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日,我有幸跟随宋相辉道长及随行的朋友们上武当山修行。短短的七天,让我的身心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谨以此文作为纪念。若有可能,也希望此文帮助到其他想要修行,或虽在修行中但却对修行感到困惑的道友们。
先讲一下我个人的身体情况。因为工作原因,我患有较为严重的颈椎病。我的颈椎病已有四年了,颈椎第二及第三节突出,伴随有增生。肩膀及背部有不少结节,腰挺不直,一直驼背(有类似症状的人就知道这有多难受了)。此外脾胃很虚,吃不了多少东西;即便吃了也不太消化。人常年处于一种病弱的状态。
其中最令我吃不消的其实就是颈椎病。在最严重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神经受到压迫,或是头晕恶心,或是手臂疼痛。作为一个需要进行大量思考并从事文字工作的数字游民,这件事令我深受困扰。我也曾四处求医问药,也不知花了多少钱在按摩、艾灸、拔罐、针灸、正骨上,始终不见持续的效果。很多时候都是一时缓解,事后又以更加严重的形式反复发作。
说来也是有缘。自黑山之行后,得朋友Alen的介绍,我认识了Alen的师傅宋相辉道长(现在也是我的师傅了)。宋道长居住在上海,我前往他的武馆学过一次八段锦后,便决定跟随他和其他朋友一起来武当山。随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十分神奇。或许这些事情不会在所有人身上发生,但与一起来练功的朋友们交流,我发现所有人都各有心得,且皆收获颇多。因此我的经历也不能算是个例,记之如下:
武当第一日:气场的转换
宋道长是武当派第十五代传人,拿过世界传统武术冠军,从小住在武当山。在我第一次去他武馆的时候,我对练太极能治好我的颈椎病这件事十分没有信心。不要说这解决长达四五年的病痛了,就连挺直我的脖子、解决驼背的问题我都做不到。当时他对我说:“上武当山吧。很多事情你去了武当山就知道了。那里地气足,说不定你去过后一下子就解决了。”我只当他开玩笑呢。
结果在上武当山的第一天,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这纯粹是我的个人体验,不敢也没法保证每个人都是如此。)
上武当的第一天,师傅在教完我们八段锦后,就带我们去了紫霄宫。紫霄宫最早建于宋朝,供奉着玄武大帝。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与大城市不同的一股强大的气场。那里供奉的神像都炯炯有神,若有神明。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紫霄宫灵官殿上的对联:“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你知我知何为无知;阳报阴报善报恶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灵官高举鞭子,彷佛一鞭打醒人心,去除邪魔,教人回归诚心。
紫霄宫的建筑既有历史,又有气势。随着阶梯步步上升,我们拜了一个又一个的殿,我心里的感觉也越来越好。
师傅说:“心诚则灵。”要我们诚心许愿。我真诚地许愿,心里也渐渐清亮了。
我们在紫霄宫里呆了好一会儿。我站在门口,看着群山巍峨,感到山间若有灵气,于是尽情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我从紫霄宫出去的时候感觉极好;神奇的事情是,这时候我发现我的脖子能挺直了。
这是一件我至今都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按照师傅的说法是:气开始充足了,于是腰杆和脖子能够挺直,人自然而然就能挺拔起来。
我想也许是吧。因为这里的“气场”确实很充足。与把人当作螺丝钉的大城市不同,这里的场域不是要把你吸干,而是要给予你滋养。日月山川与我同在,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气息;而山川泽林在武当生机盎然,于是,我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在这里发生了”换气“,也变得生机盎然了。
