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第十八届杭州文化创意产业博览会在浙江杭州举行,参观者聚集观看3A游戏《黑神话:悟空》。(中新社)
作者 张丽苹
中国媒体报道的标题写道:“李显龙点赞《黑神话: 悟空》”、“李显龙称《黑神话: 悟空》很红”、“新加坡力挺《黑神话: 悟空》”等等。
其实,李显龙资政真正想说的,更贴近总理公署YouTube视频的标题:
玩《黑神话:悟空》等游戏或有助学生接触中华文化与华文。
李资政自然不是随意提及这款游戏,更不可能是代言,而是想借游戏去表达他对新加坡学生学习华文华语的一些看法。
“我没什么玩线上游戏,可是听说最近有一个电脑游戏,不是线上而是电脑里的,很红,是《黑神话:悟空》。”
他认为多玩这类游戏,对于新加坡学生学华文是有帮助,但是必须适可而止。他希望孩子们学华语不只是学语言,也能了解中华传统非常丰富的文化内涵。
李显龙国务资政出席慧眼中国环球论坛的炉边对话,谈到《黑神话:悟空》对新加坡学生学习华文有何益处。(联合早报)
出席《强化双语政策能培养更多‘精华’吗?》座谈会的三名嘉宾,依次为(左起):教育部副教育总司长(课程)孙振炜、Gard保赔协会高级律师许玮芬、新加坡社科大学中文系主任李伟雄博士。最右边的是座谈会主持人通商中国青年组成员王永昌。(联合早报)
其中一名座谈会嘉宾是Gard保赔协会高级律师许玮芬。她说自己念书时并没有修读高级华文,家里也主要说英语。但是在大学时期到清华大学当交换生时,她却意外地借着当时很流行的游戏,提高了自己对中华文化的认知。
“当时很流行的一个游戏就是三国杀。其实我对三国不是很了解,但通过学习这个游戏之后,我就对这个三国里面的所有各个角色都非常了解,然后每个人的特征是什么都非常了解。所以其实我们可以从这样子不同的角度,去接受、去了解中文和中华文化。”
三国杀游戏。(Carousell HongKong)
他说不久前注意到自己就读小学六年级的侄女竟然在TikTok上有1万5000名追随者,他很好奇流量是怎么来的。结果发现侄女拍的视频概念很简单,就是通过缩时(timelapse)拍摄手法,记录自己专注读书和写笔记的过程。
没想到这吸引到并激励了很多想专注读书的学生。大家看到视频后纷纷反馈,“你是我的推动力” “我想成为你那样” “你的手写字体很漂亮” “你能转卖你的笔记吗”。
王永昌说侄女看到这些正向的反馈后,立志要面面俱到,除了英语、科学、数学之外,也开始写华文笔记。其实,侄女原本中文的口语并不太好。
“因为有这样的一种正向的反馈,她的留言越多,她看得越多,她就越坚持去做这件事情。这是我不会预想到的,然而这就发生在我的侄女身上。所以我是非常惊讶也惊喜。因为她竟然可以用社交媒体这个管道作为切入点,来让她持续保持对学习所有科目的热忱。”
可见,新加坡学生并非不喜欢学习华文华语,而是还未找到“启动”他们的那股推动力。
缺乏应用华语的大环境是新加坡的“硬伤”
语言环境对语言体验有很大的直接影响,新加坡学生对于学习华文华语感到吃力,是因为新加坡缺乏可以经常应用华语的大环境。
另一名座谈会嘉宾,新加坡社科大学中文系主任李伟雄博士就提到,虽然我们不得不依靠一些外在诱因来提高学生对学习华文华语的兴趣,但这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旦这个诱因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他们就有了一个不学习母语的理由。
“我们看到现在的社会发展,你可能看韩流,啊韩语好棒,吸引你去学韩语。那也有人说我喜欢日本文化,我就去学日语。回过头来看,为什么我们自己的母语,没有办法受到这样一种重视?在日本,《黑神话:悟空》就是那个最近流行的游戏,带动了一波关注华文学习的热潮。那我们是不是能够往这个方向去发掘自己传统文化里面,更深的一些价值?我觉得这个才可以留在人身上,它才可以内化变成你的一部分。”
教育部副教育总司长(课程)孙振炜(左一):如果每个家庭都把华语华文当成一个宗教,给孩子一个正面影响的话,,那我觉得接下来的挑战会变得更容易一些。(联合早报)
“当我还是一个母语教师时,就曾拿流行文化来做教学素材。‘我们谈谈周杰伦的歌好不好?’就是为了吸引孩子们的兴趣。你不会看到英文老师说,坐下来我们谈一谈Taylor Swift的。”“我们也很少看到其他语文老师必须花那么多精力去把游戏文化带进班上,然后给学生们看一些很有趣的短片,或者在网上玩一些语文游戏。”
“(40年前)你说华文能有一些什么经济效应,能有一些经济前景,摸不着边的。现在很明显……你如果对华语有兴趣,你可以通过互联网、社媒、音乐、艺术、电影、电视、公益去接触,无所不有。所以相对来说,我们失去了一些,我们也获得了一些。”
“我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语文在家庭里面是受重视的。虽然家庭里面可能父母亲也对华文华语掌握不强,可是不代表就没办法营造一个重视华文华语的环境。你家里面说不出华文华语没关系,家里面可以多放一些华文书籍,让孩子学习华文的一些艺术、电影、动画等等,都是可行的。”
“如果每个家庭都把华语华文当成一个宗教,给孩子一个正面影响的话,那我觉得接下来的挑战会变得更容易一些。”
红蚂蚁在座谈会上听着台上的讨论,台下身边的年轻人私下交谈时几乎都在用英语。很显然,英语才是他们最感到舒适、最能让他们自由表达的语言。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关心华文华语,不然他们也不会出席座谈会。
这份矛盾恰恰正是新加坡的现实写照。只能说,让新加坡的下一代学好华文华语,道阻且长,但依然还能看到希望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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