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脉
哈达铺
红军长征的“加油站”
文 / 李荣珍 柴金娣
▲毛泽东等同志在哈达铺决定挥师陕北组雕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1935年秋，毛泽东满怀豪情写下了著名的《七律·长征》，赞颂红军长征这场伟大的远征。
甘肃陇南市宕昌县哈达铺镇，便坐落于岷山脚下。
哈达铺，被誉为红军长征的“加油站”。在这里，红军找到了最终落脚点。作为红一、二、四方面军三支主力部队长征中先后经过的地方，红军在这里决策定向、整编队伍，书写了长征史上的辉煌篇章。
“到陕北去！”
1935年9月17日，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一举突破川甘边界天险腊子口，第二天占领哈达铺。两天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抵达这里。中共中央在此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主要讨论了部队整编工作、组织工作和干部问题。正是在哈达铺，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从报纸上得知陕甘边界有相当大的一块革命根据地和红军活动的情况。
红军先头部队在哈达铺的头等大事，是为毛泽东寻找被称为“精神食粮”的报纸、杂志等，并很快从当地邮政代办所和其他几处地方寻找到《大公报》《晋阳日报》《国民日报》等。报刊上确实登载有好消息 ：陕甘交界的地方，创建有大片红色区域的陕甘革命根据地，刘志丹等人在那里领导着武装斗争，多次粉碎敌人的“围剿”。根据这一重大发现，毛泽东找来曾在陕西省委工作过的时任红军总政治部白军工作部部长贾拓夫，对陕甘革命根据地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随即，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王稼祥等在哈达铺召开了中央领导人会议，决定红军的前进方向是到陕甘革命根据地去。9月22日下午，在哈达铺的关帝庙，召开了红一方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宣布了到陕甘革命根据地去的重要决定。他说 ：“感谢国民党的报纸，为我们提供了陕北红军比较详细的消息。那里不但有刘志丹的红军，还有徐海东的红军，还有根据地。我们要抗日，首先要到陕北去。”
为配合北进行动，红一军一师宣传科长彭加伦在哈达铺创作了《到陕北去》的歌曲：“陕北的革命运动大发展，创造了十几个县广大的红区。迅速北进，会合红二十五军、二十六军，消灭敌人，争取群众，巩固发展陕北红区，建立根据地。”
到陕甘革命根据地去，这是一个关乎中国革命和红军前途命运的历史性选择，这一决定在红军长征落脚点的最终选择上功不可没。选择落脚点始终是长征的重要问题。到哈达铺之前，曾有几次大的选择，但这些选择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定论。
党中央的正确主张，鼓舞着全体红军将士的斗志。党中央率领陕甘支队离开哈达铺后，踏上奔赴陕甘革命根据地的路程。9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榜罗镇开会，正式决定前往陕甘革命根据地。至此，落脚陕甘革命根据地的英明决策自哈达铺起始，在榜罗镇划上了一个圆满句号。
哈达铺大整编
在俄界会议上，已作出将红一方面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的决定，但随后部队即开始攻打腊子口的军事行动，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实施。红军到达哈达铺后，有了休整的时间和条件，才开始对部队正式整编。
▲红军长征哈达铺纪念馆展厅
1935年9月20日在哈达铺召开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整编部队的具体方案确定 ：部队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治委员，林彪任副司令员，叶剑英任参谋长，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原红一、红三军分别整编为第一、第二纵队，中央军委纵队、红军总政治部等整编为第三纵队。9月22日，在团以上干部会上，毛泽东作了关于形势和任务的报告，宣布部队整编的决定。他鼓励大家说 ：“同志们，我们目前只有8000多人，人是少了一点，但少有少的好处，目标小点，作战灵活性大。人少，更不用悲观，我们现在比1929年初红四军下井冈山时的人数还多哩！我们是经过两万多里长征锻炼的，不论在政治上、体力上、经验上，个个都是经过考验的，是很强的，我们一个可以当十个，十个可以当百个，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对此，开国上将萧华曾写诗称赞道 ：“红军越岷山，哈达大整编。万里云和月，精兵存六千。导师指陕北，军行道花妍。革命靠路线，红星飞满天。”
