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小城,寒风肆虐,每当上班路过中京商场边上的烤红薯摊,望着那一个个软软、甜甜且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我的心瞬间便被温暖填满。
对红薯的喜爱,已在心底扎根很多年。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在家门口的菜园子里特意留出一小块地来栽红薯。栽红薯实在是个技术活,父亲挥动铁锹,将土地挖得松软,精心打出一条条高耸的垄,继而刨出一个个小坑。我和姐姐负责往坑里浇水,母亲则把红薯秧仔细抿在坑里。抿红薯秧颇有讲究,不像栽辣椒那般让根垂直入土,而是倾斜着压下去,如此才能生长出很多的根系,最后再用土将坑填平、压实。红薯幼苗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后期只需适量浇水、除草。待茎叶如绿毯般铺满一地时,父亲会去翻一遍,倘若长得过于繁茂,母亲便会掐去红薯秧的最前端。我捡起母亲扔掉的红薯茎,做成一串串耳坠挂在耳朵上。眼瞅着红薯秧日益茁壮,我的心中满是憧憬与期待。
转瞬之间,金秋翩然而至,迎来了收获的时刻。父亲在前方挥锹挖红薯,我和姐姐在后面欢快地捡拾,那时候红薯不上化肥和膨大素,个头不算很大,当一个个红薯从土里出现在眼前,那份喜悦简直难以言表。偶尔有红薯被挖断,我会满心惋惜,不住地让父亲小心些,看准了再动手。
在这片不大的红薯地里,我们收获的绝非仅仅是红薯,更是一家人同心协力劳作时的欢声笑语,是童年时光里最为珍贵的温暖与满足。即便在收获完红薯多日后,我和姐姐仍会挎着小筐再度前往,仔细翻找遗漏的小红薯,每次能有所收获。
母亲总是天不亮就早早起身,用大铁锅为我们煮红薯。她会在锅边贴上金黄的玉米饼,中间放上红薯和土豆。待玉米锅贴变得焦香,红薯里的水分也收干,滋滋地冒着油,还能拽出诱人的丝。有时,母亲还会在灶膛里给我们烧几个红薯。闻到那阵阵香味,我便顾不上睡懒觉,赶紧起身,那一顿饭,堪称童年最令人难忘的美味。
小时候的欢乐时光已然悄悄溜走,如今,奶奶已九十七岁高龄,母亲也七十二岁了。她们都对烤红薯钟爱有加。每次回老家,我都会为她们买上几个大大的烤红薯。看着她们开心地吃着烤红薯,我内心也感到无比满足。如今烤红薯的方式花样繁多,有大缸烤红薯、烤箱烤红薯、老式大铁桶烤红薯等,但那热热乎乎带着香气的烤红薯,都无法与小时候妈妈做的味道相提并论。
红薯飘香,不单是一种诱人的味道,更是一段温暖的回忆,它承载着我童年的欢乐、家庭的温馨和岁月的深情。在这个寒意料峭的冬日,那一抹红薯香,将永远珍藏在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