在出紫霄宫的时候,我确实感受到体内的气充盈了。就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突然间被充上了气。这感觉实在有些奇妙。我也没想到,困扰了我四五年的事情,居然以这种发式发生了改变。
我有一个玄学体会:对于那些准备上武当山修行的人,建议你放下心中的一切欲念,真诚地向神灵许愿。(你的愿望应该是正当的。记住是放下欲念,不要许那些过分的愿望。或者说欲望。——那只会亵渎神灵。)这会加快你气场的转变。
这天我们站桩,我能够感受到手发胀,开始感受到气的存在了。
武当第二日:感受
师傅安排我们住在紫霄宫旁边的“武当大学堂”里。这里曾经是他小时候在武当习武时住过的地方,他对这里的历史和花草树木十分熟悉,于是我们也没有把这里当旅馆,而是当作自己的家来住。
我们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练功,每晚十点左右睡觉休息。上次拥有这样的生物钟貌似还是在我高中时候。但在武当山,这再正常不过了。紫霄宫的早课时间是六点半左右,我们的作息时间,可以赶上去观内听一场早课。
到武当的第二天,我的作息时间开始调整过来。这天烟雨缭绕,我们几乎是氤氲在云雾里学习的八段锦和太极拳。“武当大学堂”门口,左侧有一路从山谷深处引下来的泉水,右侧则是沿山生长的竹林。这天若雨未雨,看不远处的山峦应该是在下雨,泉水的声音也很大,但到了武馆,却只剩飘荡的雨雾,像变幻的气一样从武馆的左边飞到右边,从庭外飘到厅内。这种感受对我来说好极了。
我喜欢在雨雾里发呆,感受。回顾在武当的七天,我认为感受的力量对我帮助很大。(放下思考,放下判断,去感受吧。)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离自然已经相当遥远了,与自然的感受几乎已经被手机、机械、人造的场馆和交通设施切段。我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现代社会的逻辑之中,却忘了身体依然是自然的产物,依然能以“感”的方式与自然合为一体。这可能是许多人身体和心灵痛苦的根源。解决的途径或许正是回归自然。
师傅说:“武当的雨和上海的雨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小雨淋过后你可以不用洗澡,身上也不会痒。上海的雨淋完就得洗,不然身体不舒服。”这话不假。
师傅教授八段锦和太极拳十分尽心。虽然他在武术上的造诣已经很高,但教授我们这种菜鸟却依然不辞辛苦,一个姿势一个姿势的纠正。比较好的一点是,他非常注重打太极和练八段锦的”感觉“,而不是”形状“。他说的最多的大概是:”你打那么好看有啥用?那体操运动员不比你练得好?我们练的是内在的功夫。“我记忆最深的是他说举手不要举直,做动作不能做绝,要想着往上推到最直,但不要真的推到最直。”绝了之后就没招了。“这话富有哲理,不仅是在养生和习武了。
我跟随宋师傅学习觉得最幸运的地方是,他说话特别往往能以很接地气的方式一针见血,不跟你云里雾里扯一堆大道理最后把你绕晕了。他会太极,但说话”不跟你打太极“。如果你悟性高,这种一针见血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起到很大帮助。
这天我站桩,已经能感受到气不仅是在手掌,而是运行到颈椎上的”大椎穴“了。对于治疗颈椎病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武当第三日:气足,脾胃打开
在武当的第三日,武当下起了中雨。这天我们主要学习还是太极拳。
我注意到,随着我心灵和身体的状态逐渐变好,也随着每天练功的量逐步增加,我的饭量也开始增长。同行的朋友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你吃的不少呀!“确实不少。在来武当山之前,我的饭量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吃饭的时间也非常不固定,早饭常常不吃,晚上吃饭则能随着熬夜的时间被推迟到很晚,例如凌晨一两点。也难怪我的脾胃很差,实在是苦了它们了。
不仅是我,几乎是所有同行的伙伴,饮食都开始增加。话说回来,山上的食物不同于大城市里的食物。不是我夸张,我感觉这里食物的”精气神”都比城市里要好一些。菜是饱满的,肉是紧致的,油吃了不觉得腻。多吃几天,不仅是身体里的气换了,连肠胃也给你换了。