哈达铺整编对于红军有着重要的意义，一是加强了党对军队的直接领导，减少了指挥层级，极大地提高了统一指挥力，增强了部队战斗力，为向陕甘革命根据地进发提供了政治上和军事上的有力保证。二是为实现党中央北上抗日方针继续北进奠定了基础。坚持北上方针是党中央的正确主张，哈达铺整编增进了军队继续北上的信心，对北上抗日目标的实现起到重要作用。三是整编后的支队缩小了目标，便于行动，作战灵活，更有利于减少行军中的阻力。四是陕甘支队的成立，使得长征史上增加了一支新的红军部队序列，丰富了长征史内容。
总之，哈达铺整编统一了思想、明确了方向，从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为部队向陕甘革命根据地进发提供了强有力保障。
▲哈达铺红军门
9月23日，经过整编和休养补给的红军陕甘支队，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继续北上。10月19日，陕甘支队到达陕北吴起镇。至此，中央红军主力行程二万五千里、纵横11个省的长征胜利结束。
“加油站”“鱼水情”
经过爬雪山、过草地等艰难行程的中央红军到达哈达铺时，因为补给上的匮乏，大多数将士骨瘦如柴、体力虚弱，亟需补充食粮和物资。哈达铺，这个物产较为丰饶的商贸重镇，为红军提供了休整部队、蓄养体力的较好条件。
当时的哈达铺盛产药材，商贸比较发达，物价也相对便宜，粮油、蔬果、牲畜、家禽货源充足。为尽快恢复指战员们的体力，党中央决定全军上下每人发 1 块银元改善伙食。红军总政治部还特别提出了“大家要吃得好”的口号。于是，红军各伙食单位杀猪宰羊、买鸡买蛋，着力大办伙食。
红军发挥爱民的好传统，还主动邀请当地老百姓一起会餐。红四团团长王开湘礼貌地给当地老人敬酒，让老人们感动不已，他们感慨地说：“红军真乃仁义之师，如此尊敬百姓，自古至今实属少见！”哈达铺的一位秀才看到红军如此敬重爱护百姓，当即赋诗一首 ：“只道伤残同列寇，那知仁义胜王师。人言戮掠皆虚语，自悔潜逃反失资。瞥眼雷霆惊震后，听来一路赞扬辞。”
红军爱民的作风深深感染了当地民众，使他们了解到这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是一支真正的人民军队。淳朴善良的哈达铺人民与英勇善战的红军指战员结下了永不分离的鱼水深情，各族群众也以更大的热情支援红军。
经过充足的物资补充，红军将士们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地踏上了新的征程。杨成武将军后来回忆这段历史时说 ：“哈达铺是红军长征路上名副其实的‘加油站’。”
1936年，红二、四方面军进入甘肃后，哈达铺依然是红军各种资源的重要补给地。在红一、二、四方面军许多老红军的回忆文章里，都对哈达铺有着浓墨重彩的深情描述，充分证明了哈达铺对红军的重要性。
▲哈达铺邮政代办所旧址
哈达铺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红一方面军长征到达这里后，及时制定并认真执行《回民地区守则》，践行党的民族政策。同时，红军积极向当地群众宣传党的宗旨和民族政策，宣传红军民族平等的主张，为后来党的民族工作的开展积累了有益经验。红军还将部分缴获的物资用于救济贫苦群众，邀请各族群众代表参加座谈会。一年后，红二、四方面军到达哈达铺，继续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帮助当地建立苏维埃政权，大力宣传抗日主张、组建游击队，使其成为红军长征途中重要的兵源补充地，先后有2000多名各族青年加入红军。
伟大长征精神是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永远激励着全体中华儿女奋勇向前。
▲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基地⸺ 红军长征哈达铺纪念馆
如今，被授予“中国历史文化名镇”称号的哈达铺，多处革命旧址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教育基地，是全国30条红色旅游精品线及100个红色旅游经典景区之一，哈达铺1935红色小镇项目也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之中。尤其是随着兰渝铁路、兰海高速的建设，哈达铺红色旅游迅速升温，极大地推动了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哈达铺各族干部群众正坚定传承弘扬红军长征精神，努力谱写着新时代长征路上的新篇章。
（作者李荣珍为甘肃省委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甘肃省延安精神研究会副会长 ；柴金娣为甘肃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馆员 责编 / 王怡凡
来源：甘肃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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