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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味
过
年
十
足
啦
日月轮回,季节更替,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首春和气沛南天,红雨缤纷大小田。谁道山中无玉历,桃花开日是新年。”读前人《元旦见桃花盛开》诗,字句如炊烟飘起,把我的思绪带回到童年,记忆里都是母亲巧手烹制的美味。
我的家乡大田县地处闽中,盛产稻米,乡亲们每日三餐以米制品变换着花样来丰富胃肠。这个时节起雾了,接着下霜,地里的粮食已经颗粒归仓。当暮冬的太阳从雾帐里跳出,天空的底色被烤成青花瓷,母亲趁着晴好天气跟伯母一起把米浆磨好,然后舀进苎麻袋放到木桶架子上,压上石磨排干水分。粉团掰碎,在筛子上来回搓揉,那一颗颗细小的粉圆,便珍珠般落下筛眼,撒在下方的大盆里,晒满了小小的院场。
腊月廿八,邻居开始打糍粑过年。我们家则在廿九才打米粿祭祖。旧时,村中人少,田产不丰,盘踞在山里的土匪抢食物,村人于是打糍粑提前过年,躲进老林避难。我们定居村子前,家族人口多,男子勤习武,匪盗不敢觊觎,所以遵循传统习俗。
米粿被称为“粢盛”,文献解释为盛在祭器内以供祭祀的谷物。把粳米蒸熟倒入石臼中捣烂,粿团色如脂玉,嚼起来韧性十足。这种食品可直接吃,也可以炒着吃。春天里,我们采摘了很多鼠曲草,滚水焯过捣碎,晒干储藏。过年时,母亲把鼠曲草用山茶油煸香,加进父亲和伯父打好的白粿继续加工,香咸翠绿令人眼馋及嘴馋。掺了红糖捶打的是甜粿,锡制铃模拓出的是“馒头粿”,桃纹瓷盘拓印的是寿粿,麻丝绞成的是粿片,用手搓成鸡蛋大小的是“粿蛋”。往铃状空心内塞进一小粒粿丸,封好口,码在盘子上叠成宝塔,那些米粿顶端露出一截似乳头的铃把,孩子们欢呼“奶子粿”;寿粿像只大饼,凸起的寿桃点了食用红花,每只足有半斤重,用来送人……小时候,我们跟着父母学做粿蛋,十指并拢,手腕用力,搓揉起来似练太极,一家老少尽得其乐。
打米粿前的捞饭绝对是一项技术活,粳米提前浸泡,早起后把柴火灶烧得旺旺,米饭在大铁锅里噗通噗通冒泡。如果时间煮长了,饭团会粘住木杵和石臼,米粒无法捣烂,做出来的米粿很难成形。倘若煮得不够,人工打米粿费力气,硬邦邦的一整坨像打棉被,同样难于捣烂。母亲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她拿着锅铲把锅里的米饭不断搅拌,铲出饭粒随意一捏,凭感觉便恰到好处地判定米饭的煮熟程度,及时捞出放进炊篁里蒸。邻居办喜事,母亲的拿手好戏再次被推崇备至。
民间自古“庆贺多尚彩联,宾宴不离红蛋”,年夜饭五花八门,酒糟染红的鸡蛋寓意团圆吉祥,米粉上桌如玉缕金丝在盘中交织缠绵,长长的细条搭上葱叶和佐料色彩明快,给喜庆的家宴增添了无限温暖。苏轼在《馈岁》里写道,用舂出的米磨出面,做一些米面之食,送给邻里乡亲贺新年。这个米面就是米粉,制作比珍珠粉圆和米粿复杂,是一种低糖的即食熟食品,最初发明应是受到面条加工的启示。只是做米粉比起打面或者擀面费事得多,家人平时并不常吃,过年亲朋互赠,《清嘉录》谓此俗“送年盘”。
守夜时,我和家人围炉炸豆腐等食物便于保存。母亲继续生火热油,我们兄弟姐妹在灶台前跟着炸糯米丸子,糯米粉捏成柱状一段段掰下来放进锅里,铜钱般大小的丸子呈现出古铜色,皮脆里酥,起锅后瓮藏,寓意大富大贵。与之相关的米制食品还有米冻粿、黏糕等,就像大豆加工成了豆浆、豆腐一样,聪慧的农人愣是把生活烹调得有色有味。灶膛里的火慢慢烧,烧到“第二年”的“初一早”,时光流逝,人们的生活方式在变化,但传统的年味在老百姓欢乐的笑声中继续拔节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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