反正自上山以来,我没有再觉得自己的胃不舒服了。
除了练功以外,我自己还自带了一把紫箫,并常常在练功之余学着怎样吹响它。吹箫很难。我大学的时候学过吹口琴,只要你努力吹,它总能发出声音;箫则不然。我最喜欢在”武当大学堂“左侧泉水上方的树林里吹箫。我能感受到那里”气“很足。泉水从山涧中流出,在石头上发生悦耳的声音,滋润一旁的树木。树木上生出了苔藓,石头上也生出了苔藓。无论是阳光照耀的时候,还雨雾浸润的时候,这里总是一派能量充足的样子。
箫的声音可以反映人的气息。人的气息不足时,又能去山林中采集。这种感觉很好啊。我吹着吹着会想:或许山林也是一把箫,天地在吹动和演奏它;山林的声音反映着天地的气息。
这天下午,练完功后,我们去紫霄宫听了晚课。说来神奇,每次去紫霄宫听课,无论是早课还是晚课,我听完都能感觉手脚发热。虽然一开始都不知道道士们在念些什么,都跪在那里静下心来居然也能有所得。那里的气真的很足。
那天,我从紫霄宫里得了一本道士们分发给信众们的《太上感应经》。经书说得很好,开头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后面又说“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所以说,养生难道能只养身体而不养心吗?自然不能。纵然身体养得再好,心肠歹毒也终究会自伤。其他先不说,至少气就不一样了。正气与邪气绝不是一个东西。
武当第四日:想要飞到山上去
这个小标题夸张了。“飞”自然是不能“飞”的,而且第四日说实话是很累的一天。武当带给我的改变虽然很大,但咱们还是得相信科学,现实不是武侠小说。
第四日,我们去紫霄宫听了早课。随后,师傅带我们去了南岩。南岩据说是真武大帝得道飞升的“圣境”,明朝的时候这里道观林立,房子据说有几百间之多。如今南岩收归了文化保护局,并不像紫霄宫那样有道士居住,有早晚课,而是成为了一个文物瞻仰的旅游景区。
南岩景色奇绝。师傅由于自小住在武当山,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他不仅带我们去看了龙头香,那个倚悬在山崖墙壁间、几百年无人能动的大宝剑,还带我们去看了传说中真武大帝飞升的飞升崖,并看到了崖底的黑龙潭。一路上又讲了好些故事。整个武当之行中,除了练功外,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听师傅讲故事。
师傅也算是一奇人,在武当山生活了十几年,武艺高强自不用说,还通于中医。我去武馆的第一天他给我把脉,就看出了身体的问题。还通于拍打。说实话我之前是真不信拍打师也能作为一个职业,直到后来被师傅拍打膀胱经,从脑袋至脚底都拍出了电感,自此我不仅不质疑拍打师的存在,也不终于不质疑膀胱经的存在乃止整个人体经络的存在。还能识别各种中草药。去南岩的那天,他一路带着我们去找山上的黄精。师傅时常给我们讲他年轻时候武当山上的故事,讲他们如何练功,每日如何从紫霄宫“飞跑”上金顶,又怎样被派到”逍遥谷“更深的山林里”荒野求生“。我们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目瞪口呆,时而拍掌称叹。我感觉师傅那里有一个数字化之前的武林,而不是抖音中的武林。武林不是摆拍出来的想象,那里有人的傲气和心。
第四日我们的运动量极大,在山路上忽上忽下,弯弯绕绕,很锻炼心肺能力。好在有了前三天的功夫,加上我自己体内已经有了很多气,本来就想到处动动,因而没有太大问题。好几次,眼看着三四十级的石梯,我蹭蹭几下就上去了;又看着三四十级的石梯,我蹭蹭几下又下去了。也没觉得用了多大力气。我并没有觉得是因为心肺能力增加了,因为前三天根本没有练到心肺能力;倒有可能是是身体变轻了。这件事不好理解。从体重上看,我的体重比上山时增加了;但从我自己的体感上说,显然轻了不少——至少爬山不那么累。
我想再细一点描述这种感觉:身体里有气;在这种气的运转下,人的身体自然想要往上拔,所以我在登山的时候,抬脚和登梯都感觉容易了,因为我的身体自然向往那里走;而在体内气不足的情况下,我连脖子、背和腰都直不起来,更不要说还能让身体往上了,这时候全靠腿往上撑,自然是很累的。
武当第五日:白日登金顶,夜观北斗七星
第五日,我们去了金顶。在第四日的体力大消耗下,师傅终于决定让我们坐索道上下金顶。
