，他一直在冒犯他自己，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群体——我们现在自嘲为社畜，或者牛马。付航曾经在节目里说，他从小就没取得过好成绩，一直都是被看不起的角色。读书的时候分班，一直都被分到F班，非常稳定。在别的班，考70分的人想不开。但在F班，考40分就是天才、学霸。
他还说，自己从来没被夸过。现在因为参加脱口秀，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不管是粉丝，还是身边的人来夸自己，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出社会，参加工作了当然也一样。没谁把他当个人物看。把他当猴看，当猴耍。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苦苦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勉强维持着生存。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心态，根本没法生存。所以从小就要学会如何选择情绪。在腾讯的《脱口秀和他的朋友们》中有一个选手叫毛豆，情况也差不多。他是一个中专生，在演出时也不敢拿别人开涮，只能不断地消遣自己。他体型肥胖，多次将自己说成是一头肥猪，只为博观众一笑。
这种心态，是我们必须要自己学会一种生存的法则，可能很阿Q，但很有用。就像付航说的，如果有人骂你是傻子，你只能回答“我知道”；有人说你身上臭，你最多只能回敬说“臭死你”；被人叫你“臭狗屎”，你就在心里大声喊：“爷爷在此！”在一个段子里，付航讲到，他问一个傻子，掉到尘土里的冰棒还怎么吃？![]()
现实很可能就是这样。有时候傻子能想明白的问题，大部分智力正常的人未必能想得明白。更多的时候我们觉得累，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傻子。结果活得像个傻子一样。放学回家，高年的同学堵在校门口，要拿他手里的冰棍。那根冰棍就是刚刚掉到了土里，又被傻子把尘土舔干净的。有一天领导着急去机场，付航向他推荐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个路怒司机。当他把这一切以一种夸张的方式演绎出来时，我们全都拍手叫好。但到了最后，他又不得不告诉所有人，他只是在心里那么想。他并没有把被傻子舔过的冰棍给高年级的学生，也没有把有路怒症的司机推荐给令人讨厌的领导。我们没办法判断说，他没有那么做，是因为高尚，还是因为懦弱，又更像是一种生存的智慧和坚韧，归根结底最后其实就是一种无力和无奈。我们看不起、讽刺鲁迅笔下的阿Q。但其实我们都像阿Q一样活着。就是这样一个付航，他得了冠军，为何有那么多人要骂他呢？![]()
他们可能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真实的自己和自己真实的处境。他们以为骂一骂付航，就表示自己和那个可怜的牛马群体划清了界限。但忽然他却成了冠军，成了网红名人，这就刺痛了一些人的神经。很多人其实有点奇怪。几十年在艰难困苦中挣扎的日子都能忍受，但却不情愿用一两年时间的努力来改变自己。一个农民训练一只猴子帮忙摘水果，摘的水果再用马车拉去市场上卖。可是有一天动物保护组织的人把他们拦了下来，指责农民不该让动物干活。他们要解救猴子。马大声提醒解救猴子的人，自己也是动物中的一员：“我~你~马~”猴子被解救出来，送去动物园的时候，还是坐的马拉的车。贵宾犬各种高级的名贵的宠物狗，看起来高贵无比，但他们被阉割过。就如付航所说：出糗的是我，开心的是我，难过的是我，光辉的是我，拉风的是我，我就是我，每一个瞬间都是我。![]()
吴镇宇在点评付航的表演时曾说，他觉得付航讲的段子有个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听得懂，能给所有人带去欢笑和快乐，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可欢笑就只是欢笑，就是因为开心，哪里还有什么三六九等。只要是开心，就是无价之宝，是高尚的，是值得骄傲的。“不管你的出身、学历、家庭背景，只要你勇敢地做自己，就总会有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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