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听”里,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一首闽南语老歌。这首歌不仅动人催泪,歌声背后,还藏着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大时代儿女的离散故事。
而我之所以想起这首歌,还是因为前两天的《情歌纪念册》接近尾声时,一个听节目的朋友突然问我:“爱情是什么!”短短几个字,用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看得出来,他急于的想知道答案。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了这首名叫《空笑梦》的闽南语老歌:“情无结局就变卦,恨世间爱情啊,空笑梦一场风声”。
这段歌词,是《空笑梦》里在闽南语的语境中,对于世间爱情的最终空付,所表达出的一种伤心感叹。换做普通话的语境来解释,大概可以理解为:爱情最终是一场赠我空欢喜的幻梦。
《空笑梦》是一首90年代的经典闽南语老歌。以爱情里的沧桑变幻为情绪主题,打动了无数的歌迷,至今都被奉为闽南语情歌中的代表作之一。就算不懂闽南语的朋友,听着旋律看着歌词,也会觉得很是催泪。
这首《空笑梦》的原唱,是台湾歌手王中平,很多歌手都翻唱过,比如林志炫、江蕙、蔡振南,都是歌坛响当当的实力唱将。但众多版本里,我个人觉得最具情感冲击力的还是要属今年70岁,既是演员也是歌手的蔡振南。
今晚“夜听”里,我和大家分享的正是蔡振南在1996年演唱的版本。人生阅历丰富的蔡振南,他的嗓音像被生活的砂纸打磨过的一样。一开嗓,就是满满的故事感。尤其是那句“恨世间爱情啊,空笑梦一场风声。”,真是唱的令人柔肠寸断啊。
这首歌是根据已故的台湾老演员孟元的真实情感经历改编而成的,也正是这首歌最打动人的地方。
孟元是山东招远人。1949年,23岁的孟元暂别未婚妻来到台湾时,俩人都以为很快就会重聚,没想到,一别就是40年。
在台湾的孟元,加入了话剧社,也为日后成为职业演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了当年对于未婚妻的承诺,孟元一直没有结婚,始终在等待与未婚妻重聚的那一天。只是当时还年轻的俩人都不曾想到,再次重逢居然隔了40年的渺渺岁月。
80年代末期,有机会重回山东招远老家探亲的孟元,回到故乡时才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当年的未婚妻,早已嫁作他人妇,儿孙绕膝,福乐满堂。彼时,无言相对,唯有泪千行。
大时代里的儿女情长,注定风云变幻,虽然很遗憾,但孟元并不怪当年的未婚妻,只能叹息这大概就是自己此生的姻缘际遇吧,就像蔡振南在《空笑梦》里唱的:“恨世间爱情啊,空笑梦一场风声。梦醒来只有我,名是寂寞,字看破。”
回到台湾不久的孟元,选择渐渐淡出了演艺圈。1997年,罹患阿滋海默症逐渐失去记忆的孟元,在台湾的一家养老院终老离世,时年71岁。除了护工,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根据留在孟元身边照顾他的护工和志愿者回忆,晚年已经失智的孟元,手边还会常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喃喃自语。
看过照片的护工说,旧照片里是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年轻女子,笑容美好,正值韶华。
了解到孟元的故事,再听蔡振南的《空笑梦》,更感叹他的演唱深情沧桑,余韵绵长,而《空笑梦》里长达一分零五秒的前奏,就像是浓缩了孟元的一生。
也许,回首我们的一生,每个人在爱情里的故事和经历,看似千差万别,但结局不外乎两种,而可以决定这种爱情“结局”的正是“时间”和“空间”。
无人能逃脱这种岁月和时空的安排:时间和空间一旦错位,初始时即便再动人的爱情,也最终可能会沦为“空笑梦”,唯有时间和空间都是天时地利的一对壁人,爱情才会化为缠绵相守的“意难忘”。
但孟元的一生情事,也许是不一样的。旁人看他是一场孤独终老的“空笑梦”,而在孟元的内心里,或许那正是他一生甘愿守护的“意难忘”。
从古至今,人们一直在探寻,问世间情为何物?孟元的一生痴恋,不会是唯一的爱的答案,但也许已是这个千古谜题的一部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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