我得提一个个人体验。武当山面积极大,需要坐大巴车来回于各个庙观之间;而山路又极绕,很容易把人的身体从一边甩到一边,又从另一边甩回来,因此晕车的人在武当山坐车是受罪。我来山上的前两天,坐车只能扶着窗户闭目睡觉。但到了第五日,在不寄安全带的情况下,身体能定在车上,不会左右摇晃,也不会恶心想吐。这时气不仅充足,也开始稳了。
师傅带我们去了金顶的转运殿。我很喜欢这个转运殿,因为这个殿的转运要靠你走过暗黑无光又极其狭窄的室内暗道来完成。所谓转运,其实运随心转。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走过暗夜便是明。只有内心生发出触底反弹的勇气和光明,运才转得动。这里有人生哲理的,为当初设计此殿的人一喟叹。
这里插播一个给道友的体会:来转运殿,先在祖师爷面前叩拜,静心诚意,想清楚有何运要转,再走转运殿。重在体验那种黑暗幽微的感觉,在害怕、不确定和昏暗中,尝试找到心中的那一丝光明。千万不要开手电筒,不然可能白转;更何况殿不算大,不多时就能出来。再出来,仍然是正心诚意,叩谢祖师爷。这时候,心大概是已经转了,那么运自然能随之而转。
过转运殿后,我们登上了金顶。如果是南岩风景奇绝的话,那么金顶景色实在是有一种万里江山在握的豪杰帝王之气。近可看武当诸山,一顶更比一顶高;远可眺丹江口水库,汪洋肆意。在这里,既可以想象无论英豪汇聚武当论道,又可想象切磋之中的和睦大同,其气势确非四岳可比,难怪称其为大岳武当。即使比“归来不看岳”的黄山,也完全不输。或者说,黄山的诡谲为仙鬼修,而武当的太和为天下修;令人感慨:不到金顶,实非武林好汉。
金顶上飞舞着许多的金色蝴蝶,蔚为壮观。祖师爷的雕像炯炯有神,能感受到神力。——这不是玄学,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同行者皆在此抽签,并于山下解签,算八字。我们有幸在金顶附近的食堂吃饭,我在这里看到了丘处机真人所写的教言,教导意真恳切,拜之。
武当第六日:站桩与打坐的阴阳辩证
第六日,师傅想带我们去逍遥谷,可惜逍遥谷这天不对外开放,于是我们几个便去了太子坡,找了家餐馆吃了顿好的。泡了黄精的药酒很猛很烈,闻一闻就觉得冲的不行。而山林的新鲜竹笋炒腊肉,吃下去也是甚是美味。
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但武当山地气充足,原本四月间就会停止生长的竹笋居然还在往上冒,不绝于山林。冒出来的竹笋必须尽快采摘,否则一下完雨,竹笋一夜之间可以长出一米多,三四天后已经是四五米高的大竹子了。我们有幸在七月天吃到新鲜竹笋,也实在要感谢武当之灵。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评论那泡了黄精的烈酒。这烈酒让师傅想起了曾经有人在武当山练“五毒掌”。要练此掌,是真的把手天天浸泡到毒蛇炮制的药酒中练。此掌自带毒性,但练此掌之人每到风雨天气便手骨发痒,师傅请教完后便断绝了练的念头。后来此人下武当山云游天下了。
吃完饭后,我们一路人来到了太子坡。据说在明朝时,武当山作为皇帝的家庙和皇家山林,由三十万大军依照山势修建而成。建筑没有损毁山体,破坏这里原本的风水,而是与山融为了一体,不像我们今天造一个建筑,要去炸山,打洞,填湖。作为一个单体的木制建筑,太子坡的五云楼上大下小,只用了一根柱子支撑,却这么多年没有倒塌,确实神奇。我们还看了太子读书的地方以及藏经阁。藏经阁内,只见几个大字:“福寿康宁。”师傅说,道家最看重的就是“福寿康宁”。
这四个字仔细想想很有意思,几乎都是虚的、体验式的。“寿”和“康”可能还可测一些,“福”与“宁”如何恐怕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注意,这里没有说财,没有说子孙、美人,更没有房子、车子……没有很实的东西。大概有形的东西都是容易毁灭的,或者容易失去的。人最后可真正得的东西不是“有”,而是无形但可感的“福寿康宁”。即便一个人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了一堆钱给子孙,也未见得是“福寿康宁”啊。
第七日我们在山上的修行就结束了,于是这天晚上我们又练习了打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打坐和站桩的区别和关系,便向师傅请教。师傅说:“打坐是为了吊元神,而站桩则可以练气和劲。这两个一个静,一个动,要一起练。光打坐不站桩,最后身体也会出毛病。”师傅还分享了一些一味静坐者身体出毛病的案例。
武当第七日:访友财神庙,辞别紫霄宫
七月七日就到了我们辞别紫霄宫的时候了。这天我们早起去殿内听了早课。连续听了这么多天课,我终于能听懂《清静经》和《高上玉皇心印妙经》,并且能跟着唱一些了。
师傅说,道家的《清静经》其实就是佛家的《心经》。“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确实有这么个意思。我连着去听了好几次早课,发现紫霄宫每次早课都必诵《清静经》,听多了也就能背一些。
和其他的宗教不同,道家不仅没有一神论,这里面的神仙还基本是由人修行而成,并且还是由人封神而来的。(是的,神不是神封、佛封,而是人封。我觉得道家的由人封神的传统,奠定了中国人对神“灵验则信之”的实用主义传统。“灵验则信之”,本质上就是老百姓在凭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封神。)所谓吕洞宾、张三丰、丘处机,历史上都有真实人物,并且都留下了不朽的教诲,才被后世封神。
所以,道士每次跪拜道家的神仙,都是在跪拜祖师爷,而不是一个不可见不可说的“上帝”或者“佛”。而对于诸位道士来说,如果自己修行圆满,也可能成为神仙,接受众弟子的侍奉。此外,后人还可以根据时代的需要不断封神,调整这些神仙体系的位置。这种人神体系充满着人情味,不仅没有阻断人与神灵,还在其中引入了一种亲情和同在的感觉。
辞别紫霄宫后,我们中午跟随师傅去财神庙旧址拜访了师傅的一位老友,蹭了一顿素斋。道友赠我以《太上感应篇》和《阴骘文》,是从成都青羊宫带回来的。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自己也能去青羊宫看看。
武当后记:万物有灵,人返自然
在武当七天的修行,帮我稳神洗心,气也随练功也慢慢回来了。
总结一下练功的心得。七天我们学会了打八段锦和太极拳七式。每日早早起来压腿、绞肩、踢腿;走太极步;扶墙下趴拉膀胱经;缩脖子拉肩上的经;侧踢腿拉胯;抬手拉胸;站无极桩练气;站暗桩练劲。爬山练肺活量。打坐拉腿和脚踝,练腿部的灵活性。
通过这么多练习,我的感受是人体所有的经都可以拉,经拉开了气血也更容易通行。气血通行则身体更加轻盈,同时代谢也会加快,利于脾胃。
身体上的感受让我对气产生了好奇,于是我在武当开始阅读张载的气论。此外也开始重新阅读许煜的《论中国的技术问题——宇宙技术初论》的后半部分。再读感受颇深,希望后面有机会专门写文章再论“道器问题与现代性危机”。
我的另一个心得是,神灵存在,万物有灵。可以肯定,武当不只有人修炼,山上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在练,也都可以练。例如“武当大学堂”食堂门口的鸭子。这鸭子并不被圈养,却也从不到处跑,只喝石头上流下的泉水,也不动,似在站桩。这鸭子最喜欢吃面条,却越吃越瘦(鸭子确实是精神的,但喂鸭子的人惨矣!),脖子很长且很灵活,叫声也很轻盈。紫霄宫门口井内的鱼经常睡,也不动。因为地气足,至七月间仍有竹笋,一下雨竹笋就往上涨。树上和石头上很多苔藓,有些苔藓直冲树冠。天上的鸟可以飞得很快,却也可以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人走过去也不为所动。
所以,在武当山你不是跟着师傅、师兄弟一起练。万物都在跟着你一起练呢。要用心去感受。
我喜欢下雨时候的武当山,雨点打在植物和石头上,似在滋润万物;喜欢阳光普照的武当山,早上阳气十足,中午气象万千;最喜欢的可能还是烟雨(若雨未雨)时的武当。云雾飘到眼里、心里,似是仙气。身在此山却又不见此山,万物在醉醺醺中若隐若现,自然生长,自得其乐,这种感觉最妙。
在文章的最后,我想放一下师傅的联系方式(征求了师傅的同意)。经书上说“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找到一个懂道法、守正念、有真本事的师傅不易,多少人借此敲诈钱财,最后一无所获。我自己刚入修行之门,只能讲讲嘴皮子上的事情,对道友们来说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如果真有痛于身心疾苦,又于道有缘的朋友,找师傅学艺,或许能解决一二。不过,为了不扰师傅清净,还是请大家先正心诚意,再看要不要加微信。当然,是否能入此门,全凭道缘,也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